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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了烟花回来, 谢齐越烧了热水端进房间,亲手帮二小姐洗漱了一番。
二小姐脱下 了厚厚的衣物,飞快地缩进了被窝里面。
他们 的房间里面砌了炕,这会儿柴火烧得很旺,屋子里面非常温暖,把冬夜的寒意全部都阻挡在外面。
自从修炼了基础吐纳法后,二小姐和谢齐越的身体都强健了许多。
尤其是谢齐越,假若不是怕太过特立独行,他在这样的冬日里面,只穿单衣出门都不会有问题。虽然他们不怕寒冷,但是在洗漱干净后,躺睡在暖洋洋的炕床上面还是很舒服的,因此二小姐是乐于享受这样的日子。
严寒的冬日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熬。
不单止是他们,白鹭洲全部的居民,也不惧怕冬日的来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情形,是由此至终都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以往穷人们一到冬天,日子就会非常难过。
但是当他们来到了白鹭洲以后,才发现即使天气再严寒,但是他们都有足够的食物、足够温暖的房屋可以抵挡。冬天就是窝在家里面猫冬,偶尔出门跟邻居们打打嘴仗,这样的日子是他们过往从来不敢想像的。
大部分民众的心思都很简单,吃饱穿暖他们便会心生感激。
二小姐和谢映轶努力地教化这些民众,让他们都拥有一颗知足、感恩的心。
谢齐越就着热水也洗漱了一遍,然后拉开被子躺睡到床上,伸手把二小姐揽进了自己的怀中。他担心会伤到了孩子,所以前面三个月,谨遵大夫的吩咐,不敢对她有什么过份的动作。
但是现在她的胎像已经稳定了,他只要注意一些,就可以跟她亲热了。
今夜燃放烟花时的心绪还在,因此他俯下头去温柔地亲吻着二小姐的唇瓣,渐渐的两个人都情动了起来。
温柔缱绻,抵死缠棉。
谢齐越不知魇足地索要着,而二小姐给予了他足够的回应。
假若不是怕伤到了孩子,他在情动之下,一整夜都不会再给她睡觉的时间。
当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谢齐越披了衣服下地,再次捧了热水进来替二小姐清洗干净,然后才揽着她睡下了。
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面的人,她的腹中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宠她都不为过。
二小姐这会儿是身心都疲倦了,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谢齐越借着室内微弱的烛光,牢牢地注看着她的面容,过了许久之后才睡着。
入睡之后谢齐越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有他一生那么长。
万物生长的季节,他如同往常一样,在山林间打猎。
他是村子里面最出色的猎人,每次他进山林里面都会有丰富收获。他挖了一个很大的陷阱坑,这时候坑里面传来了声响,他走近过去查看,才发现是一只兔子落到了他的陷阱里面。
能够抓到猎物总是好的,但是此刻他的心头,却是隐隐约约有失望涌上来。
似乎他这会儿捕捉到的,不应该是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
谢齐越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在这样人迹罕至,杳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他不想要兔子,难道还想要有个漂亮的姑娘从天而降不成?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他的脸受伤了,横着一道很长很深的伤疤,看着十分的吓人。
所以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他其实也不在乎,但是这会儿他莫名其妙地生出来的念头,却是久久地萦绕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谢齐越把兔子绑好放进箩筐里面,这时候树林中百鸟惊飞,风中吹送过来猛兽猩臭的味道,竟然是有老虎出现了!
他打猎虽然是很厉害,但是跟老虎正面对上,完全是没有活路。
因此他拼命地逃亡,最后被老虎追到山崖边上,失足掉进了坑洞里面。
失去了猎物的老虎大声地咆哮,震得山石都簌簌地掉落,过了许久这头畜啊生才从他的头顶上方离去。
谢齐越背后的衣衫都汗湿了,只差一点他就成为了老虎的食物!
