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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景家的路上,纪茶之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甩掉景丞丞单独去一趟医院。
纪芮的死她总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事发突然,一切看似合乎情理,却又巧合到近乎诡异。
但好几次找借口景丞丞都说要一起。
最后没法子了,她只能把考驾照的事情给搬了出来。
这事儿原本就没跟景丞丞商量,这会儿他一听说,自然不乐意了。
“不许去。”他说。
纪茶之看到他挺生气的合了书,忙又讨好着给他摊开,“我就是去考个驾照,不然你也一起啊,反正你也没有。”
“为什么非要用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去证明自己,我能开车不就是了?”
“你上次明明都出车祸了好不好!考驾照是对别人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照你这么说结婚证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你干嘛还要领?”
“只要跟我们俩有关的,就是最有意义的。”某人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是在宣誓。
纪茶之无言,论口活儿她也干不过他呀!
“反正我名也报了,而且晨曦也一起,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她只能施行无赖政策.
她要是无赖,那边上这位可就是正经的无赖祖宗。
明知道她要去干嘛,能依着她?
再说这外面的驾校里保不齐就会跟男性接触,他会肯那就怪了!
景丞丞放下玻璃隔断,对副驾驶座的蒋寻吩咐道:“安排一下,把这东西弄到部队里去考个驾照。”
“是。”
见纪茶之打算抗议,他立马又补充了一句,“把姓夏的一块儿捎上,不是有个班专门特训大院儿子弟吗?等葬礼后就送去,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是要考驾照,不是要去军训!”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她听的!
居然敢威胁她,把她丢到部队里去吃苦,还说什么宠她,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景丞丞不理她,对她的抗议完全视而不见。
蒋寻把纪芮的事情报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对方已经把打算放到了那支录音笔上,昨晚上这丫头还表现得没所谓,可刚才她上蹿下跳的想甩开他,分明已经开始在意纪芮说的话,这会儿还不是让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不能冒险,所以哪怕再舍不得也得舍得。
蒋寻自然知道自己主子这么做的目的,忙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纪茶之被这对主仆俩气到抓狂,怒冲冲的回到景宅,一路横冲直撞,跟只蛮牛一样。
简直被软禁了啊!
半点人生自由都没有,去哪儿都得先报备,还得看他同意不同意,手机电脑全部被设置,就连偶尔同学群里的男生私聊一句他都要过问,更别提任何男性朋友,就算是在热恋期也不能这样整天黏在一起吧!
呕死了!呕死了!
“三少奶奶,您回来了。”
“嗯,帮我弄杯茶,我渴了。”
纪茶之比景丞丞先进的门,一眼就瞧见集体围坐在客厅里的景家众人。
除了景老爷子,其他人都在,一个个神色怪异,见她进来,眼神齐刷刷的落到她身上,气氛显得诡异无比。
“大姑、二伯、二伯母、二姑姑、三姑姑、小姑姑……”一圈叫下来,嗓子都干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她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
景丞丞紧随其后,淡淡扫了眼众人,“开家庭会议?”
一看到他,原本坐着的众人就跟条件反射似的一齐站了起来。
“爷爷呢?”
“老爷子在楼上,这会儿正气着呢。”景婉和戳戳天花板,有些愁眉不展。
“怎么了这是?天塌了?”从小到大,除了三哥出事儿那回,他就没见过家里人这个样子。
好奇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掠过,后者们一个个低头不语。
身为父亲,景霈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小丞,你妈她……”
“我妈怎么了?”
“唉!”景霈霖摇了摇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几多失落无奈。
算了算了,他也不说了,反正待会儿就能见到的。
景丞丞被他这番模样给唬到,上去拍拍他肩膀,“节哀。”
“去!想哪儿去了。”
“谁让您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笑着打趣儿他,“好了,我们先上楼换身衣服,有事儿待会儿下来再说。”
纪茶之在旁边听着直滴汗啊
有这么咒自己妈的嘛!
瞧您这话,您自己个儿当时不也是这样?
“小丞!”
见两人朝楼梯口走去,景霈霖忙又起身追上去。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神神叨叨的。”
“小丞,你妈……”
话音未落,就见楼梯上下来一人儿,一身严谨套装,长发高高盘起,神情冷傲,这不正是出差许久的景母席平君?
饶是再有抵触情绪,纪茶之这会儿也只能乖乖的叫声“妈”。
“回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到院儿里接个人。”席平君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也忽视一屋子人怪异的神色,若无其事下楼,朝大门口走去。
“不是还有一礼拜才会回来吗?怎么提前了?”景丞丞没有跟上去,示意蒋寻先把纪茶之带上楼。
“儿子做错事,当妈的可不得早点回来给他料理?”
席平君这话,说得一家子人都是云里雾里。
景霈霖问她,“小丞做错什么事儿了?”
“你应该问问他,到底做对了什么事儿。”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弟妹你这话可真真儿是伤孩子的心,对不对的,每个人眼里的标准不一样,我看小丞就挺好。”
小姑姑景婉云起来替景丞丞说话,却被席平君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买凶杀人也是对的?”
本就不情愿上楼的纪茶之一听到这话,一下子又从楼梯拐角掉头跑了下来,站在景丞丞身边,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后者被她这谨慎的模样给逗笑,握着她的手装进自己口袋里,“放松点儿傻丫头,没事儿的。”
“任何事都分情况看原因,就算买凶杀人,那也得看看那人到底该不该死!”景霈霖语气淡淡,话却掷地有声。
果真是亲爹啊!
纪茶之忍不住在心里呐喊。
席平君冷笑一声,“挺好一孩子,就是让你们给惯得无法无天!”
“你说的无法无天,是指我没如你所愿娶钟颖?”说了这么多,景丞丞如果再听不懂那就是傻了。
“不管是谁敢破坏我跟茶之之间的感情,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他牵着纪茶之朝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步伐快得有些失常。
其实景丞丞这会儿正懊恼得不得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直接把纪茶之送部队里去,也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院外一阵清晰的刹车声。
纵使如他般镇定的人也多少有些慌乱起来,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才刚把纪茶之塞进车后座,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就听到有沙哑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话可不是这样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要说破坏也是她破坏我们的不是吗?”
崭新的轮椅碾压过鹅卵石地面,发出一阵阵清晰的动静,哪怕下着大雨,却仍旧遮不去。
纪茶之从前并没有见过钟颖,可是当她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脑海中本能的就浮现了她的名字。
哪怕……钟颖明明早已命丧大洋彼岸。
一瞬间,惊诧和恐惧齐刷刷爬上心头!
她惴惴不安的趴在后座,正好能从透过后玻璃看到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年轻女人,正如席平君所形容的一般,漂亮、端庄。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死了的人,却又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