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中文网 > 娘子傻乎乎 > 第六章

第六章

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娘子傻乎乎 !

    【第三章

    昨日霍璃同成亲时引发的躁动和流言已经如火如荼地在京城里的茶庄酒肆之中蔓延开来。

    君玉风才被涎着一脸笑的小二请进了酒楼,就听见大堂里头此起彼落的议论之声,顿时脸色铁青。

    偏偏这里人多嘴杂,发怒不得,他只能憋着怒气朝着二楼的雅间走去。

    “你这是怎么办的事!”

    一进门,屏退随从后,君玉风就冲着萧何之发怒,要不是顾及事情不可声张,便不是这样压低声调的质问,只怕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吼了。

    本就该小心些行事,可如今闹得这样沸沸扬扬的,到时若是传进皇上的耳里,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君玉风愈想愈气,望着萧何之的眼神也愈发责难。

    “大舅兄先别气,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陪着笑,萧何之虽被斥责,却无不豫之色,只是殷勤的招呼着君玉风坐下,但见其神色仍不快,又开口赔罪。

    “是小弟办事不周延,累得大舅兄苦恼了。”

    他也没想到霍璃同竟会连面子也不要,在成亲当日就将这事捅了出来,所以才会措手不及。

    本来他还盘算着既是皇上指婚,那么霍璃同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吃下这个哑巴亏,谁知道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顾。

    “你也知道自个儿办事不周延吗?当初就该除了她一了百了,偏偏你又舍不得,这才闹了这么多麻烦。”

    闻言,萧何之心中不禁不悦。就算只是个庶女,别倾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再说这回若非有别倾代嫁,那别峦就势必得嫁给霍璃同,如此他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便要化为乌有了。

    如今倒好,才出了点小差错,君玉风就将责任全往他的头上堆来。

    萧何之忍不住反驳道:“若不是有别倾代嫁,那别峦今年想要参加选秀只怕是没机会了。”

    “你”本来只是想发泄一下怒气,没想到一向对他唯唯诺诺的萧何之竟然敢反驳,君玉风这会更是怒火中烧。

    “大舅兄也别气恼,咱们在朝廷和宫里经营了那么多年,又不是假的,如今虽然有点小差错,可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垮的。”

    “哼!”听了萧何之的话,君玉风依旧难以气消,冷哼一声质问:“那你倒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本来以为霍璃同会为了霍家的面子吃下这个哑巴亏,没想到他倒是个不要脸面的,既是如此,若闹到圣上那儿去,咱们依着先前商讨好的说法说便是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圣旨只说是萧家之女,并没有说是要哪一个,别倾也是萧家之女,更何况别倾亦是貌美,虽说傻了些,可是既然已经拜了堂,那便是霍家之人了,霍家现在想要反悔也是来不及了,即便闹上了金銮殿他们也有话说,皇上就算气恼,倒也应该不至于为难他们。

    只要撑到了两个月后,皇上选秀,他们把别峦送进宫,他相信以别峦的美貌和手段,不出多久就能哄得皇上忘了这事。

    所以他们现在只要以不变应万变,使出拖字诀即可。

    “你倒是说得简单,真当那霍璃同是纸老虎吗?。”

    “不过是莽夫一个,何足为惧!”

    “我看那丫头还是得先除去,之后,咱们再在你们族里寻个才貌学识兼备的姑娘给他,美人在怀应能平息此事。”相较于萧何之不把霍璃同放在眼里,君玉风倒是盘算得更多。

    对他来说,在大事成就之前,能利用的都要好好利用。

    当年因为萧何之一时的心软,又确定萧别倾是真的儍了,他才留她一条小命至今,可老实说,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无用之人,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有啥值得看重的?

    一个傻子成了将军夫人,也不能为自己所用,连吹吹枕边风都不行,那还不如换个可用之人。

    “这”虽说是个庶女,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血,要萧何之让女儿去死他当然犹豫。

    当初若不是因为天算大师说别峦有帝后之相,令他和大舅兄燃起野心,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运气不好的别倾被人扔到了假山之下?就是怕听见他们密谋之事的别倾乱说话,坏了大事。

    若是能让别峦入宫成为皇后,生下皇子,再除掉皇上,到时子幼母少,那皇朝的事还不是他们两家说了算。

    便是因为这样的算计,这几年他们不动声色的在宫里安插了无数的暗椿,也收买了许多官员,对于别峦更是悉心教导,自然不能把别峦嫁给霍璃同。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二丫头的状况,即使想要拢住霍璃同的心也是绝无可能,咱们可别白白糟蹋了得到一个人才的机会。”

    这几年顺风顺水的日子,让君玉风深信名利权势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只要许以足够的好处,他相信霍璃同也定然会为他们所用。

    “可是这样对二丫头太狠了。”

    身为一个男人,萧何之知道君玉风的法子的确有助于成大事,可身为一个爹亲却又于心不忍。

    “怎么?咱们图谋了这些年,难不成你想放弃?”

    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他们两家现在看似圣眷正隆,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只要一个不小心,那么招来的便是灭门之祸,在覆灭之前,他们得先出手。

    “怎么可能放弃!”

