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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资格的决斗,白秀才是没权利观看的,在场之后他们四人。让巍然与让岑岑跪倒后,长空琢玉回头看向厉星轮,双手叉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厉星轮:“……”
说真的,他并不是不相信长空琢玉,如果只看自己师父那深不可测的功力,莫说他是血千劫,就算长空琢玉时大罗金仙下凡甚至是古神转生,厉星轮都是信的。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只要长空琢玉展现出让人惊艳不得不佩服的动作后,都会背着其他人对他露出十分蠢的表情,这让厉星轮真的没有办法相信长空琢玉会是两千年前那个一人一剑几乎征服了整个修真界的血千劫。
真的差太多。
若长空琢玉真是血千劫转世,那么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千年前血千劫失去记忆之前,究竟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让他放弃自己到这个程度?
心情复杂一肚子怀疑的厉星轮走到长空琢玉身边,趁着让巍然和让岑岑不抬头之际,伸出双手将长空琢玉叉小腰那双手硬掰下来,还握着他的手,在他掌心写道:【绷住、忍住。】
长空琢玉眼睛眨了眨,顿时露出一张很委屈的表情。厉星轮懂他的心情,本来长空琢玉就是不嘚瑟就不开心的性格,现在好容易在自己面前证明了他是个大人物,不叉着小腰仰天长笑一炷香时间都对不起他刚才那番让人忍不住屈膝的表现。
在长空琢玉的衣服渐渐化为血色的时候,厉星轮的心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压抑。仿佛他认识的那个长空琢玉不存在了,从他身边可以看得着摸得到的傻师父变成了一个很遥远的人。若是从理智上说,厉星轮应该是巴不得长空琢玉就是血千劫,以血宗主的实力和当年的身份,留下点宝藏那是很自然的事情。厉星轮想要报仇,自然需要这些资源。可要是问他的心,厉星轮倒是希望长空琢玉谁也不是,他只是他的师父而已。
如此简单又复杂的心情。
让岑岑与让巍然跪了半天不见“血千劫”有回应,便大着胆子偷偷抬起眼,只见“血宗主”与他那位筑基后期的弟子双手/交握,四目对视,气氛十分不一般。
这……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让岑岑顿时满腔恼怒,她自少女艾慕时期开始,就歆慕血宗主多年,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哪怕血宗主只是让她做个炉鼎,她都心甘情愿被采/补。可是没想到“血宗主”竟然这么“深情”地望着一个人,这叫让岑岑怎么接受,她嫉妒!
感受到让岑岑的视线,厉星轮突然想起这位百花门圣女对血千劫的感情,突然升起一种古怪的想法,于是他放开长空琢玉的手,抬手将束发的红绳给解开,如瀑的长发散开,将那股血煞之气抵消了一些。
“我不喜欢你穿红衣服,”厉星轮故意在二人面前开口道,“会让我觉得你很遥远,不知道怎么再做你的徒弟好。”
尽管不知道长空琢玉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收自己为徒(厉星轮认为大概是雏鸟情节),但他清楚,这个身份对长空琢玉的杀伤力相当大。
果然长空琢玉立刻道:“都依你就是。”
好在还记得装一装,没有揪衣袖。
厉星轮微微一笑,拔下一根头发,将头发与红绳缠绕在一起,手指灵巧地用红绳打了个结,挂在长空琢玉那柄木剑上做剑穗。这红绳是长空琢玉那件不知到底为何名字的白雾衣服分化出来的,挂在木剑上,可以给木剑也增加一点点攻击力,省得他们师徒俩穷得真是连把宝剑都买不起。另外,这个结叫做平安如意结,是他十五岁刚刚筑基后,游历四方时学到的一种绳结。
古人重视长发,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伤,而红尘俗世中也有结发一说。将发丝与绳子共同系成个平安如意结,代表着寄吾之思绪于你,愿能将我的气运分于你,纵使我万劫不复,也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一生。
一般这都是父母赠予子女,或者感情极为深的心上人才会送的东西。厉星轮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热,便结了这么一个绳结送给长空琢玉。不过他想的可不是气运,而是希望能够把自己的智商稍稍给长空琢玉分去一根头发丝,让他起码能够把形象绷完,不至于下一秒就露馅。
而就在厉星轮为长空琢玉系上剑穗的瞬间,那一身血色渐渐消失,又变成了一身白衣的佳公子。
颇有点像“血千劫”遭遇情劫,为博心上人一笑,甘愿放下手中剑,立地成佛。
这个故事真是让人……十分之不爽!
