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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必再这样下去了。”
“嗯?”
听到他疑惑的语气,我晃过神,这么早就由我说出来这个真相并不合适:“我是说,她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可以让她出院找一个正常的工作,体验外面全新的生活,或许对她的恢复会更好。”
那头沉默一会儿,随后低低的声音传来:“安心,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遭遇那样大的不幸,我们不应该温柔的对待她吗?”
我暗暗瘪了下眉,大概刚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小文的遭遇的确让人怜惜,谁也不会想到她是装疯卖傻,更不要说忍心把她送出去工作,我决定等过几天跟小文再谈一次,看看到底由谁捅破窗户纸,
“嗯……你当我前面的话没说,我过两天考完试会去看她一趟。”
听到这话,那低低的声音恢复清朗:“太好了,我跟你一起。”
没有明确回复他,最后嘱咐他不要再来我父亲的病房就把电话交给梅姨,梅姨甩下一句“远智,明天再来玩儿啊,阿姨现在忙着呢,先不跟你说了啊。”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笑意的回应声,梅姨就挂断了电话继续扑在爸爸的脸上一心一意搞建设。
我叹一口气,看着桌上的花和补品,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欠林远智那么多了,钱债易还,情债难还,我总不能够去他家孝敬他的父母来还人情债,现在只求他能够立刻停止所做的,别让我继续过的心不安理不得。
我许久不来梅姨总是要数落我不孝,但是来待着的时间久了却也十足嫌弃我,就像现在面前刚收到送上门的饭菜的她,一边把菜摆在厨房门口的餐桌上,一边赶我走。
我走过去看唐沉天天订的餐,桌上两菜一汤,看着有些少,但是一两个人吃的量完全是够的。
“行了别看了,不是让你走吗?”
“梅姨,这些够吃吗?不够我再给你加菜。”
“我一个人吃怎么不够,你爸有一碗汤就够了,原先他们一顿送五六个菜来,每天还换着花样送,我嫌浪费,就让他们减成三个了,他们把那些菜钱都退给我了,你那男人还真奢侈,光这一半菜金那酒店一周就退给我2000。”
“您收这钱干嘛?”这肯定是唐沉授意的,一般情况哪里会有退款,酒店每天的费用都是直接在唐沉名下记个账就可以了。
梅姨嘴里咀嚼着一口饭,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这钱不收白不收啊,我这每个月靠着你给的几千块跟你爸这么过,你现在出息了我们吃穿不愁了,这时候不多存些棺材本还等什么时候?”
“梅姨,您说什么呢。”我无奈地看着她:“您现在还年轻,等以后我工作步入正轨了,我每个月多给您汇钱,我自己也会努力存钱,让您在几十年后可以安享晚年。”
“我老了可没指望你,我现在这么对你,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早就记下我的仇了,老了你不折磨我就算你给自己积德。”
我站在餐桌边看她吃完:“我真的会好好孝敬您的,我打心底里感谢您拉扯我长大,更感谢你对我爸不离不弃。”
梅姨夹菜的手一顿,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快回去吃饭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梅姨垂着眼眸,我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回床边的桌子上拿起包包,在爸爸光滑的脸上吻了一下,关上病房前朝梅姨说:“我明天再来看您。”
梅姨没说话,但是我知道她是想的,她不会很好的表达自己,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我的矛盾情感,想要常常看到我,因为我是除了爸爸以外她的另一个亲人;但不想久久地看到我,因为会让她将爸爸事故的怨念都发泄到我的身上。
刚离开病房坐在电梯里,手机就响了,是老陈的电话:“林小姐,您下来了吗?”
“嗯,已经在电梯上了。”
“好的,先生吩咐十一点三十了一定要出发,请您尽快。”
挂了电话,电梯门打开,我看到屏幕上显示是十一点二十八分,老陈已经在门口迎着,见我出去朝我微微鞠躬,为我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我上车后他也迅速上车启动发动机。
这辆车的智能系统正报时,北京时间十一点三十分。
老陈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以较快的起始速度开出去,像是在跟谁赛车一样。
看到车子开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我努力保持着身子的稳定性,转头问老陈:“陈伯,我们这是去哪里?”
老陈双眼如鹰般盯着前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林小姐,扶好了。”
我听到老陈说出这话时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车子忽然加速前行,速度快的我扶着扶手仍旧在狭小的车厢内动摇西晃,窗户外面也只看得到模糊的景象,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一向看起来稳重温吞的老陈为什么突然在马路飙车。
身子被摇晃地有些想吐,我忙大喊道:“陈伯,能开慢点吗?我身子不舒服。”
老陈依旧没有半分要减速的样子,反而变本加厉地踩了油门一脚:“对不住了,您先忍耐一下。”
感到胃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在翻滚,我不敢再说话,怕有什么东西一不小心全部涌上来。
车子猛地向前一冲,我惊得单手撑着开着一半的窗户边框以稳定自己的身子,身子因为惯性向前俯着,慌乱之中眼神扫过后视镜一眼,又好像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东西立马将视线移回去定格在那里。
我们身后竟然有一辆车子紧跟着我们,绝对不是我敏感,而是这么宽的马路哪里都可以选,他偏偏就是要跟在我们屁股后头,加上我们现在速度是把路上的车一个个超过的状态,而他居然紧跟车尾并且几次想要超车。
“陈伯,那辆车,是您的,赛车友吗?”我一张嘴,狂风便毫不留情地灌到我的嘴里,让我的话被几个字几个字截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