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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数多,并不一定会保证得胜,从始至终,司马懿寄以期望的,只有那三、四万麾下本部兵马,要知道,自新野以来,司马懿麾下士卒与刘备麾下士卒的伤亡比率为六比一,虽说这与刘备无心恋战,麾下兵马毫无战心有关,不过亦可以看出,司马懿麾下刘兵的勇悍。
“四年呐……”低头抚着船栏,司马懿茫然地望着江面。
“唔?”身旁的蔡瑁闻言回头过来,疑惑问道:“尚书,什么四年?”
缓缓摇了摇头,司马懿淡淡说道:“无关紧要,德珪不必在意,眼下江东与我军战况如何?”
原本还有几许迷惑,然而见司马懿提及战事,蔡瑁当即收敛面色,抱拳恭谨说道:“眼下与我军交锋的,不过是屯兵江夏的孙策麾下水军,粗粗一算,估摸五、六万人,时下仍与我军外围走舸胶战,尚无法冲入我军船队……”
“孙策……”司马懿皱皱眉,放眼望向东首,却是只能隐隐望见孙策船只,思忖一下,凝神问道:“周瑜还未现身?”
“确实,还未现身!”蔡瑁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抱拳说道:“末将不曾下令,只因周瑜麾下水军尚未出现,并非刻意怠慢……”
“呵。”微微一笑,司马懿拍拍蔡瑁肩膀,微笑说道:“我亦非无谋之人,德珪又何必解释,此战既然交与你指挥,我便不会横加干预……”
“尚书言重了。”打断了司马懿的话,蔡瑁急声说道:“尚书之才,岂是末将能比?瑁才疏学浅,还得有劳尚书在旁指点一二,比如说……”
“那个你大可放心。”似乎是看穿了蔡瑁的心思,司马懿微笑自信说道:“前几****已面嘱过诸将,应该不会有何差池,待周瑜一至……”
“末将明白!”蔡瑁嘿嘿一笑,忽而转头望向南面,轻笑说道:“尚书,要不要与末将打个赌,便赌那周瑜何时现身!”
“哦?”司马懿眼眉一挑,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蔡瑁,淡淡说道:“此事何必赌,按常理推算,周瑜要等我军将注意放在孙策那处时,再从旁袭击,他在上游、我等在下游,风轻船便,转眼便至!”
只见蔡瑁一脸愕然地张张嘴,喃喃说道:“尚书高见,尚书大才!”
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蔡瑁,司马懿苦笑着摇摇头。
大才?
大才的那位,眼下正躲在船舱喝酒呢!
不过话说回来,历史中周瑜是有火烧连环之计击败了刘平,那么眼下呢?
难不成他还欲用火攻?
可是没有了黄盖行苦肉计,献书诈降,他周瑜要如何烧我军船只呢?
摇摇头,司马懿向船舷走了几步,搭着船栏,有意无意地望着南面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而眼下战况,就如蔡瑁所言,孙策麾下水军战船,仍与刘军外围走舸胶战着,两军交兵已不下半个时辰,然而江东军却是寸步未近,被刘军死死堵在外围。
纵观以往江东军战事,这可不常见!
前部太史慈船队受挫,孙策也顾不上‘前军突袭、两翼掩护、中军左右支援’的策略,当即下令叫太史慈、韩当、程普、黄盖四人齐攻刘军铁桶般的阵型,力图冲入刘军内部,搅乱刘军战队阵型,这是江东一贯的速攻策略,前一阵,蔡瑁兄弟三人多有因此败在周瑜手中。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不管太史慈等四人如何冲击刘军外围走舸,亦是无法冲入刘军阵中,望着那庞然大物般的巨大舰队阵型丝毫未变,好似在嘲笑自己等人,太史慈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此战,要比想象的更为棘手啊!”略带恼意地望着自己坐船旁密密麻麻的刘军走舸,望着那些双目隐隐带着疯狂、疯狂地叫人有些畏惧的刘兵,太史慈皱眉望了望自己左肩,他可不敢忘却,这伤,一名刘兵临死前挥尽全力劈砍留下的……而在这半个时辰中,太史慈亦不止一次望见那些刘兵临死前犹拉着江东兵同归于尽的场面,无一不叫他为之动容。
他心惊的,并不是刘军的意图同归于尽的做法,而是他们的眼神……
极其古怪,难以言喻的眼神……
“轰!”一声巨响,太史慈猛感船身一震,一面单手挥枪将几名刘兵扫入江中,一面回身喝道:“稳住,把好舵!”
