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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赤狄和大周还没有开战,赤狄官商车队在进入大周的边境内遇到了流寇,人死货空。六哥查出来越货杀人并非是流寇而是乔装流寇的大周将士。双方交涉后大周拒不承认此事,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了流寇身上。
而此时,呼延姑娘提议夜袭大周军营。六哥还是主张和平交涉此事,呼延姑娘骂六哥懦弱,不维护赤狄尊严,没有男儿血性。六哥当时也是气恼呼延姑娘的那番话,所以对夜袭的提议不仅没有阻拦,甚至是言语刺激她。呼延姑娘一怒之下真的夜袭大周军营,最后失败,死在了大周军营。”
清水心中也大致能够将整个事情都能串联了起来。呼延姑娘原来也是一个女将军,寒王应该是对她也有感情,因为呼延姑娘之死便将罪责怪到了荆元麟的身上,所以关系才会破裂。而荆元麟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一是因为心中的爱,二是因为心中的亏欠。
想必他当初便是因为这件事情辞了官职、交出兵权。皇帝后来让他成为他的暗中力量,与寒王不会正面的接触,既不引来兄弟不和朝堂不睦,也不会屈了他的才。算是一举两得了。
她看着栗王,挑了下眉头笑了笑,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从他的口中得知。“看来他是真的准备这辈子都不娶王妃了,但是你这王妃的事情,估计也很玄。”
“那可不行,一定要为我寻个王妃的。冷姐姐,走!”说着便拉清水从假山上下去,直奔水墨阁。
灵修迎上前两步,“栗王,王爷正在临水台上与杨司马下棋,属下去通禀一声。”
“不用了,他这么清闲,我还能打扰了他吗?”他直接穿过水墨阁一层到了后面水台。
杨司马见到他们立即的站起身,躬身施了一礼。
栗王跳下石阶,在棋桌边坐了下来,看了眼棋盘,笑道:“六哥这么有闲情逸致下棋,我的王妃有帮我物色到了吗?”
荆元麟瞥了眼棋局,然后将手中的棋子丢回竹奁中,温和的笑着道:“你以为帮你物色个王妃能够那么的随便,自然是要仔细的挑选,哪里有这么的快?怎么这么着急?”
“那当然了,兄弟中可就只有我是孤身一人的,我能不着急吗?”
“好,我这几日帮你好好物色物色。”
“多谢六哥。”他低头看了眼棋盘,笑着道,“这不是一盘死局吗,你们就对着这死局下了半天?”
荆元麟教训道:“让你多学些东西,就知道四处游荡,这盘棋可有的是活路。”
“怎么可能?杨司马根本就无处落子。冷姐姐,你来看,你是不是死局。”
清水跟随殷商学过下棋,但也都是闲来无事下两局罢了,从来不深究,对于下棋也是半吊子,她看了一眼,和栗王的看法一样,这是一盘死局。
荆元麟从栗王手边竹奁取出一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立即全局都活了。
连一旁的杨司马也是吃惊不已,刚刚他也是琢磨了许久不知道如何落子,荆元麟轻巧的化解。
“卑职棋艺拙劣,扫了王爷的雅兴。”
“下棋本是雅事,怎么会扫雅兴?”他笑着调侃。“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你先退下吧!”
“是!”
荆元麟将目光转到了清水身上,她一身简单的交颈襦裙,纤细的腰肢盈手一握。与当年初见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她脸蛋肉乎乎的,还有几分孩子气,一双眼睛水灵而清澈。如今却都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双眸沉淀了太多的沧桑。
“复辰教了你几年的武功,听说如今你已快赶得上他了,正好今日在此,我也想试试你武功深浅。”
栗王立即拍手叫好:“我正好也想看看冷姐姐的武功呢,不过,六哥你可不能够欺负了冷姐姐。”
清水笑了下,“我也一直未有见过肃王的武功招数,也想领教。”
灵修正准备去取剑,被栗王喊住,动剑容易误伤,还是赤手空拳安全。
荆元麟出手并没有半分的相让,明显是实打实的想试出她的武功。清水也是毫无余力的相搏。宽敞的水台似乎都不够两个人伸展手脚的。栗王立即的躲到了回廊中,坐在石凳上看着两人交手。
一边看一边饶有兴致的问灵修:“你觉得冷姐姐能够在六哥手下过多少招?”
