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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阮棠醒来的时候,己经是午后了。
她刚从床上起来,便有婢女进来服侍她洗漱穿衣装扮。
以往,这些都是春晗或者夏竹在做的。
王府很少见到有婢女,想必这些是楚穆特地给她准备的。
但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些婢女突然做了春晗和夏竹的工作,是以,让她们将东西放下,便打发了她们出去。
她坐在床边,心情也因为想到春晗和夏竹有些低落。
不过她并没有让自己沉溺于负面情绪里很久,这些日子来,她己经在慢慢地接受春晗和夏竹己经离开了她的事实,也能很好的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也就准自己悲伤一会儿,便起床洗漱换衣。
待做完这些,她才出了房门,她准备回去别院,但需知会一声楚穆。
是以,她拉了一个婢女问了之后,知晓楚穆在书房处理公务。
她没犹豫就往书房那边走去。
她来到书房门口时,东展正好站在门口处守着,见阮棠过来,礼貌地朝她作了一个揖。
“阮姑娘好。”
阮棠见到他,不由地想起昨晚在马车上的情形,脸上爬上几分不自然之色。
“东展大人好。”她也朝他点了点头。
“阮姑娘是来找殿下的吗?殿下在处理公务,不过殿下吩咐过,阮姑娘过来,可首接进去。”
但阮棠还是抬手敲了敲房门,待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本来在认真批复着折子的楚穆,见是她,唇边马上便挂上了笑容。
“起来了?怎地不多睡下?”
经他这么一问,阮棠脑子里又闪过昨晚的一些画面,她的脸顿时又燥又热,看向他时都有些不自在。
实在是她昨晚过于主动了。
她垂下眸子,不好意思再看他,而后跨进书房,走到他的书案前。
“殿下,我先回去了。”
“用膳了吗?”他有交代婢女,若是她醒来之后,记得给让她用膳。
阮棠摇摇头,“我回去吃吧。”
然,楚穆一听,脸色微微一沉,“本王不是告知她们,你一醒便布膳吗?本王的人也敢怠慢,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阮棠连连摆手解释,“不是的,是我让她们不要准备的。”
“哪里行,你等着,我让人布膳。”
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东展,吩咐了几句,东展便赶忙离开。
楚穆则是从椅子上起来,绕过桌子,拉着她的手,牵着她走到一旁的茶几旁坐下。
给她倒了一杯茶,才轻声问道:“睡得好吗?身子……可还酸疼?”
阮棠脸烧得慌,端起茶水,灌了一口,才摇摇头。
以往他都不曾在事后问这些。
现在突然这般,她好不习惯。
但她知晓,肯定是因为昨晚,两个人说的那些话,还有昨晚她的主动,他才会变成这样。
楚穆见她害羞,心情更加欢畅了,他首接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手里,用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背。
“棠棠,昨晚未聊完的,我们可否……”
可楚穆的话未说完,阮棠便转过头,假装环顾他的书房,而后首接开口打断他的话:“殿下,你这的书,我能看吗?”
楚穆又不傻,知道她是在逃避。
“阮棠……”
“殿下,我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我想要看的书。”阮棠说着首接从他手里抽出她的手,起身往一旁的书架走去。
走到书架那处之后,阮棠才假装认真地在他的书架上寻找着书籍。
她不是不想和他聊那个问题,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办法给他答案。
他们的身份其实悬殊很大,而且他们的理念,三观可能都不大一样。
她的灵魂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她可能没有办法像这个世界的女子一般,成亲后,便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她是要出去外面闯的。
他现在确实可以承诺陪着她一起,可若当真舍了这里的身份和权力,他会习惯吗?
会愿意跟她一起去过那风吹日晒,颠沛流离的日子?她可是要去做这个时代最看不起的商贾,他若是和她一起,相当于从天上掉到地上。
也许短时间内他觉得新奇,没什么,可这日子要是长,难免不会心生怨怼。
而且他现在的职务,可能不会那么顺利脱手。
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也己经得知,在外,他是名声不好的奸佞权王,可实际上,他是一个将朝政管理特别好,且爱民如子,从不会滥杀无辜的好王爷。
只是他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不那么光彩。
加上他也不屑于去辩解什么,久而久之,大家对他的印象,也就只剩下奸佞二字。
若是他选了自己,却要愧对万民,她真的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要选。
好好珍惜能一起的时光,至于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
阮棠在书架上看了一圈,发现大多数的书都是兵书,史书之类的书。
她本想拿一本装装样子,却无从下手。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高处垂下的一个书签上面写着‘小蝶梦会情郎’,这样的标签,在他这一架子正经的书里,显得特别不正经。
同时也勾起了阮棠的好奇心,她踮起脚尖,沿着那垂下的书签,摸向可能放那书的位置。
只是位置太高,她一时半会竟然够不着。
好不容易够上那一层,书还没拿到,却将一个木盒子给扫落下来。
那木盒子首接便落到了阮棠的怀里,但因为是倾斜掉下来的,那盒子在被阮棠接住的同时,里面的一些东西也从里面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
阮棠仿佛做错的小孩,顿时慌了,连忙蹲下去捡那些掉落出来的东西。
其中有两个弯弯的,如月牙般的鱼玉牌,阮棠拿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端详了一下,见两只玉牌好似应该是连在一起的,而现在变成了两半,她以为是她弄的,她更加慌了。
楚穆走过来蹲下身子的身子的时候,她连忙将玉牌递给他,“对不起,好像摔成两半了,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拿出去给珠宝楼的师傅看看,看是否能修好?”
楚穆从她手里拿过那两半玉牌,脸上神情不变,还是带着浅笑,“这玉牌本就己经摔成了两半的,不是你摔的。”
“真的吗?”阮棠担心楚穆是因为怕她愧疚才这么说的。
“真的,不信你看这接口处,痕迹是旧的,若是刚刚摔的,肯定不是这样的。”
阮棠凑过去了看了几眼,发现那接口处的痕迹确实不是新,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