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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着眉头,突然有股不好的感觉。
“事实上,应该是两件。”荒木就像是对手下安排工作一样:“我希望你去找良子,还希望你辅助我,将地契拿回来。”
难度都好高。我该怎么对他解释,我不能回龙本会去?
“我可以帮你找她,但我不能回长崎去。”我严肃的看着荒木说:“我和他们有很深的过结,是不可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
荒木微拧眉头,斜靠在车窗上打量着我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龙本会的大小姐。”
他还真的不和黑\帮打交道,连黑\帮里面有没有改朝换代都不知道。
我浅淡一笑,没有再和他纠结这件事。
我们是乘坐小型空客飞机回日本的,荒木的私人飞机,长达数日的噩梦好像终于结束了,但飞机降落后我看到熟悉的城市景色,又心生恐惧。
长崎。我还是被带回了这里。
“我能给予你的,只有经济援助。”荒木看着车外宁静的夜色,沉声开口,看向我问:“你可有什么计划?”
到哪儿都是被胁迫,我又能有什么计划,我摇摇头说:“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计划的开头,就像是将一枚兵卒直接扔进了敌军的营帐,没什么作用的。”
荒木轻声笑了笑:“可你是司马瑶,并不是兵卒。”
这有什么必然性么?说不定兵卒扔进去还不会立刻引起注意,我就不同了。
“明日会有脑科专家为你检查身体,你先好好休息一晚上。”荒木将我送到宾馆后,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什么也没有,钱和证件,我用房间里的电脑给风间发了邮件,查询到海洋赞礼号三日后才会返港,那边到底有没有信号也不一定,我祈祷他能看的到。
倒在床上就像是昏迷一样的睡至昏天暗地,我真的很想做梦,可梦不由我。
荒木带来的脑科专家是美国人,这一次也是来日本进行医学交流,抽空接触一些病人。
帮我做完全脑电波图绘后,他明显对我产生了兴趣。
“小姐你的情况,很特殊。”他将脑图放在医学片灯上说:“我们的大脑里,有一片区域叫做海马区,主要控制着人类的近期记忆,是向大脑皮层传输记忆成为永久记忆的中转站。”
他说着用笔指向其中一部分:“通过医学分析,你大脑皮层曾经受过很严重的损伤,但是你的海马区!奇怪的就是这里……”
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兴奋了,看向我道:“你的海马区,是我见过所有的临床病例中,最发达的!”
他说着指了几组数据,确实比给出的对比值高出很多,有的甚至将近两倍。
“可我想不起从前的任何事。”我低声说,荒木也坐在我们身边,他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反映出,他其实是不相信我说我失忆这件事的。
不过这位专家倒是给出了很肯定的回应,他点点头,有些惋惜的看着我说:“对,你的皮层记忆区完全被破坏了,神经细胞对各种刺激的反应都不敏锐,这是过度麻痹导致细胞死亡的结果,也就是说,你的记忆区皮层细胞差不多都全部死亡了。”
“她真的没有过去任何的记忆么?”荒木凝眉问,专家就像是给小孩子讲宇宙奥秘一般神秘且高深的笑着说:“没有,她只有在这次损伤后的记忆,而且也主要依靠发达的海马区,大部分都是瞬间记忆,她大脑中能够储存永久记忆的皮层少得可怜,所以她可能会很快的记住一个人的名字,亦或者某个电话号码,却无法大量永久的记住。”
“当然,能记住的往往都是些很浓烈感情的东西,比如爱,比如恨,记得会很清楚。”他说着看向我,打趣的问:“是不是这样?恨一个人能恨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沉默不语。
荒木安静的看着我,我没有回应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本来看着我很冷,现在的眼神中有了些怜悯。
我讨厌别人可怜我。
“我们对人类大脑的研究不过数年,对脑的了解知之甚少,在我从医这些年中,见到的奇迹也不是一两个了,曾经有人因为车祸被削去了半边脑袋,生还之后虽然损伤了大量记忆,可最终也都记起来了。”专家自豪的将手边的大脑模型拿过来,就像是抱着自己儿子一样的抚\摸着它。
我问他:“也就是说,我有希望想起过去?”
专家笑眯眯的说:“这又要回到刚才的话题,海马区。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区,它其实并不真实存在,不,这么说也不对,它到底存不存在,人类现在还不知道,但它就像是上帝的礼物,是大脑通往外界和内部的第一条桥梁,你的海马区反应很强烈,这也说明,兴许那一天,海马区就会引领你回到可能已经被沉寂很久的记忆空间。”
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是在大洋中找到失落依旧的沉船,只是时间问题。”
我有些喜欢他了,他说话的比喻用的很棒,当然,作为一个美国人,中文说的也很棒。
“也就是说,海马区和永久皮层的这条桥断裂了,但是!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但是!所有的数据都显示,你脑袋中的这条桥正在自我修复。”他说着兴奋的将一张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表放在我面前说:“如果真的能恢复,那说明,我这些年的研究是没错的,海马区可以影响永久皮层的再生,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的缓慢,但是!我还是要说但是!人类只用了大脑的10%,那么剩余的90%都在做什么呢?在睡觉!没错,可一旦醒来呢?你被破坏的那些皮层细胞,如果在被破坏之前启动了什么了不得的自我保护机制呢?将它们承载的记忆传达给睡觉的这些兄弟们,然后等待着它们苏醒!”
我看着这位欲要手舞足蹈的专家,他声音都高昂了许多:“哦,天啊!没错!那就是重生!”
相比他的兴奋,我和荒木就淡定多了,我沉声说:“事实上,我最近确实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