“是……是,将军。”在船舵处的四名江东兵带着几许慌乱,点点头,随后,其中一人犹豫一下,为难说道:“可是将军……船只已被刘军走舸团团围住,这……不管我等的事啊!”
“……”太史慈皱皱眉,快速扫视一眼四周,果然,他坐下船只已被刘军走舸围住,那些刘兵正争先恐后窜上船来。
“该死!”低骂一句,他望了一眼身后船队,却见自己麾下数十船只,亦差不多是处于与自己同样的处境之下,被刘军走舸团团围住。
“刘军又登上来了!”船首的一名江东兵惊呼一声,一个‘又’字,将他心中慌乱表露无遗。
若是在平时,太史慈自是要训责几句,然而眼下,他却是没有那个闲工夫,不顾左臂、左肩的伤势,抽出腰间宝剑、一手持剑、一手持枪,伫立在船头,将一名名意图登船的刘兵击入江中。
可惜,就算是猛将如太史慈,亦无法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刘兵,更何况他左臂遭受重创,无法聚力,仅仅半柱香之后,终于有一名刘兵登上了船头……
“反正要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有得赚……”
口中咬着长刀趁船头的那名敌将不注意,登上敌船,陈二狗握了握手中长刀,一脸狰狞。
“若是能杀一名敌将,那可就赚大发了……”
“该死!”一枪将欲登船的一名刘兵戳死,太史慈猛然脑后一真恶风袭来,心下一警,当即一侧头,但听一声清脆铁器之响,他脑袋上的头盔早已被击飞,劲道之大,连带着太史慈左耳‘翁翁’耳鸣不已。
“好胆!”一回头,见是一名刘军伯长偷袭自己,太史慈勃然大怒,一时间竟是忘了左臂遭受重创,一剑挥出。
“叮!”但听一声兵戈交击之声,太史慈顿感左臂一嘛,手中宝剑竟是被那刘军伯长挑了去,面上愕然一愣。
好机会!
陈二狗一咬牙,得理不饶人,几步上前连连劈砍,一时间竟是迫地太史慈节节后退,心中大喜,面色狰狞喝道:“敌将,纳命来!”
“汰!”陈二狗的逼迫,终于惹怒了太史慈心中怒焰,只见他右臂一聚力,大吼一声,竟然硬生生撞上对方重重劈下的长刀,只听一声脆响,长刀当即迸碎,溅了陈二狗一脸。
“区区伯长,亦敢对阵我东莱太史慈?找死!”一声携带者怒火的巨吼,太史慈一枪点向对方,却见那伯长就地一滚,竟是躲了开去,心下一惊,正欲细想,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闪过,一个侧身,挥枪一扫。
“锵!”
一声闷哼,王二横枪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些许血色,吐出一口血水,抹了抹嘴对陈二狗说道:“这家伙警觉得很,不好对付啊!”
“废话!”说着,陈二狗俯身从船上拾起一柄长枪,与王二站在一处,望着太史慈虎视眈眈,看这模样,他二人明显是看到了太史慈左臂重伤,不欲放过。
确实,眼下大批刘军涌上太史慈坐船,这条船上人人自危,太史慈寥寥数名近卫,早已被一干刘兵杀得精光,只有船尾处仍有江东兵苦苦支撑着,显然是忙不了太史慈丝毫。
望着眼前这两名敢于向自己递刀递枪的刘兵,太史慈似乎看出了什么,皱眉喝道:“胆敢找上我,好胆量,且叫你等知晓杀你等者乃是何人……我乃东吴大将,东莱太史慈!”
“西征军,陈二狗,伯长!”
“西征军,王二,什长!”
陈二狗与王二喝了一声,紧紧握着手中长枪,同时,附近刘兵亦是隐隐围了过来。
西征军?
难不成是那征西将军刘仁、刘子孝麾下士卒?
此人不是在襄阳么?
