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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呀呀!”女子并没有回答众光棍问话的欲念,而是颇为心痛地拣起掉在泥土里的半块玉米饼,一边拍打着面饼上的沙土,一边冲众光棍嘿嘿地傻笑着“咦咦,呀呀!”“原来是个傻子!”众光棍嘟哝一声,拢得更紧了。
有人扯着脖子向女子的胯间望去,发现女子仅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大褂子,里面既没有内衣,更没有内裤。
“嘿嘿!她光屁股呐!”不知是谁低声嘀咕道。更不知是谁下作地拧了女子屁股一把。女子眉头紧皱,扭过肮脏的,布满灰土的面庞,冲众人傻咧咧地一笑:“咦咦,呀呀!”
“呵呵!”众光棍见状,色胆欲加膨胀了,你抓一把奶子,他掏一把裤裆,把个女子折腾得咯咯直笑,继尔冲破人墙,依然是咯咯傻笑着,顺手操起一把不知谁放在乡路边的铁锄,冲着想占她便宜的众光棍们,狠狠地,没头没脑地狂抡过去。
光棍们着实胆怯了:“她疯了,怎么乱打人啊!”“快跑啊,别崩身上血啊!”“听人说,让疯子给打了。算是白打!”
女疯子威风凛凛地抡了一通大铁锄,看见路边的大黑猪不知何时从柴草堆里拱出来一穗黄橙橙的玉米棒,女疯子脏颜大悦,拎着大铁锄,径直扑向玉米棒:“咦咦,呀呀!”见女疯子猛扑过来,大黑猪很不客气地哽哽乱叫起来,怎么,老子拱了老半晌,好不容易有些成绩,你这个疯女人便来抢夺我的胜利果实?
哽哽哽,哽哽哽,哽哽哽,大黑猪叼起玉米棒,冲开人群,夺路欲逃。疯女人也不含糊,手臂一抡,铁锄头重重地击打在大黑猪的屁股上。大黑猪可怜兮兮地惨叫一声,吐出玉米棒,逃荒而逃。
疯女人扔掉铁锄,拣起玉米棒,张开嘴巴,咔哧咔哧地啃切起来,始终尾随着疯女人的众光棍提醒道:“哎呀,那是生玉米啊!要吃,也得烤熟了再吃啊!”“咦咦,呀呀!”疯女子大概饿疯了,哪管玉米棒是生还是熟,只顾咔哧咔哧地啃切着,圄囫吞枣地狂咽着。
那份举动,那份神态,与老母猪啃生玉米棒,毫无二致。啃着啃着,疯女人似乎来了尿意,于是蹲起身来。
也不顾岂众光棍在场,叉开大腿,破烂的布条随风飘逸,黑乎乎、毛茸茸的胯下风光豁然呈现在众光棍的眼前。众人大喜:“哈哈,她尿尿了!”
“畜生!”突然,从人圈外面传来一计厉声喝斥“看女人尿尿,瞅瞅你们这份出息吧!”不知斥人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娶亲聘女好繁苛,拣个癫子续香火。水雾漫弥姣颜现,芙蓉出水让人哿。且说从陡急的斜坡上滚下来一位不知姓名、更不知来自何方的癫疯女子,丰富了蚂蚁屯人枯燥的生活。
当闲极无聊的光棍们围着癫疯女子肆意戏弄时,从人圈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众光棍汉不有回头也听得出来是谁:“潘婶来喽!”
众人所说的潘婶,年约六旬,身材高大,体态丰盈,并不苍老的面庞依然颜容焕发,乍看上去是那么的庄端而又雍容。
当癫女哧溜溜地滚下斜坡时,潘婶站在屯口的古井旁正与屯子里的长舌妇们东拉西扯呢,看见众光棍汉蚊子叮血般地拥向癫女,做出种种下流的动作,村姑屯婆们无不相视而笑:“哟,瞅那德行吧,真是八百年也没见过女人啊!”对于光棍汉们的轻佻,潘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望着那一张张饥渴难奈的面庞,真是同命相怜。潘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光棍儿子栓柱。唉,男人么,没有女人不成。
尤其是常年累月的没有女人。莫说看见一个女疯子,就是屯子里的老母猪打栏叫春,与公猪哼哼叽叽地纠缠在一起,光棍汉们也要充满好奇心地看了又看!