他放松下来后才发现,左边的小腿是骨折了,稍为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他没有办法爬回到山坡上面,更加不可能从这座山林里面离开。
他只能够是撕了衣裳的下摆,寻了些从上面掉落下来的枯枝,尽量地把伤处固定住,然后窝身在坑洞里面等待着伤处愈合。
他在坑洞里面找不到草药,而这处离上面又太远,他连爬都爬不出去。
他的身上仅剩下来的食物,也在逃避老虎的时候丢失了。
他渴了的时候只能够是伸出舌头,去舔岩壁上面的水滴,饿了的时候就只能够是挖青苔来充饥。
如同是个野人一样,他在坑洞里面,挨过了四五天的时间。
只是岩壁上面的水滴渐渐地干涸,青苔也被他挖光了,他再不想办法离开,就只能够是活活地饿死在这里了。他爬到了坑洞的洞口,仰望着自己摔跌下来的地方,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绝望。
头顶上方是高怂的山崖,低头看去是断壁似的山谷。
徒手攀爬能够爬上去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失手失足掉落到山谷里面的可能性却是极大。
他现在还有一点体力,他打算冒险地进行尝试。
与其窝囊地饿死在坑洞里面,不如干干脆脆地摔死算了。
他在世间上没有牵挂的人,因此活着也好,死去也好,他并不怎么在乎。
谢齐越做好了决定后,便立即采取了行动。他拖着一条骨折了的左腿,顺着山崖往上面攀爬。山崖非常的陡峭,因此他的体力耗费极大。眼看着距离山顶还有一两丈的距离,但是他的体力已经是用光了,双臂像是灌了铅一样连抬起来都困难。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间传来了人声。
“是这里!三小儿的箩筐落在了这里。”
他听到了爷爷谢永贵的声音。
“快,快过来看看!”
纷沓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山崖上面出现了,好几张男性的面孔。
“三小儿莫慌,我们马上来救你!”
谢永贵站在山崖之上探头看去,几乎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的孙儿徒手悬挂在山崖上面,摇摇欲坠,在他的脚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只要他稍为松手,整个人就会掉下去再也救不回来。
他赶紧让身边的儿子放下了绳索,并且让最年青、体力最好的老三滑下去,把绳索绑在谢齐越的身上,最后几个人用力把他拉了上来。
“爷爷。”
“大伯。”
“三叔。”
“大堂兄。”
“二堂兄。”
谢齐越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他的目光看向了前来救他的亲人。
爷爷叔伯堂兄都在,只是没有他的父亲,谢家的老啊二谢东昆。果然他最不看重的就是他这个,传闻中并非他亲生的儿子。他进山林里面打猎,离家数日不回。长辈们猜测他发生了意外,带着人前来相救,但是作为父亲竟然是没有他的身影。
他打猎得到的钱物,全部都交到了公中。
爷爷叔伯堂兄弟们都念着他的功劳,不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山林里面。
他跟谢东昆有父子之名,但是在其他人都前来救他的时候,他却是没有出现。
“你伤到哪里了?”
谢永贵凑过来检查他的身体。
“左腿。”
谢齐越疲倦地开口。
“骨折了?”