至少让岑岑心里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她还不敢直视“血千劫”,结果现在越看越生气,最后直接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这对狗男男,让巍然拉都拉不住。
修真界少有同性道侣,只有生死结契的兄弟。魔修倒是也有同性在一起之说,不过都是采补,真正心意相知的,少之又少。让岑岑是百花门门主,百花门做事随心,没有魔道的嗜杀成性,也没有正道的礼义廉耻,只有一身邪性与随心所欲,她倒是不会歧视两个男子在一起,她只是觉得厉星轮这个小狐狸精居然胆敢迷惑她最伟大的血宗主,简直太过分了!
厉星轮扭头,假做无意间看见让岑岑的眼神,顿时缩到长空琢玉身后,就好像无数人眼中的狐狸精一般怯怯地说道:“师父,让门主的眼神好怕人,徒儿怕……”
长空琢玉:“……”
他一向欣赏的冷静骄傲的徒弟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不过这个时候,当师父的要为徒儿撑住面子,于是长空琢玉持剑挡在厉星轮面前道:“有师父在,徒儿不必怕天下间任何人。”
让岑岑:“……”
见让岑岑这么无礼,让巍然也不能一直这么跪着,只好站起身对二人拱拱手道:“岑岑年轻气盛,还有些不懂事,我会好好管教她的。血宗主,不知您此次大驾光临又何吩咐?我听属下人说,你是想要蛊?”
眼前这种复杂的情况,与其多解释,不如尽快转移话题。果然听到让巍然问,长空琢玉便立刻道:“无他,也是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徒儿。”
身为师父,他只要说这一句话就好了,剩下的,交给厉星轮去编。
于是厉星轮就编了一个他之前沾染的桃花劫太多,而且都是功力高深的男修和女修。但是其实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就算功力低微,也不愿意成为这些人的道侣,只想一心一意练功。幸而机缘巧合,他在被几个追求者追逐时只觉得生无可恋,跳入断魂谷底,唤醒了正在闭死关沉睡多年的长空琢玉,两人一起出谷,并且他还拜了长空琢玉为师。可是他还是有很多追求者,师父为了避免麻烦,想给他改变一下容貌,日后游历时也方便一些。
让氏师徒:“……”
厉星轮这一番话,让他们成功地脑补了一个心机男狐狸精,在骗了几个大能的感情后,被追杀到走投无路只能跳崖或者说干脆就是被人丢下去的。而根据中原话本中的“每个悬崖下都可能住着一个前辈高人或者藏着一个宝藏”的说法,厉星轮遇到了刚刚清醒对世间还一片懵懂的“血宗主”,利用自己的姿色和多年的经验勾引了“血宗主”,找到新的靠山,还怕以前麻烦,想要改变容貌。
这真是……
长空琢玉一边听厉星轮编故事,一边暗暗想道,为师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啊,徒儿更加有经验。
谁知此时厉星轮给了他一个眼神,用眼神示意他,师父别妄自菲薄,徒儿这编故事的能力,分明就是您在谷底教我的。
于是长空琢玉瞬间平衡了,拍了拍厉星轮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配合厉星轮的话,倒像是在安慰他的样子,气得让岑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让巍然都一副梦想崩塌的样子。
不过让长老还是能够忍住的,他拱手道:“换颜丹是吧?没有问题,我和门主这就去准备,二位贵客请稍后。”
说罢将厉星轮和长空琢玉丢到客厅,留下几个人伺候,两人飞快地跑到后堂,确认无人偷听后,让巍然才说道:“门主,你太冲动了。”
“我是不忿!”让岑岑咬牙道,“血宗主何等身份何等气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是这样的血宗主竟然会被那般小人蒙蔽双眼……一定是因为历劫导致的,血宗主一旦恢复记忆,就能立刻识破那人的真面目!”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让巍然也是一脸痛心道,“可是我观日前血宗主的样子,似乎对他颇为重视,只怕不会听我们的诤言。”
“这可怎么办?”让岑岑一脸心痛、失望、心碎。
“这个嘛……”姜还是老的辣,让巍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在让岑岑耳边低声耳语几声,让岑岑听得连连点头。
而画面转回到客厅,长空琢玉与厉星轮还在玩手心写字的游戏,其实这个时候他们传音也没关系,毕竟血千劫威名在前,就算知道他们在传音,也没人敢有意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二人似乎都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
长空琢玉为了保持高深莫测的样子,闭眼静坐,任由自己的徒儿握着他的手,一副我对天下人都不在意只宠溺你一个人的样子。
厉星轮在长空琢玉掌心写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等我们从百花门出来,大概就有钱了。】
【百花门会给我们钱?】长空琢玉十分感兴趣地写道。
【不,血宗主这般人物,怎么会有赠银或者增灵石的俗气举动。应该是百花门会想方设法派人跟着你,估计就是那个让岑岑,然后一路上我们就可以不用掏钱,全都由她出钱了。百花门这些年用蛊毒从中原正魔双方那里换走了不少宝物,想必是不缺钱的。】
【有徒如此,师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