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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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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七手八脚地试图阻止他,可是他的炯目却只是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咱们是夫妻,为何不行?”

    “我得想想!”

    再也编不出任何借口了,她有些挫败地实话实说,这个时候若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她怕自己便再也无法想清楚了。

    “有些事,不需要想,做就对了。”他双手一使劲,整个人已经翻身覆在她的纤躯之上,话说得霸气,薄唇更是毫不客气地欺上她胸前的那朵红梅。

    “你”瞧着他的模样,怕是铁了心吧!

    几番挣扎却徒劳无功的解慕真,终于有了这样的了悟,索性停了手,一双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似要瞧进他的心坎里,弄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啧,有人在温存的时候这般瞧人的吗?

    炎妙槐摇了摇头,却也没阻了他想要她的决心,这女人一径的胡思乱想,他要让她知道,他既然娶了她,便将她视为终身伴侣,如果温静如水的感情会让她无知无觉,那么他不介意干柴烈火地烧上一回。

    这一次,他的唇不但又吻上她胸前的雪白,还落下了点点的红梅,他不急躁,一点一点的挑勾轻惹。

    逼得本想让他一逞欢快便罢的解慕真,情不自禁地轻吟出声,原本握拳的手,也不知何时攀上了他厚实的肩头,神智也渐渐地四散在那片陌生的迷离之中

    望着铜镜反射那一片雪白之中的点点红梅,解慕真登时懊悔起自己的大意。

    总忘了像炎妙槐那样的男人,是禁不起激的,她的不要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扼腕啊!

    怔怔地发了会楞,她并不是一个会沉溺在脆弱之中的人,再片刻,她已经振作了精神,再次恢复原本完美的大少奶奶形象。

    一次的失误并不代表什么,无碍于她的计划。

    有些事儿,她并没有扯谎,她的确是难有身孕,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铁了心地要替他招妾。

    既然他不选,那就由她来选。

    回首,向银月招了招手,一待银月驱近,她便开口吩咐道:“让王媒婆准备好了吗?”

    “是的。”

    多番劝阻,但银月也了解主子的性子,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这么做,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完成主子的命令。

    “王媒婆说了,王家小姐今儿个会去万佛寺礼佛。”

    “那咱们也去吧。”

    王家,一个逐渐式微的商贾之家,景况虽不若往昔风光,但是从商之道却是正直,对于女儿的教养也多所用心。

    这样一个商贾之家出身的温婉之女,无论是在背景与气度之上,只怕都更适合炎妙槐吧!

    “是。”

    银月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准备,可是突然之间,一道黑影竟然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身侧。

    她讶然正打算惊呼出声,那人的手刀已经利落地朝她砍去,银月登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从铜镜中瞧着了后头的变故,解慕真蓦地回过身来,眸中满是警戒之色。

    想这炎家虽然谈不上是固若金汤,可养着的护卫倒也不是摆好看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扬声想喊,谁知黑衣人倒是先一步说道:“别喊,我不想伤了你。”

    闻言,她的眉心一皱,心中已经清明,这人并不是寻常的偷儿强盗,是专程来寻她的。

    她双目直勾勾地望着那名黑衣人,但见他的脸庞似有一股熟悉感,可又偏偏想不出究竟是谁。

    “你是谁?”她瞪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冷静镇定地扬声问道。

    问完,她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脑中径自转着究竟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

    “故人。”没想到沉默了一会之后,黑衣男子沉沉地回道。

    故人?解慕真认真的凝视着对方的眸子,但见里头并无任何狠戾,只是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愈盛。

    他究竟是谁?

    “既是故人,就不该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甚至还出手伤了我的人,你究竟想做什么?”尽管心底害怕,但她仍端着炎家少奶奶该有的气势,喝问道。

    “清儿,难道你真的忘了我吗?”男子嗓音沙哑的冲着她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闻言,她立时浑身一震“你”“清儿,你忘了我了吗?”

    那一声清儿让她脑中深埋的记忆被翻腾起来,毕竟已经许久没有人唤过她这旧时的小名。

    世上会这么唤她的人,除了她爹娘之外,就只有一个人。

    从来没料到他竟会找到炎家来,他的乍然出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望着那人英挺的脸庞,她的脑海突然浮现一张充满稚气的脸,慢慢的两张脸逐渐交迭,有的地方像也一、有的地方又模糊起了

    “是远仙哥哥吗?”她有些不确定地轻唤。

    这一唤倒勾起了对方的一抹粲笑“丫头,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喜极,江远仙几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搂住了还怔在原地的解慕真。

    乍见故人,她心头翻腾着许多的情绪,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楞楞地让他抱了个满怀,好一会儿才想到这么做于礼不合,这才挣扎着退出了他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

    确定了来人的身分,她原本高悬警戒的心蓦地放了下来,但心下微一转念,便知这只怕又是何家母女的计谋了。

    迎着她的问题,他咧开了大大的笑容,兴奋的说道:“我啊,一听风月说你还活着,便忙不迭地来瞧瞧你了。”

    他与她可说是青梅竹马,还有着婚约,虽说这几年她下落不明,他娘一直逼着他另娶,甚至属意何风月代嫁,可是他的心上始终悬念着他的清儿,所以一得知她的消息,自然匆匆而来。

    “让我瞧瞧,这几年你过得好吗?怎么显得这般清瘦,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吗?”

