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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依被关进将军府最偏僻的悠然居。
悠然居布置简单,正如其名给人一派悠然的清雅。铁征之所以将她关进这儿,实因这院落的地利之便。
架在大片人工挖凿的湖面中央,悠然居听说是前代屋主为了防止宠妾逃跑特别设计的格局,只要锁起湖畔入口处的大门,悠然居便成遗世独立的牢笼。
从大牢搬到悠然居,云想依没有丝毫被释放的喜悦。
被禁锢是她的宿命,以往摆脱的方法就是禁锢自己的心魂,没有了灵魂,身处何处都不重要。
但是,现在的她发现了爱,动了情,有如波涛肆虐后的湖岸,满心疮痍,残破绝望。
孤独曾是她最知心的朋友,无欲无求的态度让她处于怎样的境地都能随遇而安,如今的她却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平静。
有了心,一切都无法不在乎。
没人陪她说话,没人记得她的存在,这世界有她没她都没什么差别,这种被遗弃的感觉好可怕。
她多么渴望有人打开院落的门,为这坟墓般寂静的院落注入点生气,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最难以忍受的是,她想见他,想得心好痛
上天像是听到云想依的期许,在几十个昼夜后的夜晚,正当她绝望地过完一天,悠然居的大门忽然被开启,砰地一声发出巨响。
被惊扰的云想依披着外袍出房察看,赫然见到想念的身影正站在月光下,狂乱失控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即使相隔几步远,云想依仍能明显感受到男人粗重的鼻息,以及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她只感觉被瞧得浑身发热,不由自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无意识的举动却如火苗,一触即发!
体内焚身般的燥气逼得铁征汗水直流,不自觉拉开衣襟让夜风透进来。好热
他到底着了什么魔?那妖女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咒?
他已经将她和那该死的妖术一并锁在悠然居之中,为何她的影像却离奇地占满他的脑海,连闭上眼睛都可以望见她那绝美的容颜,娇羞的神情,甚至绝望时的凄楚
尤其这几天特别烦躁,只能喝闷酒来麻痹自己。谁知喝了几杯,心头的躁气却烧得更加猛烈,骚动排山倒海而来,欲望叫嚣着要破茧而出。
他需要女人!而且他不要别的女人,他只要她!
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摇摇摆摆带着迷蒙的他直闯边陲的悠然居,未带钥匙,他只能以石块击坏门锁,违背自己所下的禁令。
见到朝思暮想的身影带着诱惑的表情回望他,铁征仅存的控制力当场瓦解,欲望轻易地冲破栅栏。
带着沉重的喘息,他走向怔然的云想依,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以灼热的嘴唇封住她的呼吸,也融化她的意志。
云想依任由强烈的欲望侵袭,流下欣喜的泪水。
他终于来了
紧紧抱住所爱的男人,她毫无保留地表达热情,为了留住这一刻,她甘愿让yu火焚身,付出尊严。
这一夜,铁征像只贪婪的欲兽,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惊喜,一次次从云想依身上发泄禁锢多日的情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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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征被杂沓的脚步声吵醒,头疼欲裂的他意识仍然混沌不清,就被外头传来的拔尖声音吵醒。
“天吶!这悠然居怎么变得如此狼狈,门锁也被撬开,像被人打劫过一般奶娘你看,这些衣服散了一地,月姊姊到底发生什么事?”
