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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时脚步沉重的,一步一步跟着爷爷走进了密室。昏黄的灯光刺得他眼睛疼。
这是一间密室,更是一间刑房。
陆子时三岁开始习武,五岁开始练枪。他父亲过世得早,爷爷几乎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极力栽培他。
陆子时性子冷漠。外界传他杀人不眨眼,其实是真的。他杀一个人或是杀一群人,都毫无感觉。
但他其实不是天生就这么冷漠。他小时候也有血有肉,和所有的小孩儿一样贪玩。
五岁那年,他在街上捡了一条流浪小狗。他觉得可怜带回家来日夜照顾。爷爷怪他不学无术,一枪打死了他的小狗。
他心痛了一天一夜,却硬是咬着牙不肯哭。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养任何小动物,甚至不敢与任何人亲近。他怕他和别人太亲近,爷爷会一枪打死那个人。
他性子变了,变得不爱笑,变得冷漠。他没几个朋友,起初是不敢交朋友,可时间久了,连怎么交朋友都忘记了。
他最初和沈漫青在一起,很大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孤独。
一个人久了,难免想有个人陪着。
爷爷从小就对他格外严格,稍微犯错或者是做了什么没有到他满意的程度,就会被关在这间密室里,不停地用鞭子抽。
有一次,他犯了大错,被绑在这里打了一天一夜,差点死了。
醒来的时候,张婉露抱着他痛哭。
他窝在母亲怀里,哭着问她,“娘,我不是爷爷的孙子,对吗?”
张婉露哭着摇头,“傻孩子,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是爷爷的亲孙子啊!”
真的是亲孙子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对他那么狠?
从小到大,爷爷把他当做机器一样训练,几乎不把他当个人。他有时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只当他是个工具,一个帮他争夺这天下的工具?
母亲宽慰他,“爷爷只是对你期望太大,他想让你成才啊。”
陆子时许久没来这间密室了,站在里面,只觉得浑身冰凉,连骨头都是凉的。
老爷子拿起鞭子,目光冷冷地盯着陆子时,“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和唐欣好好过日子?”
陆子时背脊挺拔,道:“是!”
“唰!”肩膀上突然重重挨了一鞭子。
老爷子一声怒喝,“来人!把少帅给我绑到刑架上!”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跳了出来,对着陆子时抱拳道:“少帅!得罪了!”
这天晚上,爷爷不停地问他,“到底肯不肯好好对待唐欣!”
陆子时始终咬着牙,不肯松口。
老爷子打了一晚上,打累了,终于说了句,“放他下来。”
陆子时浑身都是血,衣服上全是血,刚被放下刑架,整个人扑通就跪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老爷子居然临下地看着他,冷声说:“子时,你知道惹恼我是什么下场。你若执意不肯听从我的命令,今天是你,改天被绑在这里的人就会是相思,你自己好好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