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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被香味吸引过来,在我家门口翘首看稀奇的村民,心里乱成了一团。
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隐瞒,把这些年爷爷偷偷做的事一股脑的说了。
我爹老实了一辈子,听完也是忍不住,在爷爷的停尸板上愤怒的踹了两脚。
这时,在外面闯荡多年的二叔最先冷静下来,问我这些年跟着爷爷学了多少本事。
我如实的说:“七七八八。”
二叔也不管爷爷的东西靠不靠谱,看着我问:“现在怎么办?”
啊!
怎么办?
我愣住了,可既然答应了爷爷,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得拿出个主意来才行。
冷静下来,我看向平躺在床上,宛若熟睡的女尸,心情有些复杂。
现在这种情况,一把火烧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么多年来,在爷爷不断的灌输和洗脑下,开棺的那一瞬,我心里就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三岁小孩都知道,死人不能做老婆。
我一咬牙,横下心,刚想说趁着爷爷下葬,把女尸抬出去烧了,可又突然想起爷爷说过,尸香,就是丹香。
也就是说,女尸体内已经炼出了内丹,恐怕大有来头,烧不得。
十年来,爷爷教我的东西很杂,可是很多都是有头无尾。
一时间,我的话卡在喉咙里,心里也更乱了。
我妈这时缓过气,看着二叔担忧的问:“娃他叔,他爷爷一直不靠谱,你让阳阳一个孩子怎么处理?”
我爹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二叔。
二叔看着我妈,又看看我爹,阴着脸问:“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爹和我妈一下就哑了。
二叔又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
爷爷说会有人来抢,那也未必就是今天。
我还有时间做准备。
想了想,我道:“二叔,我想把女尸搬到老宅里去。”
我们家的老宅在山腰,远离村子,分家的时候分给了二叔,他进城后就一直空着。
二叔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我爹遣散了围观的村乡,趁着没人,我用一块黑布包着女尸,把她背到了老宅里。
二叔常年不在家,老宅破旧得都快倒了,勉强能够遮风避雨。
我找了个房间,也顾不上卫生把女尸放在床上。
可能是一路上吹了风的缘故,到了这里,尸香散了很多。
我放下女尸后就准备回去,毕竟爷爷还没有下葬。
但走到门口,看着简陋的床铺,又有些于心不忍,折回来在柜子里找来干净的被单。
铺换的时候,女尸没有地方放,我只好把她托起来,把被单从她身下穿过去。
折腾下来,难免有些肢体上的接触。
面对面的时候,我猛地一怔。
倒不是生出什么邪念,而是有一种感觉。
黑布下,她的眼睛似乎是睁着的。
我心头一颤,这大白天不可能诈尸吧?
犹豫了一下,我小心的把黑布揭开。
即便是第二次见,我依旧被她的美貌给震撼了。
不施粉黛,却美得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带着几分诡谲的笑。
我大气不敢喘,直到露出她一双紧闭的眼睛,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盖上黑布,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邪门了!
怪事我没经历过,但这些年没少听爷爷说。
可以说我的世界观,早就不同于常人了。
但碰到这种事,我心里还是发毛得紧,一心只想着弄好了赶紧回去,葬了爷爷在说,毕竟那口棺材恐怕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铺好床单,我在床边洒了一些草木灰,用来暂时盖住尸香,然后准备离开。
可我才走到门口,身后就啪嗒一声。
我惊乍的回头,看见床边落了一本古书,似乎是从女尸身上掉下来的。
也就是回头的瞬间,我感觉黑布下面,女尸的头偏了过来,面朝着我。
嘶!
我倒抽一口冷气,快步走到床边捡起地上的书,也不敢多看,闭着眼睛把它塞回女尸腰下,转头就走。
锁上门,我抽了抽鼻子。
草木灰有用,尸香淡了不少。
山里风大,估计用不了多久这股味道就会被吹散。
要是吹不散……
那谁爱要,谁把她拿走就行。
这也是我把她搬到这里的原因。
远离村子,不会牵连太多人。
被人拿走了,我反而没了麻烦。
这样一想,我轻松了很多。
至于爷爷交代的事,那也要我有本事才行。
他那点三脚猫,我不认为能保得住这女人。
回到家里,二叔问我怎么样。
我撒了个谎,说把爷爷的事张罗完,后面就都没问题了。
二叔也没说什么。
爷爷的后事,那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全程都是二叔和我爹操办。
可能是因为出了女尸这事,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伤,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把爷爷的箱子拉了出来。
爷爷是个讲究人,本事不大,行头却不少。
桃木剑、罗盘、金钱剑什么的都有,箱子底下,还有一件黄色的道袍。
我挑了半天,把桃木剑和金钱剑拿了,别的都原封不动的放回箱子里。
然而我一番精心准备,爷爷的葬礼却出奇的平静。
三天后,爷爷如愿以偿,装在那口老棺里入了土。
看着亲朋渐渐散去,我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又惦记起了那女尸。
心想都过去这些天了,估计也被人拿走了。
可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趁着家里人都睡了,偷偷的带上金钱剑和桃木剑,去了老宅。
一路上我都在想,要是自己能保她,那就帮帮忙。
帮不了就只能看着了。
毕竟书上说的若是真的,尸香吸引来的可不会是什么善类。
随便一个,我别说对付,就是见都没见过。
至于媳妇……
以后娶个会喘气的多好。
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腰,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老宅。
然而就在这时,下山的小道上来了一群人。
看势头,是直奔我家老宅。
要命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急忙蹲下身,在田埂下面躲了起来。
不一会,那一行人就到了老宅的门口。
月光也在这时候变得贼亮,看清那一行人,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脑勺的头发都刺了起来。
这那是什么人。
分明是一群面容僵硬,红红绿绿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