灵修看着清水应对开始是得心应手,慢慢的有些力不从心,回道:“五十招之内。”
“我觉得可以撑到一百招。”
“夫人的招数灵巧,但是力道不够,与王爷近身相搏毫无优势。”
栗王看着,也点了点头,承认的确是这么回事。
不一会儿,清水便明显得处于下风,荆元麟毫无罢手的意思,清水应对的更加吃力,最终一个侧身躲闪不及,被荆元麟一掌拍在心口,她脚下不稳,摔在棋桌上。抚着胸口咳了几声。
栗王立即的冲上前去扶清水,对荆元麟抱怨道:“六哥,不是说只是试探吗,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转头问清水伤的怎么样。
清水拧着眉头,觉得喉咙处有股腥甜,她强行的咽了下去。摇了摇头,“没事。”看着荆元麟,眼中却是阴冷。她以为他真的是试探,却不想下这么重的手。若刚刚两人用的都是剑,那她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荆元麟手掌背在身后,紧紧的握着,指甲陷入掌心。面上却是平静的道:“回去休息吧!”转身进了水墨阁。
清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被栗王搀扶着回飘絮苑。
荆元麟直接上了二楼,坐在书案前,看着自己的掌心,几个指甲印处已经渗出血来,好似一颗颗红豆。
灵修端着茶水进来,见到此,忙放下茶盅,取出绢帕为他巴扎手掌。
“属下去请大夫过来。”
“破了点皮而已,不必了!”他看了眼手掌,却发现这绢帕上竟然绣着他的名字“麟”,字旁边是歪歪扭扭针线粗糙的一株花草,看着有些像兰草。这绣工拙劣,显然不是府中的丫鬟所绣,也不会是从外面请的绣娘。他瞥了眼灵修,他的绢帕上怎么会有他名字?
灵修看到荆元麟冰冷的眼神,知道他定然是误会了这绢帕是他的,慌忙的解释:“这绢帕是夫人之物。”
“夫人之物怎会在你身上?”语气更加不善,这上面绣的名字,显然是给他的。
灵修见误会更甚,慌张的跪下解释:“王爷恕罪,这绢帕本是夫人送给王爷,只因当年属下受伤,夫人心急之下用此为属下包扎伤口。属下还给夫人,夫人直言已不是新物,便没再收回,绢帕就一直留在属下这里。”
他再次的看了眼绢帕,忽而想到了当年在水台,他罚灵修之时,她的确是用一方绢帕帮他包扎过。原来那个时候她到水墨阁是要将这绢帕送于他。
这歪扭的针脚,参差不齐的针线,还有那个粗细不均的字体。明显不善女红,绣成这样恐怕也是废了她不少精力。
“下去吧!”
“谢王爷。”
晚上清水依旧去了演武场,只是没有再和侍卫一起练,而是坐在长廊边上看着他们演练。
秦复辰走到她身前,关心的问:“伤的很重?”
“没事,习武之人身上有点伤没什么。”她笑着回道。
“夫人,可有些伤是没有必要受的。”
“对我来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她苦笑,再重也没有当年码头黑衣人那一剑刺得重,再痛也没她失去女儿痛。皮肉之伤总会愈合的。
“夫人……三年之期已过,王爷关你三年用意你也都知晓。如今,王府对夫人来说也不过是个落脚之地罢了。若是夫人真心想走,属下愿意帮夫人。”
清水诧异的看着他。帮她离开王府?这可就等于背叛了荆元麟。
“你……”她冷笑一声,“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属下自然清楚。这三年夫人受的苦、受的伤属下都看在眼中,属下也看得到夫人的坚持。夫人迟早是要离开的,何不就早一些呢!”
她不知道秦复辰的用意,荆元麟身边所有的人,她都不太敢去相信,不知道又是一个什么玲珑局。抬头看着秦复辰,威胁的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用心告诉肃王?”
“夫人并不会。”
的确,她不会这么做。可她现在也不会离开。
之前是为了寻找殷商,现在她见到了慕容连峰也就等于找到了殷商等人,所以她也没有必要非急着离开。其次,这个荆元麟对皇甫卓一直都有监视,应该是在大周内放了许多的眼线,这对她来说也是有用的。
“复辰,谢谢你。我也不想你为了我冒险。现在我并不想离开。”
“夫人可知王爷他……”秦复辰锁紧眉头,将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可以说出帮她逃走的话,可有些真相他终究是无法说出口。
“你也不必劝我,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到时候你想留我都留不住。”她笑着调侃道。
秦复辰苦笑了一下。
远处荆元麟站在复廊上一直看着她,许久,直到她在秦复辰的陪同下离开演武场。只剩下空荡荡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