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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驴车颠簸,小晚渐渐有了几分意识,她感觉到有人抬着自己,然后被送进了什么地方,虽然身下的床铺如同凌霄客栈的客房里一样柔软舒适,可没有在那里的安心惬意,此刻的她,唯剩下满心惶恐。
不知外头吵什么,有女人尖锐的声音,笑着哭着,闹得天翻地覆。
原来是县太爷的几个姨娘,见不得老爷又有新欢,堵在院门前死活不让他进来,这一闹,给了小晚苏醒的时间,没有让那好色猥-琐的家伙,直接进门来轻薄意识不清的她。
小晚终于睁开眼,可以清楚地看见眼前的一切了。
而凌朝风刚刚抵达客栈,只看见素素抱着孩子来迎接他,凌朝风心里就有些许不踏实,素素也是机灵,不等他问就说:“晚儿回青岭村了,她家出了事,她回去照顾弟弟妹妹。”
恰好彪叔出来,凌朝风立时便问他:“叔,晚晚的家在哪里?”
彪叔一怔,见凌朝风满目担忧,便说:“我领你去。”
他们策马扬鞭赶到青岭村,许氏正带着一双孩子坐在屋檐下晒太阳吃饭,忽见彪叔带着个气势威严的年轻人来,心里顿时突突直跳,赶紧撵两个孩子先进屋。
“小晚在哪里?”彪叔开口就问。
“她、她去、去后山砍柴了……”许氏结结巴巴地回答。
凌朝风看见一边的柴房,进门张望了一眼。
土炕上乱糟糟的,衣裳乱七八糟地散在炕上地上,像是还没来得及收拾,而门边,靠着一把砍柴刀。
“她去砍柴了?”凌朝风把砍柴刀丢出来,丢在许氏面前。
“去、去捡柴了。”许氏努力撑着一口气,故意大声想引来村民,怒斥着,“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彪叔冷笑:“你不认得我们掌柜的也罢,连我也不认得了?毒妇,快告诉我小晚在哪里,不然我拆了你的骨头。”
文保从屋子里跑出来,彪叔正好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他没有真正用力并不想弄伤孩子,可看起来,仿佛随时要拧断文保的脖子。
这把许氏吓得不轻,拼命喊着救命,喊着杀人了,渐渐有村民围拢,可畏惧彪叔和凌朝风的霸气,不敢出手帮忙。
此刻,凌朝风看见了方才在镇上遇见的农户,他们赶着空了的驴车回来,脸上还是喜滋滋的,可冷不丁一个人冲到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婶愣了愣,见好多人围着穆工头家,许氏在里头又喊又叫的,她心里一慌,难道是凌霄客栈的……
“你们把穆小晚送去了哪里?”凌朝风一步上前,逼近他们。
亲眼见到驴车上用棉被裹着一个人,再有许氏的支支吾吾,凌朝风已经认定,被裹在棉被里的人就是小晚,怪不得他在镇上就不安,因为心爱的人正在受难。
他气势威严,宛若天神般霸气,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没、没有……你胡说八道……啊……”王婶还想辩解,却被凌朝风提溜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举在半空,她双腿乱蹬死命挣扎。
却是此刻,彪叔从院子里跑出来说:“朝风,那毒妇招了,小晚被送去县太爷府里。”
凌朝风丢下王氏,便要去牵马,可王婶却一把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别去找小晚,来不及了,她已经是县太爷的人了,你们去找她,我家男人就没命活了……”
凌朝风一脚将她踹开,翻身上马,直奔知县府邸。
县太爷家中,趁那群姨娘闹个没完的时候,小晚想尽办法地想跑。
可屋子的窗和门都向着院子里,院子里有人看守,院门外堵着一群女人和一个男人,她听见那些女人喊这个男人“大人”,再回想昏厥前许氏和王婶说的话,她估摸着自己,是被送到县太爷家里了。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不必问了,自己一身红裙红衫,还能怎么着。小晚几乎绝望了,这样的情形下,她唯一想的是,哪怕死了,也要保全自己的清白。
屋子里没有可以用来伤人的利器,她从自己发髻上摸到一支银簪子,这是张婶给她的,小晚揣在手心里,躲在了桌子底下。
忽然,门开了,县太爷喘着大气进来,嘴上却乐呵呵地喊着:“小美人,小美人……”
但床上空空如也,男人怔了怔,竟是没有生气,反而欢喜地说:“你在和老爷我捉迷藏是不是?叫老爷我抓到了,可要狠狠罚你,你那小屁-股一定又白又嫩,小晚,你在哪里……”
小晚的魂魄都要吓散了,噙着泪,此刻不是哭的时候,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不能让这个畜生碰自己,万不得已,她还有一死。
