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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魂牵。梦萦。心驰。神往。草原啊,我挥之不去的梦想!独活早在一月前就梦见了,那天堂般开满鲜花的草原
莫非,是草原在呼唤?
去若尔盖,去若尔盖,去看美丽的大草原!当暑假临近,若尔盖便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去若尔盖,去大草原!
必须以一种虔诚的方式,朝拜心中的圣地。我们选择了单车,跋山涉水,风雨兼程。千万不要说苦,苦是一种乐,过程也是美。
2
草原,出现在尕力台。
广袤的天空下,连绵的山丘,辽阔的草地,黑色的牦牛,白色的羊群,棕色的马群,骑在黑马上的黑衣牧人,白色的帐篷,红色的经幡,黝黑的藏民,头顶上盘旋的老鹰——我们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过尕力台,高山隐在了身后,视野变得无比开阔。并不是没有山,山的曲线变得了柔和,山的个头变得了低矮。山上全是绿色的草甸,除了长在水边的低矮的灌木,再也看不到高大的树。千万别小看这些山、这些草、这些树,这儿的平均海拔是3500米,任何一座小丘放在平原上,都是巍峨的大山;任何一棵小草小树,都站在了令人仰望的高度。
3
蓝天、云朵、阳光、白墙、红瓦,一座小巧的城市,若尔盖,出现在草原的怀抱中。
城市只是人的居所,没有什么新奇。必须要有精神的家园,灵魂才有归宿。若尔盖的灵魂,在达扎寺。到若尔盖不去达扎寺,看到的永远只是草原的皮毛。
达扎寺在城之一隅,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规模宏大,金碧辉煌,风格和汉族地区的完全不同。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留连在寺院之中。院墙周围,是绵长的檐廊,下面是转经筒,3个一组,有大有小,没有尽头。我们也不知道转经筒的意义,跑了几百公里的路,心里总是怀着虔诚。跟着两个藏族老人,一个一个转动黄灿灿的经筒。老人很老,一脸和善,和我们击掌,以示友好。路边还有一个一步三叩拜的女人,着藏装,旁若无人地匍匐在地,朝着她心中的神圣,进行着这特别的仪式。我们静立看着。也许只有怀着特别单纯的信念,人才可能至于此。我们不能够理解,也不可能理解。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而我们却走不进去。
转完经筒,我们走进寺院。院中时有喇嘛进出,穿暗红色长装,皮肤暗黑。我们参观的达扎书院,是一幢很有特色的建筑,高高的台阶,金黄色的墙壁,黑白的门帘之上挂着宽大的布幅。布幅之上是扁额,深蓝色底,金色的行书汉字——达扎书院。上面是藏文,神秘而执着。
除书院外,寺内还有藏药房、经堂、白色的佛塔以及许多我们不及了解的地方。一座寺院,在藏区,应该就是这一地区精神文化的中心。我没有看到寺院里随处可见的菩萨塑像,不知道是没有还是我们没有看到。藏传佛教里的佛是真真切切的人,比之那些高高在上的泥塑金身,要有意义得多。这只是我的一点感受,没有别的意思。
4
更多的时间,是投入草原的怀抱。达扎寺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延伸到了天际。
草原上的草很肥绿,也很丰厚,也很繁密,绝不是那种浅浅的草皮。草的高度从几厘米到几十厘米,错杂生长,各得其所,把个地皮遮得严严实实。一眼望去,完全是一片绿的海洋。可别以为只有绿,这绿也不单调,阳光明媚处,草也明媚,绿中泛着柔柔的暖色,就像吹过的一阵夹着花香与草味的轻风;背阴处,颜色深暗,与明媚形成鲜明对比,如果以绘画作比,这种明暗对比的功夫,不是丹青妙手可为,而是只有自然才有的经典。近处的草里还开着各色花,黄的白的紫的。我只认识蒲公英,那一朵朵黄色的小花儿就像一张张孩子的笑脸,因为相识,因而格外亲切。白花散落在草丛中,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星星,闪亮闪亮的,笑着。最多的是紫色花,一团一团时,简直就是片片轻巧的紫云,那是梦的色彩,看着看着,仿佛还在飘动。花上没有蜂蝶——花上蜂飞蝶舞只是传统的审美,草原总会给人新意——飞动着的花虻和蚊虫说不上浪漫,但也令人感动。我们只是偶尔的过客,它们才是草原永远的粉丝。视线渐远,花色隐没在草色中,绿原之上,是点点黑斑和白斑,黑的是牧群,白的是帐蓬。再远,小山环绕,白云团团,水晶般纯粹的蓝色天穹笼盖着整个草原。
行走在草原上,脚下是绵软的绿毯,绿毯上缀着各种各样色彩斑斓的花。我们都是第一次踏上草原,新奇、兴奋、喜悦,任何令人欢欣的词语用上都不为过。一阵跑,跑上平缓的山坡,极目天边,心游万里。慢慢走,细细感受脚下的柔软,草弹奏在脚上的乐曲,可能只有贝多芬才能准确表达。找一处浅草花团,或坐或卧,花环绕在身边,深吸一口气,是一种特别的沁人的香,还有点药味;嚼几根草,像牦牛那样投入,一丝丝香甜定会渐渐浮出草味。到草原上不吃上几棵草,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草原的味道。
阳光灿烂至极,却并不热。就算是曝晒,也绝无汗意。难怪若尔盖的藏民一直都穿黑色的藏服,骑车放牧的人还把脸也遮住。只有来玩的外地人,才不知天高地厚地穿短装。我们经常在户外活动,早已领教过紫外线的厉害,因而也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还戴着大墨镜。一眼看去,有些怪怪,却很实用。
风很柔和,几乎无法察觉。若不是草叶微微的飘动泄露了秘密,我们还以为草原上没有风。我也很想看草原上风吹草低、天苍野茫的景象,但如此晴好的天气,只能享受无尽的湛蓝。
空气清新,温暖如春,湿度和氧气量都很充足,无尽的原野上花开不断,若尔盖的夏天,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我们没有一点过来人所说的高反,有的,只是轻松愉快的心情。
草原,草原上的一切,都仿若梦中;而现实的草原,草原上的花草、牛羊、远山、云彩、蓝天,比梦更美。我们的若尔盖之梦,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而我们,却以为还在梦中。
5
让梦回到现实。
草原是牛羊和草原生物的世界,我们可以尽心的去领略,却不能打扰它的宁静;可以以愉悦的心境去欣赏,却不能以求全的思维去要求。草原的生态是脆弱的,世界上也没有完美的风景,而正是这些脆弱和不完美,构成了风景的独特。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也许,正是因为人和自然有相通的心灵,草原,不,是自然,才有这样无穷的魅力,吸引着我们如痴如醉地去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