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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走走走,别来瞎凑一些热闹。”
我从这个猥琐的工头眼里,看出了些躲闪的神情,随后就要将我们朝着门外赶。
我心知,这个工头一定隐瞒了些什么,多半是真相。
他既然要隐瞒,那这则新闻中,定有真实的报道,不然他慌什么?
安宁正要说些什么,我立马拉住她。
眼睛转向了这个瞬间变得不耐烦的工地头子,挑眉,语气略微有点咄咄逼人:“叔叔,我们只是看到新闻,所以特意过来瞧一眼,顺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安宁侧头,瞪着双眼正要对着我开口,我立马给她使了个眼色,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是摊明说的时候,万一惹到了这个相貌猥琐的工头,我们要探索这个工地,就比较困难了。
“有什么好瞧的,走走走,别再来了啊,打扰我们工作,切。”
说完他像是忌惮什么,拿着那块记录板,朝着工地上的那个临时搭建棚走去,将我们撂在原地。
我松了口气,松开了抓着安宁的手,严肃地对着她说道:“安宁,以后一定要注意点用词话语,刚刚那个工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嗨呀,你老公在,我们怕什么!”安宁毫不在意地回道,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在里面。
我捂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宁……”这不是她能够胡来的资本啊。
我们要说本事,也就在对付鬼魂稍微还有点力度,这个工头是个活人,还是个男人,万一惹到他了,说不定他会找来一帮混混来对付我们。
色鬼出手毕竟不方便,也不符合常规,哪能如此任性?
安宁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拉着我的手,歉意道:“好啦,小华,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不给我们添加多余的麻烦。”
“那你看到了那个无头工人站在哪么?”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问道。
我指了指不远处半透明的身影,安宁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两眼迷茫。
色鬼早就锁定住了那个废墟和泥沙处不断漂泊的灵魂,平淡道:“他在找东西。”
这个我知道,他的头没能找到,成为了他临死前的一种执念,也因此这个执念化作了遗憾,使得他的灵魂也少了颗脑袋。
工地上都是一些穿着一致的工人,这个无头工人混在里面,毫无违和感,但是偏偏没有头,让我放眼看去,就瞧见一个没有头的工人,心脏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跳起来。
正当我们要往那个有些偏僻的地方走去时,之前来迎接我们的小哥朝着我们走来,我立马戒备,站定了脚步。
他在说话前,先是伸长脖子,瞅了瞅那个离去的工头有没有看到,焦急地对着我们道:“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那个吸血鬼会把看场的叫来,把你们赶出去的。”
“到时候,手段不会这么温柔的,还不快走。”
我留意了下那间简易棚,知道过不了多久,那人会回来,只好趁着这个时间将事情问个清楚。
至于那个无头工人……
我眯了眯眼睛,心中想了一个决定。
看目前的情况,白天铁定无法处理这件事情,只能晚上来了,但是在此之前,需要弄明白的事情还是得现在说清楚。
“小哥,你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吧,那你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我将新闻点给他看,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只见工人小哥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毛巾,狠狠地甩在了满是灰尘的地上,愤愤不平地说道:“还能有什么,还不是那些个吸血鬼!”
“于工真是可怜啊!他家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家摊了一家的病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遗传的因素,祖上几代都短命,直到于工这一代,只有他一人身体是健康的,没遗传到那个病。”
“他早就家徒四壁了,为了给家人治病啊,他在我们这干的最起劲,上头却一直欺负我们老实,工资拖欠,压榨我们。”
“于工已经欠下一屁股的债务,为了还债,他不得不带着一群我们的同事去讨要工资,谁知被那几个混蛋畜生打出来。”
小哥简直说的声泪俱下,一个铁汉子,可能真的说到动情之处,令他不禁哽咽起来。
一旁几个年龄和我爸妈相仿的大叔也走上前来,左一言右一句地说着,语气中都多多少少带着不满。
“太可怜了!他都快四十岁了,都没娶妻,一生都奉献在了家庭身上,也不知他家造了什么孽啊,有遗传病害的一家人和后代不说,好不容易生出一个健康的后代,却要背负如此大的压力和责任!”
