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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不在地方编制,看他的做法一不像求财,二不像求官,这就难为了刘建军。
就算只是为了那些死里逃生的小伙子们,他也要尽他之能给予回报。
“你闲得很么,我说你为什么总回来那么晚,原来是当救世主去了?”
苏真瞪了雪婧一眼,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当真以为我像你想的那样,到处去做坏事吗?”
“我承认你很有本事,可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不要这样了。”
苏真干脆就不接话了,鸡同鸭讲,道爷自求我道,跟这女魔王说不明白。
一看两人又僵上了,大事在前,刘建军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和稀泥:“说来惭愧,先生上次提及的那个中年秃子,我们让他跑掉了。”
苏真道:“跑掉就跑掉吧,他若真是幕后真凶,必定有超凡的手段,你们留不住他。”
看到雪婧眼里的疑惑,刘建军把不久之前的工大事件讲述了一遍,续道:“他是在医院里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失踪的,进了卫生间就没再出来。卫生间只有一个出口,我们的警员就守在外面,卫生间的窗户也很小,连小孩子都挤不出去,而且那是在五楼。”
刘建军顿了顿,又道:“他消失的过程很蹊跷,自那晚之后他就不见了,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事后我们调取了医院全部的监控录像,都没能找到他的身影。他在笔录上留下的地址也是空的,那地方只有人租,没有人住,他的手机号已经停用了,办理时用的是假证件,我们查遍了所有相关路段的监控还是一无所获。”
雪婧意外地看了苏真一眼,臭败类就是那个帮助警察解掉尸毒的神秘高手?也是,自己刚才就该联想到的。
“那人先不提了。”
苏真道:“老妖道行太高,我的符镇不了它多久。你们走吧,离开柳岸方园就行,这下面有个封印,还能困它一段时间,短期内它无法出去作恶。”
雪婧却道:“我认为刘局长顾虑的对,那个逃走的男人才是关键,照你们的描述,假如他与尸毒有关,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出现,怪尸案对民间的危害太大,必须尽快找到他。”
刘建军点了点头,老妖还好说,他们也曾受人指点,知道它暂时无法离开柳岸方园地界,起码不能祸及外界,倒是那个秃顶男人,就像隐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大学城的两起怪尸案,究竟是不是他弄出来的?
苏真有点弄不明白两人的想法,奇道:“明知暗地里有个凶煞至极的家伙,也要留下来守株待兔?就为了一点猜测,等一个不知是否会出现的人,连命都不要了?”
这俩人的脑子脑子莫不是进水了?
“你也说了外界只能获得短期的安宁,那东西迟早要出来的。”
雪婧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非常坚定:“趁现在还有时间,或许能通过地下封印找出对抗它的办法,离开的话就真的一筹莫展了,将来被它跑出去,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你们能不能务实一些?”
听了雪婧的话,苏真差点被逗笑了,柳岸方园下面的无名封印自己都看不出端倪,只能被动借助它的一些力量,一群连道术皮毛都没摸到的人还妄图去研究它?
“不是我打击你们,先放手吧!如果可以的话,去找些厉害的修士来,就你们现在的阵容,再强十倍也对付不了它!行道是要用脑子的,是要量力而为的,别这么冲动行不行?”
一想起那些枉死在老妖手里的普通警员,苏真就火大,行道天下,自己和同道都死绝了,还行个屁的道?
如若雪婧早点把话说清楚,让自己提前做些准备,今夜也死不了那么多人,偏偏她事先什么都不肯说,结果整的一帮人九死一生,差点全都没命。
但是转念一想,人生际遇本就如此,假如雪婧一早就把话说明白,没准自己今日就不会去润霞坊了,没有灵兽血和老黄纸,也就做不出那场赤灵符……
想到她的先天道体,苏真突然没了脾气。
难道冥冥之中,这一切自有天意?
