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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难言，苏衍秘密
楚云汐轻叩了一下苏衍的房门，院子周围一片宁静，只听到里面传来苏衍平淡而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她推开门迈进苏衍的房间，淡淡的兰草香扑鼻而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房间内的布置与苏衍的性子一样，淡雅低调，四周挂着前朝字画，与邪魅张扬，素来喜好霸道奢华的摄政王百里宸风完全不同。
……她怎么又想到百里宸风那个家伙了呢？
“本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的。”苏衍见到走进屋子的一抹青色身影，垂下眼帘，自嘲的笑了一声，他推辞了所有前来天绣山庄的宾客，却唯独拒绝不了她。
他只是想见她一面，哪怕是多看一眼也好。
“听说你不肯就医，我既为医者，只好自行登门治病了。”楚云汐缓缓开口：“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这份恩情在上，见你有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只是……报恩吗？”苏衍喃喃低语，抬起头浅笑道：“哦？那在下可就要见识一下传闻中生死人肉白骨的女神医了。”
楚云汐轻勾起唇角，手上利落的解开苏衍身上的绷带，眉头微微一蹙。
“看样子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严重的地方已经化脓，需要用手术去掉死肉再重新包扎，对于这样的手术你可以接受吧？”
苏衍垂下的眸光落在她白皙纤长的手指上，淡淡道：“无妨，区区这一点点疼痛算得上什么呢？”
比起他曾经遭遇的经历，区区皮肉之痛根本不在话下。
楚云汐笑了一声，将手术刀在桌上一字排开，“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可是身为天绣山庄的庄主，大历国第一土财主，年纪轻轻便富甲一方，不用猜也知道，你的身份绝非普通百姓。但这可不是一般的疼痛，必须有足够的意志力才能撑下这场手术，远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
她拿起一根金针在手里打转，走近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准备了麻沸散，至少可以帮你缓解一部分的痛楚，再辅以金针封脉，护住心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衍欲言又止，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楚云汐只猜对了一半，苏衍虽然并非寻常百姓，但却丝毫未享受过富贵人家的优待，这份非比寻常的身份给他更多的是阻碍……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动刀手术了，你要做好准备。”楚云汐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打开交给苏衍道：“这是由我特制的麻沸散，喝下去便会缓解手术刀带来的痛楚。”
苏衍看了她一眼，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接过麻沸散一饮而尽。
他的面容平淡，好似根本感觉不到麻沸散的苦味一般。
楚云汐恍然觉得，苏衍好似有什么事瞒着她，能让堂堂天绣山庄庄主魂不守舍的事，一定不是一般的小事。
说不定他不肯接受治疗的原因也是因为此事，可他不愿开口，她也不好过问，还是专心顾及眼下之事要紧。
楚云汐凝神定心，在苏衍的脉穴上施下一针，眉头微微皱起。
“楚……云汐。”陷入昏迷前的苏衍唤了她一声，眼前浮现出这个青衣少女模糊的脸颊。
他想伸出手触碰她的轮廓，奈何身体渐渐脱力，就连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好似来自天边。
真会应了那个多年不见的老女人的话么？他的人生将会重蹈覆辙，就像娘亲那样？
那个困住他娘亲一生的黑暗地方，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看到苏衍费力的半睁开眼睛，楚云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现在让你活命要紧，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总要留下性命才能解决未来的麻烦。你可别忘了，你曾经输给我一个女子，上次比试得不够痛快，待你伤势无大碍后，我们可还得再拼出个高低呢！”
治疗之事最忌讳病患放弃信心，这样的话就是医者想帮忙，也有心而无力。
楚云汐努力让苏衍摆脱困扰，看到他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精神气，她才放下了心。
“好。”苏衍因失血而泛白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他知道自己闭上眼再睁开后，她就会消失在眼前，所以他不愿闭上眼，只需这么看着她就好。
不知为何，只要看到了她，他心里郁结的旧事就好像放下了一般……
楚云汐动作熟练的点燃浓酒给手术刀消毒，割开苏衍胸前发黑的伤口，去除坏死的腐肉和脓血，再敷上药粉止血，用绷带为他重新包扎好。
推开房门时，楚云汐的目光微微一顿。
天绣山庄内外的下人都在门外焦急的等待了许久，谁也不敢出声打扰了臻阳郡主给庄主治疗。
看得出来，下人们对苏衍都是极为尊敬的。
“郡主，庄主他……没事了吧？”管家忐忑的走上前问道。
连翘扬起嘴角，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得意的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家大小姐医术高超，苏庄主绝对不会有事的！”
楚云汐点了点头，让连翘将药方交给管家，嘱咐了一句：“苏庄主的伤势已无大碍，按照药方上的剂量煎药，每日两副，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
管家端着药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眶里含着泪，急忙俯身感谢，“多谢郡主出手相救，多谢郡主出手救我们家庄主！”
楚云汐走到门口，偏过头，“不必感谢，是苏庄主救了本郡主在先，无论是报恩与否，这些都是本郡主应该做的。连翘，我们走吧。”
“是，大小姐。”连翘赶紧背上药箱，紧随在她身后。
“郡主，请等一下！”一个小丫鬟放下水盆，急匆匆的跑过来，唤住刚抬步走出去的楚云汐，说道：“郡主，我家庄主醒了，想见见郡主，庄主说……他有重要的话要告诉郡主。”
楚云汐停下脚步，从她今日刚见到苏衍，便觉得他心里藏着什么难言的秘密。
她跟着小丫鬟回到苏衍的房间，只见他已经坐起身来，失血后的脸色苍白，目光却清亮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