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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干扰
深夜，桑榆睁大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下午三点左右她果然收到了兰乐健身会所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全英文的录取通知书，陈慧的失踪经过现在就在脑海中不断播映。
她会在几点接到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
那个像毒蛇一般的周怀刚是不是就在附近？
秋彦布置的警员会不会被发觉？
是不是该通知一下秋彦，让保护她的警员不要靠的太近？
诸多问题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她却始终没有打这个电话，秋彦关照的话终究让桑榆还是觉得安心——
一定很安全，秋彦不会让她陷入危险中的。
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脑海中似乎听到一声钟鸣。
现在应该是五月二十七号了。
今天是不是就是5·13杀人碎尸案最终了结的日子？
当这个问题在桑榆脑海中出现时，她的眼皮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睡意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只是一瞬，或是很漫长。
急促的手机震鸣声让桑榆顿时从睡梦中醒来，困意全消。
她看了一下时间，两点十一分，再看向手机，心中忽然升起失望的情绪，是一个熟悉的号码，不过她现在不能接。
按断了电话，她又向那个来电发了一个短消息。
——有任务，现在不方便。
放下手机，她忽然想：夏倾穆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辗转难眠？
夏倾穆根本没睡，也不在家。
她正在酒吧中听让她浑身不舒服的爵士乐，喝还算喜欢的红酒，看喜欢在这种时候尽情放纵的男男女女。
心中自然在想和桑榆差不多的问题。
今天会不会是5·13杀人碎尸案的了结日？
不过夏倾穆的内心深处比桑榆更恐惧，有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她，当她遇到危险时，假如出手，会不会让凶手拿起恐怖的电锯来对付她？
对于这种能够发出令人头皮发痒声音的工具，她天生厌恶、恐惧。
——希望秋彦布置的人能够及时赶到！
夏倾穆最后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三点，她想：差不多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于是结账，走出这个对她来说太过喧嚣的酒吧。
夜晚的风很凉，将她脸上的热气一下子吹散。
手机就在这时忽然响起。
来了！
她的手心有些潮湿，不过还是慢吞吞翻开包，拿出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哪一位？”
“您好，季静小姐，我是兰乐健身会所的人事，现在通知您立刻赶到公司，最快的速度赶到，假如我们在半小时之内没有看到您……”
“我们只能认为您已经放弃了这个机会。”
是一个声线动听的女子声音。
夏倾穆忽然明白过来陈慧为何会上当。让人放心的女人声音，苛刻的条件让一个以为已经成功的少女陷入紧张。
那个时刻的陈慧，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会有最大的危险正等着她。
哪怕这个时间就是在最危险的黑夜。
夏倾穆立刻装出焦急的模样，伸手向一辆出租车招手。
那辆出租车徐徐向她靠近。
——开始了！
秋彦的双眸骤然一亮，紧紧盯着画面上出现的那辆出租车，车牌隐没在黑暗中，针眼摄像头摄出的画面很模糊。
“立刻接入附近的摄像头，看清车牌后调查。”
他飞快向凌问下达命令，视线移向桑榆的那个屏幕。
屏幕上的画面一阵晃动，打开大门，快速向电梯处跑去，看来桑榆也接到了相同的电话，算一下时间，间隔不到五秒，应该是相同的人打的电话。
桑榆很快到了楼下，飞快跑出小区，伸手向一辆正飞驰而来的出租车招手，那辆车一个急刹，停在她的身旁。
不过因为小区外灯光还算明亮的关系，车牌被秋彦看得清清楚楚。
——太巧了！
秋彦在心中想道。
“先调查这辆车！”
他平静地向凌问下达命令。
到了这个时刻，秋彦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各单位注意，随时准备。”
下达了简短的命令后，秋彦忽然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夏倾穆和桑榆的画面，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十五分钟以后，凌问给出答案。
——是套牌车。
两个画面在二十三分钟以后重叠，在相同的时间到达依晨大厦门口，眼尖的秋彦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女子也是乘坐一辆出租到达。
陈慧为何最后会进入健身会所的疑问完全贯通。
“倾慕和桑榆准备互相询问，别遗漏了那个陌生女子，我怀疑她是大鱼派出的诱饵。”
桑榆和夏倾穆心领神会。
在狐疑相互打量之后并没有立刻询问，都驻足站立在大厦外，抬头看向三楼，兰乐健身会所中的灯光还是打开的。
看上去很安全。
至此，假如还有一点疑惑，应该也会在灯光中被瓦解。
“嘿，你们也是来兰乐健身会所报到的？”
那个陌生女子主动带着怯生生的神情慢慢靠近两人询问。
“是啊！你也是？”夏倾穆惊喜地说道，准确表达出那种疑虑过后的喜悦。
陌生女子更是大喜过望，“太好了，我正担心是不是假的呢！”
桑榆矜持地加入到其中，三人简单地聊了几句，那陌生女子果然在秋彦的预想中提出了进入的要求。
凌问忽然间觉得呼吸变得缓慢，双眼眨也不眨盯着两人的画面。
所有的事情都在预想中进行，多日的努力眼看就将到了揭晓的时刻，凌问竟然在此时无法分辨是喜是忧，只是紧张。
三人进入依晨大厦，来到电梯里。
秋彦慢慢站起身缓缓说道：“慕鸣带领一队人准备。”
“叮咚”一声，电梯停下，电梯门徐徐打开。
所有的画面就在此时忽然消失，变成了一道道灰白黑构成的杂乱线条，耳朵中更是只有滋滋声，秋彦只能惊诧地摘下耳麦。
凌问怔愣了片刻，飞快在按键上拼命调试。
然而无论怎样努力，画面还是没有恢复。
“是电磁干扰。”
秋彦是第一个冷静下来想到其中关键之人，慕鸣焦急地询问立刻传来。
“老大，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