听见铁柔的声音,他赶紧坐起身来,拉着被子盖住下半身,在铁柔一行人闯进内室之前,拉了另一条被子盖住沉睡的赤luo娇躯。
“月姊姊”铁柔慌张地奔入内室,却猛然止步“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月姊姊呢?这里发生什么事?外头怎么一团乱”一堆问题连珠炮似地从她口中进出,铁柔的脸却红得有些心虚。
“女孩子家这么莽撞,成何体统?去外头候着。”铁征看了妹子一眼,披着被单围住下半shen起身,被壮硕身躯遮住的云想依正缩在床的内侧,露出一双疲惫羞赧的大眼,不知该起身还是继续缩在被窝里。
铁柔被大哥瞧得有些心虚。“喔,我到前厅等着”
铁征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没人知道他此刻心情有多矛盾。
昨夜发现云想依仍是处子,心头居然涌出莫名的欣喜,好像喜爱的东西完璧归赵时的惊喜。醒来时却又懊恼无比,惊觉自己不该如此贪恋她。
她终究是妹妹幸福的阻碍,像她这样狐媚的烟花女子把初夜给了他,必然会趁机索讨一些好处,他必须让她断了这念头。
“还不把衣服穿上?”他始终背对着她“别以为经过昨夜情况会有所改变,对我来说,你不过是取悦我的妓女。”
望着他绝然的背影,云想依强忍着泪水,勉强撑起疼痛不堪的身子下床。
待铁征穿好衣物走出前厅,铁柔便迫不及待上前劈头就问:“大哥,现在你和月姊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看到大哥的脸还算平静,显然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满意,应该不会怪她在背后搞鬼。这也不枉她甘冒被大哥惩罚的风险,促成这段姻缘。
月姊姊被关在悠然居与世隔绝,连她都严禁不得探访;大哥也是终日绷着脸,比以前更难以亲近。
她猜想大哥肯定对月姊姊有什么误会,还好聪明的她想到“生米煮成熟饭”这个高招,昨儿夜里偷偷在大哥的酒里下chun药。
这药是威胁刚哥哥去找来的,听说是西域一带最强的“合欢散”看月姊姊疲累的模样,可想而知这药效有多强。
哎呀,要她一个黄花闺女去设计这档事,真的好羞喔
铁柔见大哥不语,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只好红着脸乘胜追击。“大哥,你说什么时候我可以叫月姊姊一声大嫂呀?”
“小姐,别说了”跟着出来的云想依赶紧出声阻止。一听被蒙在鼓里的铁柔有意撮合他们,云想依有不好的预感。
铁柔对这点可说自信满满,得意忘形之际将自己的计谋说溜了嘴。“月姊姊,你别害羞,我就说嘛,大哥终究还是喜欢你的他中了合欢散也不去找军妓,反而跑来找你,一定是心里头只有你”“合欢散?原来是你搞的鬼!”铁征一听勃然大怒,凌厉的眼眸瞪向摀住嘴巴、一脸懊恼的妹妹。
昨晚体内挥之不去的燥热之气原来是合欢散作祟难怪他怎么要她都觉得不够!
“大哥,我以为你喜欢月姊姊,不想见你这么痛苦,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法子”铁柔赶紧解释,免得又弄巧成拙。
“喜欢?哈哈”铁征突然笑得狂肆,然后转头望着妹妹,眼神几近残酷。“柔儿,你实在太天真了家里有个免费的妓女不用,为何要费事去找军妓?”
眼看妹妹为了云想依居然胆大妄为设计自己的亲哥哥,接下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为免兄妹俩继续让她所迷惑,铁征强迫自己狠下心拆穿云想依的身分。
“妓女?”铁柔望着兄长,一脸狐疑“大哥你胡乱说些什么呀?”毕竟涉世未深,铁柔无法理解兄长话中的含意。
铁征知道该给天真的妹妹上一课,免得她日后总被表相所迷惑。“我们家不仅住着一个妓女,还是京城大名鼎鼎的花魁云想依!”
他手指无情地指向面白如雪的云想依,她摀着胸口,无助且哀伤地回望着同时转过头、一脸惊愕的铁柔。
“月姊姊是云想依?”铁柔简直难以相信“大哥,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虚弱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受了莫大的打击。
她完全无法相信第一眼就喜欢的月姊姊,就是之前让她痛不欲生的云想依!
看着妹子无法承受事实,铁征的态度稍稍软化。
“当日你服下忘魂草,大哥气不过,便掳了她打算为你陪葬,谁知道你这傻丫头一醒来就被灌了迷汤,还不惜为这女人向大哥下药,如果我再不说出真相,真不知你还会被她牵着鼻子多久”
兄长的解释像是残酷的利箭,瞬间摧毁铁柔这几个月来所编织的美梦。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豆大的泪珠滑落脸颊,铁柔控诉的眼神轮流望着一脸歉疚的大哥和悲伤的云想依“你们好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她是那么地喜欢月姊姊,也深信昏迷时的梦境是真的,所以将她当作姊姊般倾吐心事,没想到这竟是一场骗局,他的亲哥哥竟参与其中铁柔心中的痛远超过当时未婚夫背叛的疼。
当时他们的心里一定在偷笑,笑她的单纯无知。
她好恨!好恨
“我恨你们!”铁柔愤恨地发出控诉,接着转身飞奔而出。
“柔儿”铁征知道自己伤了妹妹的心,追出去想对她解释清楚。但身后的重击声却让他停下脚步,回头一望,云想依已瘫软在地。
“月儿”
铁征望着妹妹离去的身影,还有怀中惨白的容颜,一时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