    他的一张嘴叨叨念念个不停,疼爱之心溢于言表。

    “我很好。”被他直刺刺的眼光瞧得浑身不对劲,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虽然她与江远仙打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娘亲更是有着口头上的婚约,可是如今她改名别嫁,他只怕不知,想来何风月也不会这么好心的告诉他。

    她引江远仙来炎家,搞不好还打着让她身败名裂的算盘。

    “你哪里好了,我瞧你既苍白又纤瘦,你在这儿让人照顾我总觉得不妥,还是跟我回家,让我好生娇养着吧!”

    边说着,他边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柔荑,当真一副要将她打包走人的模样。

    解慕真见状,微一侧身,避去了他伸过来的手。

    “远仙哥哥,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得要守礼些。”她不知道江远仙对她这几年的事知晓了多少,只能先含蓄地提醒着。

    “咱们可是未成亲的夫妻,还守什么礼啊?”

    虽然当年何家口口声声都说她死了,可是他一直不相信,就这么找啊找的,若不是她改了名,他又怎会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才找着。

    听着江远仙那兴奋至极的语气,她的心蓦地一沉,看来何家将她的行踪与近况都瞒得很好,他甚至不知道她早已嫁做人妻。

    “江大哥!”称谓疏离地从远仙哥哥变成了江大哥,她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说道:“只怕我再也不能和你回家了,如今我早已嫁做了炎家妇。”

    “你说什么?!”

    望着江远仙不敢置信的模样,她的心里一阵揪疼,两人本来有机会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美眷的,她知道以他敦厚的性子,定会将她疼入心坎儿里。

    所以那时被何家赶了出来,她其实是希望能去寻他的,如果那时她可以去寻他,炎家的恩情,她便不会欠下了。

    可偏偏当年何夫人早知道她会去寻他,所以让人守着她,只要她想出城,便出面阻止,几次之后,她便知道那时的自己寻不了江远仙。

    所以后来她才会随着缪成载入炎府,也卖断了自己的一生。

    “你骗人的吧?”

    炎家妇?!怎么可能,清儿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别嫁?

    “你向来性子调皮,你一定是怨我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找着你,故意同我说着玩的吧!”他勉强勾起一抹笑。

    她沉重地说道:“不,我没骗你,我已经嫁人了,夫君正是炎府的大少爷——炎妙槐。”

    望着他难受的模样,她的心也不免一阵惆然,若非世事弄人,他们两人又何至于此,可是,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远仙哥哥,你还是快走吧,今生就当是清儿负了你。”

    “不,咱们曾有婚约的,你怎能说负我便负我?”从经历了寻着解慕真的狂喜,随即尝到被背叛的极痛,饶是江远仙的性子再温顺,也很难不怒。

    “就当是解慕真今生负了你,你还是快走吧!”不想将无辜的江边仙牵扯进一连串乱七八糟的纠缠之中,她只希望他能离得远远的,于是狠声说道:“如今江家早已式微,纵使不至于衣食俱缺,但终究早已不是富贵中人,江哥哥不如收拾深情,笃志重振家声、家业。”

    这话原是她心疼不舍的劝戒之语,但听进江远仙的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以为她话中带着浓浓的嫌弃,脸色登时大变,口中喃喃的皆是不敢相信。

    “原来原来我日夜悬念的清儿,竟也是个嫌贫爱富之人。”

    语毕,他蓦地仰天长笑,笑声听来却是惹人心酸。

    “江公子”淡淡一声唤,将两人之间的情分拉得远远的。“你还是速速离去吧,你擅闯我的院子,若让人给瞧见了,也是不好。”

    她的语气极淡,淡得再也寻不着初见时的那丝亲切。

    “你你当真忘了咱们之间的婚约吗?”

    “我今日早已不是何家的闺女,又哪里来的婚约之说呢!”

    既然已经舍弃了过往的一切,这纸婚约她又有何资格拥有呢?

    “你”气怒、愤恨、不解与不信,各样的心绪在江远仙的心里纠缠着,但见解慕真的脸色冷、眸光冷,他的心更冷。

    “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话落,他蓦地旋身,一眨眼已经纵身飞上了屋苍。

    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的眼光久久收不回来。

    原来不单单是她变了,他只怕也经历了许多,否则这一身的功夫又是如何习得的呢!

    遥望着,她的心忍不住涌上了一番凄凉,一切皆是造化弄人啊!

    总是挂在唇畔的笑容不见了,解慕真的面色凝着,显见心绪不好。

    就着幽晃的灯火读书,尽管一再屏气凝神,字儿却还是管不住似地在她眼前跳着,就是读不进眼。

    啪地一声,她终于放弃地放下了书册,那一声惊得在旁伺候的银月,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银月何曾见过向来温淡的主子如此躁郁难安,自从上次那个黑衣人出现后,主子就一直怪怪的,可是无论她怎么问,主子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