大家都看到了他用树枝,以及旧布条绑起来的左小腿,上面血迹斑斑,除了骨折之外还有很多表面的伤口,大概是在掉下山崖的时候被石头划伤的。
这些伤口都没有处理,有的结痂了,有的还在流着血水。
这几天他估计都是饿着肚子,所以脸色苍白,神情萎蘼,整个人都瘦脱形了。
他伤得这么重,竟然还想着要自己爬回到山崖上面,只怕是没有了生存的办法才会冒险尝试。
假若他们没有及时赶到,他一定就会掉下山谷摔死了。
“孩子,你受苦了。”
大伯谢东景抚摸过他的额头,发现他正在发热,估计是伤口引起的。
“带他下山,直接去镇上。”
谢永贵也看出孙子是奄奄一息了。
他立即就做了决定,直接把谢齐越,送去镇上的医馆救治。
虽然他这次进山林打猎,不单止没有为家里增加收入,还会加重大家的负担。像他这样的伤势医治下来,肯定还会耗费很多银子。但是人命要紧,只要人还活着,其它的事情全部都可以以后再说。
几个青壮男子,轮流地背起谢齐越,一路把他带到了山下。
回到了村子里面后,他们没有停留,借了辆牛车便立即赶去镇上。
谢齐越已经是陷入了半晕迷的状态,他的伤处拖延了太久,再不好好地医治只怕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谢东雯是谢永贵的幺女,她见到侄子满身狼狈地被送回来,趁着父亲和兄长去准备牛车的时间,用手帕蘸了水替他把脸都擦干净了。看到他的嘴唇干裂了,她把干净的布巾浸湿,沾了水滴落在他的双唇上面。
谢齐越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了清凉的液体。
他本能地吞咽了几下,喉咙里面火啊辣辣的情形,才暂时地得到了缓解。
谢永贵带着两个儿子,心急如焚地赶着牛车前往镇上,牛车在极味楼的门前与一辆乌篷的马车不期而遇。
“荣华,让他们先行。”
双方错身而过,对方看出了他们带着病人,因此让路让他们先过。
“谢谢公子了。”
谢永贵上前行礼表达谢意。
对方的乌篷马车并不显眼,但是说话的男子气派十足,很显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们只不过是生活在乡野的农户,冲啊撞了贵人后果是不堪设想。
“老人家,没有关系,你们着急就先行吧。”
年青的公子掀起了车帘,露出一张极为俊朗的面容。
马车里面还有另外一名年青的公子,他的目光落在伤病晕迷的谢齐越身上,越看眉头就皱起得越是厉害。
这会儿谢齐越是侧躺着的,带着伤疤的半边脸被压在了下面。
从青年公子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可以看到他完好的半边脸。谢永贵父子的个子都有些偏矮小,但是他的身材却是极为高大。
他听到了谢永贵父子的对话,这个受伤的青年,是他们的孙子、侄子。
但是他们无论是身材,或者是长相,都没有相像的地方。
如同是在鸡群里面,混进了丹顶鹤,一下子就会让人瞧出不对劲的地方。这种情况是如此的熟悉,不过他所经历的,是在鹤群里面混进了一只鸡罢了。
“多谢了。”
谢永贵赶着去医馆,既然对方礼让,他们也就接纳了。
“映轶,你在看什么?”
他们身后的马车上面,两个年青的公子开始对话。
“有些事情,我可能是想通了。”
气质更为温文尔雅的年青公子,目送着谢齐越他们的牛车去远,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他的家中的贰弟,长相跟他们的家人是完全不相像,脾性更加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他身为兄长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始终找不到证据证明。
但是现在他却在这个小小的田横镇上,见到了一个与他们的父亲,侧脸、身形如出一辙的年青男子。
看年岁他跟他的贰弟相仿,他记得他那位贰弟的奶娘,就是出身在这个地方。
谢家的大公子谢映轶觉得,有些事情他可能是真的想通了!
