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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深夜诡影
我曾经听村里面的人说过,猫的眼睛往上翻,特别是在死过人的房间里面看到眼睛往上翻的猫,说明那是死人正在看你还有多少的阳寿。
阿公曾跟我提起过,这阁楼之前是奶奶住的,后来奶奶走了,这阁楼就空了下来堆放杂物,最后连上阁楼的木梯子也搬走了,因为阿公嫌木梯子碍地方。
看着眼前这翻着眼睛的诡异黑猫,我心中顿时冒出了一股无名火来,随手抓起旁边的一块断木,对准黑猫的脑袋便打下去。
黑猫见我拿断木要打它,叫了一声,嗖地一下便跑了。我一棍子下去,打不着黑猫,反而敲在木板上,震得虎口生痛。
扭头再看时,发现黑猫从屋顶上的一个破洞逃了出去,瞬间就没有了影子。
我扔了手中的断木,看着地上的腐烂死鸡,眉头紧蹙,暗自骂道:“这畜生不捉老鼠,反而咬鸡来吃,要来有什么用?妈的!”
在阁楼上面寻不到阿公,又撞着黑猫翻白眼瞧自己,我心中乱成一团。捏着鼻子,用一个破袋子将死鸡装了,跳下了阁楼,将死鸡扔到粪坑内。
这时肚子叫了起来,算时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进厨房内翻找了一会儿,发现一样食物也没有,锅盖都已经生了锈。
我刷了锅盖,煮了米饭,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又打着手电筒出门,去阿公平时常喜欢去的地方寻了一圈,但结果是令人沮丧的,我找不到他。
其实我心中很清楚,村长这几天带着人寻遍了村子附近的任何角落,自己现在再去寻,不过是徒劳而已。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想放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厨房里面煮熟的米饭已经凉了。这三更半夜的,也没有地方去弄下饭菜。便盛了一碗白米饭出厅子,胡乱地吃了。
肚子虽然饿,但吞了几口白米饭,却感觉浑然无味,胃口全无。看着桌子对面空空的座位,一时之间悲从心来。
平时自己回家的时候,老头子总是坐在对面和自己唠叨,但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诺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的。
嚼着口中干硬的白米饭,我心中烦乱至极,吃了几口,心中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将桌子摔在了地面上,眼泪便簌簌得滑落了脸庞。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流眼泪的人,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只有弱者才会如此,我并不想做弱者。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来的磨练,已经让我的心境变得非常的强大,可以从容地面对任何的事情。
但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自己原来脆弱得可怜,我想起了不知是谁说的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没有收拾地上摔了一地的破碗米饭,直接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扑在了床上痛哭起来。
哭了一阵,倦意来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听了一种奇怪的声响将自己吵醒了过来。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面一片漆黑,那奇怪的声响正是从房门外传进来的。
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只感觉周身疲累提不起力气。
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电筒,打开房门去看厅内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声响。电筒的光束下,当我看到厅内的情景时,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只见厅内饭桌旁,正有一个人端坐在地上。
这人披头散发,衣服破烂不堪,看起来就如街上的流浪乞丐,他此时正用手捡地上散落的米饭放进口中吃。
因为他是背对着我,也看不清其真实面貌。
我心中奇怪,自己的村子远离城镇,怎么会出现个乞丐?那乞丐发现有电筒光束朝自己照来,如受到了惊吓一般,霍然转身朝我看过来。
我愣了一下,仔细看时,发现眼前这人头发花白,身子瘦弱,脸上布满了皱纹,看着很是熟悉。
下一刻,我便忍不住惊叫起来:“阿公!!”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端在地上捡饭食的竟然是自己的阿公,我心中又惊又喜,伸手拉亮了厅内的电灯,便奔了过去。
哪知道我刚点亮了电灯,阿公脸上瞬间就露出了惊恐之色,怪叫一声,用手遮住灯光,从地上爬起身朝屋子外面跑了出去。
我心中一急,叫道:“阿公,你去哪里?”赶着追了出去。
今晚的夜特别黑,山间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让人视线受阻。
我追着阿公,很快就出了村子,进入了后山内。后山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松树林,树高遮天,雾霭笼罩下,能见度更加底。
进入树林之后,手中电筒发出来的光束,似乎一下子就弱了许多,淡淡电筒光束,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大树之间穿梭,追着阿公的步伐,不知道怎么的,无论我如何发力去追,总是追不上,甚至到后来,与阿公的距离越拉越远。
我拼命地追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从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地方寸草不生,四周没有任何的植物,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黑兮兮一片,就连大地仿佛都是黑色的。
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自己跑不动了,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都已经用光,累得摔倒在了地上。
我不甘心,趴在地上朝着远处阿公的背影嘶哑地叫道:“阿公,你快回来!!”
他并没有回来,连头也不回,在我的注视下一直朝远方黑色的土地跑去。
很快,我就看不到他的背影,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笼罩着。
我狠狠地一拳打在地上,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追上阿公?
趴在冰冷、黑色的土地上,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紧拽着,揪心的痛。
真的很痛,痛得我的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十几分钟。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我从黑色的泥土地爬了起来,呆呆地看着阿公离开的方向。
阿公他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这铃铛声听起来很熟悉,似乎是挂在牛脖子上的铃铛所发出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