    “若是不想放弃计划,你就得牺牲女儿。”君玉风冷酷的说“咱们最好在事情还没闹大之前,了结那丫头的性命,这样她傻不傻就死无对证了,这总比赌输了,触怒皇上来得好。”

    反正本来让萧别倾嫁,只是为了要保住萧别峦,如今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那么她的死活又与自己何干呢?

    闻言,萧何之眯起了眼,心里头自然也是飞快的盘算着。

    虽说别倾是自个儿的庶女,可是早已摔坏了脑袋,能带给他的利益不大,可若是别恋当真成了皇后,那么他便是国丈,到时的尊贵自不可言。

    想到了萧家璀灿的前程,原本还存有的一丝慈父之心顿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硬。

    “就照大舅兄说的做吧,只望大舅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让她走得太辛苦。”

    “嗯,正该这样!”终于得到萧何之的首肯,君玉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享受着眼前的美酒佳肴,把酒言欢,彷佛他们刚才谈论的不是亲人的性命,而是一般趣谈。

    虽然是在有些简陋的偏房过了一夜,萧别倾仍是睡得香甜,毕竟前一天为了拜堂被折腾了一整日,末了又和霍璃同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了一番,当真是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睡到日上三竿她才悠悠转醒,可眼一睁,却吓了一跳——因为不远处的桌旁坐了个陌生妇人,对方定定地盯着她。还好就算惊讶,她也没让自己露了馅,只是喊着荷子。

    “小姐,奴婢在这儿呢?您这是要起身了吗?”听到她的叫唤,荷子机灵的靠近萧别倾,然后小声地说道:“那是姑爷的姑母。”

    啊,想起来了,出嫁前她命人打探过霍府的情况,听说霍璃同的爹早亡,亲娘也是早早的就香消玉殒了,半大不小的霍璃同是被他的姑母拉拔长大的,所以霍璃同对她一向孝顺,待她就如同待亲娘一般。

    虽然不懂为什么姑母会端坐在偏房等她醒来,但萧别倾还是连忙起身,扬着娇憨的笑容看着霍云娘。

    霍云娘一双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萧别倾,似乎想要瞧出什么端倪似的。

    她看得愈认真,萧别倾便笑得愈灿烂,灿烂到了傻笑的地步。

    虽然萧别倾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儿,但她这副儍模样落在霍云娘眼里,她脸上还是浮现了一抹怒气,一手重重的拍在了身旁的几案子上,力道大得连置于其上的茶盏都向上跳了跳。

    “传言竟然是真的!”

    对于霍云娘的怒气,萧别倾脸上笑容未改,但心稍稍地震了震。

    看来,霍璃同的姑母是来确认流言是否正确。

    萧别倾猜得没错,霍云娘今儿个一大早便端坐厅堂之上,等着喝一杯侄媳妇茶,可没想到左等右等的等不着人,反倒等来了那些丫鬟小厮间的窃窃私语。

    听说昨日迎进来的新娘竟是个傻子,昨夜闹腾了一宿没有洞房,还在众宾客面前丢了霍家的脸面,她便气愤难耐,不等新人们过来敬茶,便直奔云出院,谁知她从丫鬟口中得知霍璃同已经离府,而萧别倾却还在呼呼大睡。

    院里的丫鬟见她来了,本急急忙忙地要唤醒萧别倾,霍云娘却阻止了她们,她打算趁机好好看看萧别倾,不让她有机会假装无事。

    而这一看,霍云娘心中怒火未消,却多了几分叹息,这个孩子倒真是个绝色,可没想到却是个傻的。

    那萧家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愿将嫡长女嫁过来也就算了,怎能将个傻子嫁过来呢?就算是再看不起霍家,也不能干出这种事呢?

    她今儿个铁定要为霍家出口气才行!主意才定,霍云娘的视线便对上萧别倾宛若两泓秋水的眸子。

    对一个儍子来说,那眸太清亮了些。

    霍云娘感到有些不对。

    说起来,璃同的反应也太平淡了些,以那小子的性子,若是真的怒了,可不会顾及霍家的脸面,更不可能安安静静的过上一夜,只怕早就去砸了萧家了。

    “给姑母请安!”在荷子的指点下,萧别倾终于端端正正的向她行了个大礼。

    “嗯。”霍云娘轻应了一声,让她起来,把蓄势待发的怒气硬生生抑制了下去。璃同的鲁莽冲动只是一个假象,他是个凡事多思的孩子,既然留下了萧别倾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但对一个傻媳妇,霍云娘还是热络不起来,等到萧别倾梳洗好,在荷子的伺候下落了坐,霍云娘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倒是萧别倾也不克制,直接冲着人家喊起饿来。

    “姑母饿饿”

    霍云娘闻言愣了一下,见萧别倾脸上漾着天真的笑容,膝下并无儿女的她倒是心软了许多,吩咐一旁的丫鬟“传膳吧!”

    虽然傻气了些,但真是个漂亮的娃子,教人很难气得起来。

    如此一想,脸部的线条又柔软了几分,甚至还有了几分爱怜,她看向荷子问道:“你家小姐是出生便傻吗?”

    身为一个尽责的大丫头,荷子也知霍府里的状况,这座将军府等于是姑爷的姑母在打理,一应事务皆由她定夺,所以荷子自是不敢大意,连忙开口答道:“并非天生的,二小姐幼时伶俐可人,四岁便已启蒙读书,只是六岁时不小心从假山上跌了下来,这才伤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