雪婧心平气和地道:“那东西一个半月之内不会再出来了,我留在这里也并非全是为了它。”
见她如此笃定,苏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信息。
“那就说说老妖怪吧,你们怎么知道它会在午夜十二点出来?看你们的部署,应该是做过调查,制定了周密计划的,不像是一次鲁莽的行动,可你们为什么不做到位?”苏真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这件事说来话长。”刘建军叹了口气。
提起行动的失败,这位身姿挺拔的中年警察显得十分沮丧,一下牺牲了那么多优秀的属下,他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他仍是快速调整了心情,为苏真解释起来。
“这几年随着大学城兴建,霍家湾一直都有人口失踪的现象,有本地人,也有外地人,不过当今社会人口大增,失踪案是很常见的,案情如果不够恶劣,或者没有明确线索,很难引起办案人员的重视。
大学城里几十万人,隔段时间失踪那么一两个,一年到头也才十几个,这里面有见网友怕家里人反对故意玩失踪的,有崇尚个人自由主义一声不吭跑出去玩自游的,有赌气离家出走的,有报复性报假案的,有窝在某个网吧里与世隔绝的……
总之,到了最后很多案子都会不侦自破,真正的恶性案件并不多,所以当初市局的目标一直集中在人贩子和几个新兴的黑色团伙上面,从全市范围进行打击,直到两个月前……”
刘建军捏了捏眉心,仔细回忆着,生怕漏掉某个细节:“有位没有透露姓名的举报人向市局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失踪数据,这份数据很有针对性,统计周期为一年零四个月,总共失踪十人,每隔四十九天失踪一人,这十人至今没有找到,他们最后的出现地点全部集中在霍家湾大学诚的南部地带。
在数据的末尾,举报人还附上了一条说明,说这些失踪案均为未知生物行凶,不是人为作案!
由于失踪案的报案时间跨度很大,有的当时就上报了,有的可能过了很久才被发现,有的干脆没人报案,加上失踪地点大都难以确定,下面的同志没法掌握到受害者失踪的具体时间段和准确信息,因此像这份失踪报告上那么精确的数据,他们是无法统计出来的。
起初市局的人都把那份数据当成了无聊人士的恶作剧,可等到市局刑侦部门的同志研究并核实以后,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后提交到了我们手里。
根据那张数据表的时间推算,我们在第四十八天的时候将二十支侦查小队部署到霍家湾南部,其中的一支就潜伏在柳岸方园。
第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晚就像今夜一样,柳岸方园开始下雨,凌晨的时候,侦查组报告说有一名同志失踪了,从那以后那名警员便失去了联络,再也没有出现过,成为了那份数据表上离奇失踪的第十一人。
我们曾经仔细搜寻过现场,结果没能找到关于他的一点痕迹,他的一切随身物品,甚至包括指纹、毛发,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像那晚的大雨将一切都冲刷干净了似的。
更为奇怪的是,那支侦查小队所有队员,一夜过后全部变得非常虚弱,其中有两人还大病了一场,他们年轻健康,体格百里挑一,按理说一夜劳顿根本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影响,这就引起了我们的高度警觉。
恰好那段时间大学城陆续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案件,我们就把工作重点放在了霍家湾一带,但是对于那些案子,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赶紧采取应急措施,把案情控制了起来。”
苏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岔,他相信刘建军不会在这个时候讲故事给自己听。
他觉得刘建军这帮警察与普通警察不太一样,他们思维开阔,接受和变通能力也比较强,拥有远比普通公安干警强大的神经,好像是世俗中专门处理诡异事件的。
直到刘建军停下来,他才问道:“那个‘七七之日’就是你们敢于留下来不走的原因?”
“嗯!”刘建军点头道:“那凶物每隔四十九天出来一次,通过那份数据表和两次行动,这点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了。”
“因为我们能力有限,就让部里的玄学专家帮忙找来了一些专业人士,分析并寻找应对的办法。”
刘建军接着上面的话题道:“有几位玄学大师勘查完现场以后,断定柳岸方园下方有个古墓,那邪物极有可能就出自地下墓穴,经过他们研究,认为那东西惧怕阳光,想要消灭它就必须在白天把它挖出来。随后一位风水大师用法器探出了凶物的藏身之所,于是就有了柳岸方园西面那个被隔离起来的葬坑。”
说到这,刘建军面露古怪之色,苏真微笑道:“你们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