屈指算来,儿子栓柱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他爹死的早,没给儿子攒下什么家底,结果始终也没讨得起媳妇。
唉,在我们蚂蚁屯,莫说一个寡妇失业的,即使是家里有几个壮劳力,累死累活地干上几年,不吃不喝地积啊、攒啊,若想娶个稍微像点样的漂亮媳妇,也是一件可想、可望,却是难以达到的事情啊!怎么,不信?娶个媳妇需要这么多钱吗?唉,别的不说,庄户人家订一门亲事,那说道可多去了,花费简是没边没沿,甚至没头没脑的事情,也兴许落在你的头上。娶亲最重要的开销,臂如彩礼钱、家俱、电器什么的就不必说了。
其它的,诸如什么见面钱、定亲钱、过礼钱、三铺四盖、八大件、十六条腿、接亲钱、离娘钱、押车钱、下车钱、改嘴钱、装烟钱、押兜钱、坐福钱钱钱钱钱,除了钱还是钱。
编个项目,启个名字就是钱啊,钱啊、钱啊,嗳哟我的妈妈啊,等把媳妇娶到热炕头,不把你折腾死也得扒掉三层皮去。
媳妇娶到了家,纵然不卖房子,欠下的饥荒十年、八年也还不完。别的地方不清楚,我们蚂蚁屯的情形通常都这样的,媳妇进了门,饥荒也堆成了山。
第二年再养个儿子,结果啊,两口子起早摸黑地干呀、干呀,当年娶亲的饥荒尚未还完,养的儿子也渐渐地长大成人了。
这不,又该给儿子凑钱张罗婚事了,旧的伤口还没彻底抚平,又掀开新的疤痕了,真是恶性循环,永无止境啊,从打我记事起,蚂蚁屯人就是生活在这种怪圈里,大概永远也不能自拔了,除非谁也不娶亲了,今天,大概是老天爷开眼,从斜坡上滚下来一个癫疯女子。
虽然远远没有达到天上掉馅饼的境地,却也是搂草打兔子皆是意外之财啊。瞅那癫子,表面上看破衣烂衫,肮脏不堪的,不过,瞧那气色,看那身段,看那行走的姿式,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尤其听那哧哧的尿尿声,那个方面一定差不了,呵呵,不如领回家去,稍试梳洗、略加调教,给我那个只知埋头做农活,笨嘴拙腮的光棍儿子做媳妇算了!
此想法一经涌上脑门,潘婶便决定立刻付诸实施。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啊。时间久了,一来,那癫子被这帮光棍汉们又抓又摸,占尽了便宜,日后给儿子做媳妇,也不免被人耻笑,甚至一旦形成了习惯,那帮光棍汉们一挨看见这癫子,便欲行轻薄。
二来没准也会有人萌生与我同样的想法,甚至于先下手为强呢。于是,潘婶抛下喋喋不休的长舌妇们,将光棍们喝斥到一旁,深表关怀地拉起癫女,抢过癫女手中的玉米棒,皱着眉头扔进柴草堆里。
大黑猪见状,哽地扑将过去,一口叼住虽然失而复得,却被癫女啃去大半颗粒的玉米棒,摇着小尾巴,哼哼叽叽地走了,说来也怪,方才还像个泼猴般耍闹的癫女,一经潘婶拉起,俨然像个听话的乖孩子,规规矩矩地站在潘婶的面前,也不疯了,也不癫了,也不闹了,也不结结巴巴地吱唔了。
潘婶拍了拍癫女身上的土灰:“走,到我家去,我给你洗一洗,再找件衣服换上,瞅瞅吧,你哪里还有个人样啊!”“还是潘婶心肠好!”光棍汉们纷纷散开,蹲在村口古井旁的长舌妇们向潘婶投去敬佩的目光“潘婶平日里骂人嘴上好狠的。
可是,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有盲流来屯子里讨饭,潘婶多多少少总要给点,从来没让盲流空手走出院子的。”
“是啊,今天啊,这个癫子遇到了潘婶,算是前世修了好缘。”在一片赞叹声中,潘婶牵着癫女的手,无比骄傲地走向自己的家宅
一栋老旧的、因年代久远而深深陷入地下的筒管房。拽开位于房屋东侧的门扇,癫女傻乎乎地迈步向前。
只听咕咚一声,癫女脚下一空,整个身子仿佛落入地窑内。潘婶紧紧地拽着癫女的手臂:“小心,屋子太老了。已经下窑了!”
稍试定神,癫女悄然向屋内望去,水井、厨间、餐间、卧室从东至西一字排列,绕过水井,站在屋门口,一铺大炕豁然入目。
癫女大喜,抬脚便欲往炕上跳,是呀,也不知在外流浪了多少时日,癫女真是又饿又渴,再加之衣衫破烂而又单薄,周身冻得冰凉。
此时,看见热滚滚的火炕,饥寒交迫的癫女能不兴奋么,能不发疯么,能不跳上炕去,好生地暖暖身子么,可是潘婶一把按住癫女的肩膀:“慢,洗了澡再上炕!”
在潘婶面前,癫女变得出奇的乖顺,虽然对火炕充满渴望,听了潘婶的话,还是耐着性子,怔怔地站在炕边,手抚着光滑的炕沿,脏兮兮的屁股就是不敢往上坐。
潘婶首先烧开一锅沸水,待调兑好后,开始帮助癫女脱衣服。豁,当潘婶解开癫女系在腰间的烂麻绳,掀开挂满灰土,油渍渍的大褂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直扑鼻息,呛得潘婶连大气也不敢喘:“我的妈啊,这还要叫人么?我家猪圈里的大肥猪,也没这么臭啊!”潘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捂着鼻子剥光了癫女的外衣,不容分说地将其推进给大把猪熬食的铁锅里。
锅内的温水热气翻腾,癫女双腿插在暖水里,突然的滚热烫得她不知所措:“咦呀,咦呀,哦哟,哦哟!”“坐下!”潘婶不耐烦地命令道,同时,生硬地将癫女按进热水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