伤重晕迷的谢齐越并不知晓,自己已经是成功地,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医馆的大夫替他处理完伤口,开了药后便让谢家的人把他送了回去。他的腿骨折断后没有及时正位,大夫言明痊愈后,很有可能会出现长短脚。他先是脸上留了伤疤毁了容,现在连左腿也瘸了。
谢齐越意志消沉地回到了谢家养伤。
因为伤势太重,身体也在坑洞里面损耗太多,因此他一养便是两三个月的时间。
期间谢永贵和杨氏都安慰他,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其它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他们都知晓他成为了瘸子,虽然是非常担忧,但是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他们只能够是尽量地开解他。
谢东昆仍然是什么表示都没有,似乎这个儿子变成怎样都跟他没有关系。
谢齐越对于自己的左腿跛了,实际上并没有大家想像中的难过。
以往他的心头带着渴望,就像是燃烧着一把火。但是经历了山林里面的事情后,他的这把火灭掉了,有些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但是他永远都得不到了。
毁容算得了什么?腿瘸了也没有关系。
他最想要的那个东西,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失去了它。
因此接着下来的遭遇都没有所谓,谢家四房愿意收留,他就继续留在这里。假若他们厌弃了,他会选择独自一个人离开。
谢齐越的伤势渐渐地痊愈,但是在某天夜里面,谢家的屋子却是突然起火了。
他抓住了两名放火的二流子,但是却什么都审问不出来。
他们跟这两名二流子无冤无仇,他们不过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替人办事。
至于要求他们办事的人是谁,来自什么地方,这两名二流子是完全不知晓。
谢齐越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把火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到底是谁想要杀死他?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对方竟然要耗费这么大的精力除掉他。
他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很快一年便过完了,在新年要到来的时候,红花村迎来了尊贵的客人。
豪华的马车停在了谢家四房破旧的房子外面,从马车上面下来的是身份高贵的将军夫人,陪同着她前来的是她的丈夫谢将军,以及长子谢映轶、幺子谢映轩。
谢将军和将军夫人声称,谢齐越是他们的儿子,只是当年被奶娘小李氏调换了。
原来传闻是真实的,他并不是谢东昆的血脉。
而找二流子放火想要除掉他的人,正是生活在将军府里面的假谢映轲。
自从在极味楼前相遇之后,谢大公子谢映轶的心底里面,怀疑的种子便催发了。他派人调查事情的真相,假谢映轲狗急跳墙,竟然是想要杀死他这个正主。
假谢映轲和小李氏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已经暴露了。
谢将军和将军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前来,就是为了要接回当年流落在外面的次子。
将军府中的众人到来,如同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投入了巨石,一下子掀起了滔天的波浪。小小的红花村全村的人都沸腾了,那个脸上有伤疤的谢家小三儿,竟然是将军府的血脉,而小李氏竟然是胆大包天地调换了主家的孩子!
谢永贵由始至终都不知情,但是他却害怕被谢将军怪罪。
假谢映轲是他的亲孙子,但是这个亲孙子却是派人放火烧屋,差点就烧死了将军府真正的血脉。
谢永贵拉着杨氏跪下来请罪,谢将军伸手扶起了他们。
“谢将军,请饶恕老头子的罪过。”
谢永贵的身体不住地颤栗发抖。
假谢映轲杀人放火的事情是一桩,而谢齐越在谢家四房的待遇又是另一桩。
谢东昆认定了这个儿子不是他的血脉,自小就对他非常的冷淡。谢齐越在谢家四房长到十五岁,大多数的时间都像是隐形人一样。
他和妻子杨氏虽然是想要一碗水端平,但是他们的儿孙太多了,日子又过得太艰难,所以根本就是管不过来。
谢齐越十几岁就离家出走,在外面流浪了五年的时间。
他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疤,原本长相很不错的容貌都被毁掉了。
谢将军就算是不怪罪他们,假谢映轲冒名顶替的事情,也要治他们一个照顾小公子不周的罪名啊。
“老大哥,不要自责!”