太史慈皱皱眉,他显然不会明白这个称号的含义。
所谓西征军,此名始于当初天下诸侯伐刘,司马懿率军西征、贾诩率军东征,事后,司马懿麾下本部兵马,便逐渐开始称呼自己为西征军,而贾诩麾下兵马,则称呼自己为东征军,并非是指代征西将军、征东将军的意思。
不同于陈二狗,王二是在官渡之战后,刘军整编之时编入司马懿麾下的,而这所谓的‘西征军’,则是司马懿西征之后才成了刘平帐下一个常备军的番号,贾诩的‘东征军’亦是如此。
丝毫不顾左手的淋漓的鲜血,太史慈撸了一下发束,冷眼望着围在自己身旁的数十名刘兵,右手一握,冷笑说道:“要取我太史慈姓命,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废话少说,今日便是你授受之时!”大喝一声,陈二狗与王二对视一眼,当即发难强攻。
“锵!”
而与此同时,同太史慈处境丝毫不差,韩当、程普、黄盖三人亦是陷入苦战,三人所率船只皆被刘军走舸围得水泄不通,别说突破,就连抽身而退,亦成问题。
“真的老了……”望了眼鲜血直流的左臂,黄盖从铠内的内衣上撕下一条布来,草草包扎一下了事。
回想起方才那名刘兵临死前的反扑,黄盖不由低头望了一眼脚边的尸首。
“西征军,孟武,裨将……唉,区区一个裨将,便叫老夫如此狼狈……”
正喃喃说着,黄盖忽然感觉脚下船身一震,随即左右晃动,急忙大呼道:“下锚!下锚!”
身旁亲卫赶忙前去下令,不久时,船身终于渐渐平稳下来。
皱眉望了一眼邻近的大船,黄盖心中有些恼意,然而待他望见邻近船上的旗帜,面生却是一愣。
“德谋?”
喃喃自语一句,黄盖细细一瞧,只见那邻近船上的那员大将,不是程普又是何人?
“德谋!”
“唔?”正在邻近船上喝令麾下将士的程普回过头来,见是黄盖,招手喊道:“公覆!”
左右一望,打退了刘军一拨进攻的黄盖跳到程普船上,正与开口,却见船舷一侧一人喊道:“公覆!”
黄盖转首一望,见是韩当,大惊失色说道:“义公为何在此?”
似乎被说到了痛处,韩当自嘲一笑,摇头苦笑说道:“别提了,与刘军走舸一番狠撞,船舱漏水……总之是一言难尽,也不知那帮刘兵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悍不畏死,这下好,连带着我船上数百人,皆一同落于水中喂了鱼蟹,若不是德谋旗船恰巧经过……唉!”
说着,他好似瞧见了黄盖手臂上的伤口,惊异问道:“公覆,何人竟能伤你?”
被老友这么一说,只感觉面上无关,抚了抚受创处,黄盖苦笑说道:“区区一名西征军裨将而已,不得不服老……”
然而,他话音未落,却见韩当惊疑说道:“西征军?你亦遇到?”
“难不成……”
“别提了,那百十个混账东西,为首的,好似叫……哦,西征军,程良,牙将,真该死!”说着,韩当一脸恼意的摸了摸额头,黄盖侧目望去,却见上面隐隐有些血痕,显然是挨了一记。
“眼下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排开二人,程普凝神说道:“义公、公覆,刘军反扑甚是厉害,此战难打啊!”
正说着,忽然船上一名江东兵大声喊道:“将军,将军,刘军走舸围上来了!”
“什么?”程普面上神色一紧,几步走到船舷,望了一眼远处喝道:“起锚,给我撞过去!”
“诺!”
同时,黄盖亦走到另外一面船舷,对自己坐下旗船以及附近寥寥十余艘大船喝道:“起锚!跟着此船作战!”
“诺!”旁边船上传来黄盖麾下将士的呼声。
一回头,还不待程普开口,黄盖便出言说道:“我等说率船只皆被刘军走舸冲散,眼下唯有汇兵一处了……”
“说的是。”程普点点头,感觉船身一阵,大呼道:“撞过去,狠狠撞过去,刘平区区走舸,比不得我等大船!”
说着,他转头对黄盖说道:“周公瑾言刘军爆发疫兵,不堪一击,好一个不堪一击,眼下他刘军若是叫不堪一击,那我等算什么?想必是周公瑾贪功冒进,待此战之后,我定要到主公处狠狠告他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