“呀,原来你躲在这里。”桌布被掀开,小晚看见了那张猥-琐可怕的面容,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可是那肮脏的手,却来捉她的脚。
“快出来,小晚,出来老爷疼你。”县太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晚这般样子,反而叫他觉得刺-激有趣。
小晚手里抓着簪子,见他的手捉着自己的脚踝,要把她拖出去,便奋力朝男人的手背扎下去。
县太爷吃痛,嗷嗷大叫,这一下才是火了,大声喊下人进来,把桌子搬开。
没有了桌子的庇护,门前堵着人,小晚只能往角落里躲,她举着簪子,大声威胁:“你别过来,别过来。”
“贱-货,原来她们没教好你就送来了?”县太爷满手的血,气得咬牙切齿,指挥下人道,“把这小贱-人给我拖出去绑起来,把姨娘们都叫来,看老爷我怎么调-教不听话的小贱-人。”
小晚只能把尖锐的簪子指向自己的咽喉:“你们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簪子已经贴在皮肤上,扎出星点血珠子,那几个护院看了,倒是有几分发憷。闹出人命可大可小,县太爷回头推得一干二净,倒霉的是他们。
“没用的蠢东西!”见几个护院不敢靠近,县太爷大怒,走出门喊人去拿鞭子来,他用长长的鞭子抽打小晚,趁小晚的手离开咽喉,几个下人一拥而上,把小晚制服了。
县太爷大笑,命人将小晚绑在院子里的柱子上,家里几个姨娘都被喊来,她们心疼地围着老爷,要给他擦药包伤口。
县太爷指着小晚说:“你们不是生气吃醋吗,看,地上的鞭子棍子随便挑一样,替老爷我教训教训新人,你们这些做姐姐的,好好给新来的妹妹做规矩。”
眼看着一位姨娘,笨拙地拿起沉甸甸的鞭子,小晚竟不觉地可怕,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像她这样的女人,像许氏像王氏,一辈子都活在自己臆想的得意里,其实一辈子都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和奴隶,她们几时像个人似的活着过。
哗的一声响,鞭子抽过,剧痛让小晚更清醒,县太爷和他的女人们大声笑着,又是一鞭子,小晚的衣衫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县太爷顿时两眼放光,觉得这样很好玩,便指挥姨娘们:“你们一个个上,给我用鞭子把她扒-光喽。”
女人们嘻嘻哈哈地笑着,推搡着谁先上,却是此刻,院门外大乱,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老、老爷,有人闯进来了……”
他话音才落,就被人冲背后踹了一脚,只见凌朝风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院子里,他一眼就看见被绑在柱子上的小晚,箭步上前到了她面前,道一声:“不怕,我来了。”
小晚紧紧咬着唇,凌朝风迅速给她松绑,但是几个护院就从背后偷袭他,小晚大声喊小心,凌朝风转身一脚,便将一人踢飞。
彪叔跟着也进来了,他对付几个小喽喽不在话下,凌朝风解开了小晚,将她抱在怀里。
护院家丁被彪叔打得人仰马翻,姨娘们都四下逃窜,县太爷还在垂死挣扎,威胁着凌朝风他们,说他是朝廷命官。
彪叔恨得咬牙切齿,将个老东西贴着墙掐着脖子举起来,怒骂道:“狗屁的朝廷命官,老子我今天就给皇帝清理门户。”
凌朝风制止彪叔:“别脏了您的手。”
小晚则对他说:“放我下来。”
凌朝风愣了愣,小晚稍稍挣扎,就落地了。
彪叔那儿还没放手,便见小晚从石桌上拿起茶壶,死命地往县太爷脑壳上砸,砰的一声巨响,那老东西顿时头破血流,但并没损性命,吓得他鬼哭狼嚎,恳求饶命。
见小晚捡起石块,还要砸,凌朝风拦住她:“我们走。”
小晚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手里的石块落地,她被凌朝风打横抱起来,稳稳地捧在怀里。
“我、我没有让他碰我……”小晚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哭得哽咽难言,“我没有……”
凌朝风低头亲吻了她:“没事了,不怕。”
县太爷府里被闹得一团乱,他们出了门,凌朝风对彪叔说,让他先回客栈等着,他要带小晚去黎州府找梁知府做主,他对小晚说:“会有人制裁他,不用我们脏了手,其他的事,我们一件一件去算,一个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