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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雅准备动身去西安的时候,我正开始写我的高中回忆录,而且忙得如火如荼,手一抓到笔就不肯放下,写着写着就忘了我自己是谁,功夫真可谓是练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如雅打电话过来,我正在谋划我的创作中最搞笑的一部分。所以,她的冒昧多少打乱了我的思绪,令我颇有些不耐烦。这丫头从来都是捣乱的天才,尤其在关键时刻。
她说,我今天下午五点的火车去西安,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正忙呢,你自己保重吧,出门在外别走丢了,迷路就打110或直接找警察叔叔,忘了我的电话打114查询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好了,我忙了,再见!说完我就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感觉比甩掉了一条吸血蚂蝗还爽。如雅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一个很有男子气的女子。说她有男子气,并非因为她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而是因为她爱惹是生非顽劣不堪。最要命的是她不时以兄弟义气相要挟让我破财。不是我小气,实在是因为我害怕胡搅蛮缠。
如雅去西安的一所大学念书,是2005年8月末。
几天后,我也带上未完成的手稿,来到省内另一个城市求学。然后的我,一改往昔的作风,恢复玩世不恭的本性,每天逃课,酗酒,通宵达旦地上网,坚定不移地加入了不良青年的行列。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了无谓的单恋,那个似曾相识的艳。可是,这样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只会有一种结局,只是我不知悔悟,越陷越深。
当时,艳的最大愿望就是去西安,那个光彩夺目的魅力古都。只是我至今无法弄明白,为什么那个地方对她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而身在西安的如雅,此时最大的愿望是离开西安,用她的话说,就是水土不服。她在信中说,一年到头没下过几滴雨,一刮风尘土满天飞,根本不敢出去。
如雅以前几乎是不写信的,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字太丑。由于她非常有自知之明,我也就没有用“字如其人”这样的话打击她。看到她寄来的照片,笑得那么甜,旁边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我说,如雅你这就太让兄弟我没面子了吧,你的男朋友,不论相貌和才智,都不能比我差得太远了吧!否则你们这样子走出去,兄弟我也脸上无光啊!然后我哈哈大笑起来。
如雅哼道,你就少自鸣得意了,说,艳最近对你怎么样?
我说还好啊,经常和她出去逛街吃烧烤说完这些话我就觉得自己特虚伪,特会自欺欺人。我希望自己关于爱情的梦想延续下去,不惜欺骗我的朋友,可是,美丽的肥皂泡最终还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一个我,自伤自怜。我终于明白,有些事真的由不得我。我想到北方肃杀的秋,成排的杨树和榆树,想象如雅和她男友手牵手走在林荫道上,笑靥如花。
我陡然开始忧伤。可是如今我已绝望到了不能再靠酒精可以麻醉的地步。打电话给如雅,说,我的爱情死了,犹如整个人都死了。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冈,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如雅说,你别再说鬼话了,你要是实在闷得慌,就到西安来看看吧我挂断电话,心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理解我,包括如雅,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没错,我是失恋了,而且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失恋了。只是我一直不能勇敢地面对残酷的现实,让心伤持续至今。
我这个试图在网络上疗伤的孤独灵魂,刚打开qq,便看到如雅的留言:
孝华,我从来不愿像别人一样叫你“孝华兄”即使你并不喜欢。其实我真的一直希望你来西安看我,可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你不会来。你不要再这样子折磨自己了,振作起来,答应我你的痛苦,同样让我伤心。两年前我来西安的那天,本想问你能不能来送我,可是你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当我一个人茫然地走在火车站,我就知道自己失恋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感觉可是我一直不愿从失恋中恢复过来,我怕我会忘记很多事寄给你的那张照片,当然不是我的男朋友很可笑吧?生活其实就是这样。不必为我担心,我的失恋,不过两年而已。
200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