“是啊,是啊,于工不过是想将这几个月来,拖欠的工资拿到手,好还债啊!”
即使再愤怒,再不满,我还是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无奈。
一种很悲伤的无奈。
安宁的眼睛有点湿湿的,为于工感到伤心和怜悯。
他真的,为了他的家庭付出了太多,但是,到头来,悲剧还是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他被从天而降的铁片瞬息间夺取了性命,短短一刹那,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在这世上。
我心里多多少少清楚了,于工生前的心愿,除了要寻找到头,就是想让家人康复,不再走上和祖上一样的道路。
我咬了咬牙齿,谁知围过来的其中一个大叔压低了声音,对着我严肃地说道:“小姑娘,我看你专门跑来这边问这起事故,绝对不是抱着玩的心态。”
“我告诉你啊,当时在于工上方的,是蒋工,那个蒋工和刚才的吸血鬼走得格外的近,一直贿赂他不说,还给他塞红包,送礼,一副小人谄媚的姿态,让我感到恶心。”
“我们都觉得,于工的死与那个吸血鬼有关系,因为之前于工有说要闹到警察局,可是还没等他行动,就出事了!”
“对,我们也觉得,说不定,这就是一场谋杀!什么工伤事故!全他妈是狗屁!”一个长得微胖的光头大汉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声音嘶哑地低吼着。
我的眼睛敏锐地看到,那间简易棚的门打开了,一个猥琐的身影从里面出来,我立马对着几个大叔还有小哥说道:“工头来了,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晚上我们会来工地上,至于是什么原因,到时候再细讲给你们听。”
“快去做事吧,晚上七点,我们会来的。”
说完,我就拉着安宁匆匆离去,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工人大叔,当我们才走出蓝铁皮门外时,色鬼出声了。
“不是遗传病。”
“啊?”
我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半晌才回过神来,色鬼好笑地戳了戳我的额头,嗔怪了句:“华儿这是一孕傻三年吗?”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说道:“你才傻呢,快说,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色鬼甚至笑出声了,他看到我的目光渐渐阴森,终于是制住了笑意,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个无头鬼的一家不是因为遗传病死的。”
“那是什么?”
他的脸色一下子阴郁了下来,眼中带着别样的光芒。
声音低沉道:“是诅咒。”
安宁虽看不到色鬼的模样,但是色鬼的声音,她是能听到的。
“诅咒!?”
我们同时惊叫起来,随后又一同迅速地将嘴巴捂住,我和安宁对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惊恐!
这个词,绝对不是一个好词啊。
诅咒……天呐,那个于工一家,从祖上开始,就受到了诅咒,所以他们家才世代都生病早死,全是因为诅咒的缘故!
说实话,遗传病可怕,只能说于工出生在这个家庭,是他一生的不幸,在他家,若是后代有幸没有遗传到,也就不会有大问题。
说白了,就是看命,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种很玄乎的说法,搞得人的性命完全要靠上天来决定一般。
但是诅咒不一样,一个是不可抗力,另一个则是人为的。
究竟于工的祖上造下了什么孽?累及后辈?他是不是惹到了什么厉害的家伙,才会给他们家下如此重的诅咒?
我因为心中满是疑问而变得心烦意乱,悲伤和重重疑惑压得我喘不过起来。
可是,安宁似乎比我先冷静下来,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家是因为诅咒才落得如此下场的?你又没有见过他的家人。”
色鬼冷哼了声,雄雄的气势扑面而来,激得我汗毛直立。
“本王的能力,你也质疑么?本王只要看到魂魄,就能确定他的死因,以及生前的任何情况。”
我看到色鬼生气了,连忙安抚道:“安宁也不是这个意思。”
色鬼毕竟是阎王,有自己的尊严,生气是在意料之中,我也没有因此怪他。
“尤其是这个诅咒,极为阴险毒辣,即使那人变成了鬼,灵魂上还烙印着诅咒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