尽管看到儿子腿瘸了外加容貌毁了,内心十分的失落,但是谢将军并没有责怪谢永贵夫妇的意思。这件事说来他们自己也有责任,亲生儿子被调换了,他们一直被蒙在了鼓里面,假若不是长子机敏,他们还要继续被瞒骗下去。
他们能够怪的就是小李氏太过胆大包天,竟然是妄想着混淆将军府的血脉,然后获得荣华富贵。他们也要怪假谢映轲半点亲情不念,他们抚养了他将近二十年,但是他始终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们的亲生儿沦落到这种地步,全怪他们做父母的不够用心。
谢将军对谢齐越这个儿子,内心是充满了愧疚,他要把他接回家好好地补偿。
谢齐越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跟着自己的爹娘和兄长回到了将军府。
他的身体已经是残疾了,所以他虽然是肖似谢将军,但是没有办法苦练武艺,接过他的衣钵,成为沙场之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
假谢映轲离开了将军府,投靠到了大皇子的麾下。
尽管没有站队,但是因为长子谢映轶跟五皇子交好的缘故,将军府被划归了齐五的阵营。大皇子借假谢映轲之手,使计让谢将军锒铛入狱。
谢将军冤死在狱中,大皇子不会容许他离开牢狱,因此派了人对他下手,将军夫人在丈夫死后也自杀殉夫了。
谢齐越回到谢家,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偌大一个将军府便烟消瓦解。
老皇帝眼见谢将军夫妇已经死了,便收回了追查的命令。那些所谓的叛国的证据不过是子虚乌有,将军府是清白的。
谢将军明白这个事实,老皇帝同样也明白。
只不过是将军府的功劳太高,让老皇帝心生出不满,借机发挥罢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老皇帝做了所有帝皇都心狠手辣地做过的事情。
现在谢家的顶梁柱倒掉了,老皇帝也满意了,没有必要再对将军府的子孙赶尽杀绝。
遭到查封的将军府被发还,谢家其他人的名字,也在通缉名单上被划除。
在谢将军夫妻出殡的当日,假谢映轲意气风发地回来了,他对着跪在灵堂之上的谢齐越开口道:“你这个灾星,将军府就是因为你才会破败的。”
“滚!”
谢齐越跪在爹娘的棺木前面没有开口。
但是跪在他身边的大哥谢映轶却是暴跳了起来,往日里面他是个待人温文有礼的翩翩公主,但是连番下来的打击,让他把自己的风度都丢弃了。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指责谢齐越。
尤其是假谢映轲这个罪魁祸首,是他与大皇子合计毁掉了将军府。
现在他又想挑拔他们兄弟的关系,原因只是因为谢齐越是谢家真正的儿子,而他只不过是个冒牌货。
“不过是落水狗!”
假谢映轲冷笑着,带着自己带来的护卫,施施然地离开了将军府。
谢映轶在灵堂之上赶走了假谢映轲。
但是谢齐越却是决定离开了,他跟随着他的便宜师父,远远地离开了京城。
谢映轶和谢映轩极力地挽留,但是都没有办法改变谢齐越的决定。
他跟随着陆老头,走过了千山万水。
他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一直在不停地寻找,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要找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最终在他五十五岁那年,年岁过百的陆老头离开了。
他给他上完坟下山,在山脚下面碰到了一对,正在打情骂俏年轻的小情人,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大个子,假如你不对我好一点,我就不要你了哦!”
“不要!”
“偏就要!”
“我对你好,一辈子!”
“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哦,说话不算数的都是小狗儿!”
他听着小情人的话语,眼中的一滴泪落了下来。
原来从山林里面的那个陷阱开始,他便错失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没有了她带给他的温暖和陪伴,他只能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完了一辈子。
谢齐越在元宵这天晚上所做的梦很长很长,长到他的一生都结束了。在这一个梦里面没有他的阿秾,他平淡无奇地过完了几十年。他徐徐地在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满腔带着的都是旧梦散去的怅然。
他不能够想像,假如真的没有遇见她,自己是如何的凄凉。
他大力地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二小姐在他的怀中被勒得低语了几声。
他原本空空荡荡的心脏,一下子就被填得满满的。
他梦见到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全部都不会成为现实。
真实的情况是他遇见了他的阿秾,爱上了她,娶到了她。
庸人多自扰,他真的是想得太多了,才会陷入这样虚假可怕的梦境。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发亮,谢齐越会心地笑了笑,揽着二小姐的身体重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