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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山下来,回到从雪苑的时候,已近子时了,绿芙一直找不到宜儿,正急得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宜儿回来,少不得一番抱怨不提。
第二日宜儿起了个早,收拾停当后就去了暖香阁的正房服侍长公主起床,她手脚麻利,人也乖巧,云平长公主心里欢喜,盥洗梳妆完毕,拉着宜儿的手将宜儿可劲的夸了一回。
待姜宥进来请了安,二人又陪着云平长公主用了早饭,姜宥自去准备马车等琐事,长公主将丫鬟都遣了出去,拉着宜儿的手,说了一大通话。宜儿也是渐渐才听出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却是云平长公主之前说要收宜儿为干孙女的事,本来这事不过算是长公主的私事,不过却正应了那句俗话,叫皇家无家事,长公主又是如今皇室嫡支中辈分最高的,当今圣上启明帝的亲姑姑,她要收干孙女的事又岂能如此简单?开始云平长公主想为此事宴请京中的名流贵妇的,眼下来看,牵扯太多,却是有些为难了。
宜儿明白其中的牵连,笑着道:“鸢儿本就不善应付那些应酬事,反正在鸢儿心里,早就认了您这个祖母,办不办宴的有什么关系?除非哪天祖母烦了鸢儿,不要鸢儿了,要不然,这辈子,下辈子,鸢儿都是祖母的乖孙儿。”
云平长公主在心里感叹,这请不请席,办不办宴,对宜儿来说,其意义又岂能一样?她见宜儿笑面如花,全然没有失落不快,那乖巧懂事的模样当真让人心喜,遂拍着宜儿的手道:“就你嘴甜,祖母一天待在这荨东山上,身边连个可心的人说说话都没有,你要是真欢喜祖母啊,就多上来陪陪祖母。唉,说起来也是祖母老了,这人老了,反倒顾忌多了起来,到委屈了我的乖乖孙女了。”
宜儿道:“鸢儿才不委屈,有祖母疼惜,鸢儿哪里委屈了?”
云平长公主笑着道:“祖母知道你懂事,你放心,将来有祖母在,保管那小皮猴不敢欺负了你去。”
宜儿愣了一下才明白云平长公主指的是什么,面上不由有些红,道:“祖母说什么呢?”
云平长公主哈哈大笑,道:“在祖母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告诉祖母,那皮猴可说了什么时候上杜府去提亲啊?”
宜儿娇羞道:“祖母就知道取笑鸢儿,鸢儿不理您了。”
祖孙倆在屋中又笑闹了一阵,姜宥外面已准备妥当,二人拜别了云平长公主,上了马车,下了荨东山,往京城而去。
这回程上,因为不赶时间,姜宥特地吩咐马车慢行,一路上遇上好看的风景,还停下来观赏片刻,这般走走停停,进了昀都东直门的时候,已快近午时了,别了姜宥,回到青湘侯府,一进垂花门,宜儿主仆几人就感觉府中的气氛有些不对。
在涟漪院前面,临芙蓉湖畔,下人们忙忙碌碌,正在搭一个棚子,宜儿几人有些奇怪,从旁经过的时候,忽然就从旁边冲出了一个妇人,直接朝宜儿身上扑去。
宜儿吓了一跳,溅泪惊心早一左一右窜了上来,拿了那妇人的臂膀,强行将人按跪在了地上。
绿芙就大声呵斥道:“大胆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冲撞三小姐。”
那妇人难免愤色,状若疯狂,虽被溅泪惊心制住动弹不得,可身子依旧不住的扭动,嘴里直呼:“三小姐,奴婢只想问问三小姐,我那当家的到底哪里得罪了三小姐,三小姐竟是活生生的逼死了他!”
宜儿皱眉,认出这妇人竟是刘嬷嬷,不由道:“刘嬷嬷,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嬷嬷道:“三小姐又何必明知故问,我家当家的叫莫树才,三小姐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宜儿一怔,又见下人搭建的棚子竟有些像是灵棚,不由得面上一变,冷冷瞥了刘嬷嬷一眼,道:“莫管事怎么了?”
刘嬷嬷道:“三小姐还问奴婢怎么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我那当家的虽是奴才,可这么多年在侯府里也算有些脸面,他该死不知轻重冲撞了三小姐,三小姐要卖要罚原也应当,只是奴婢不明白,三小姐为何要如此羞辱于他?”
这刘嬷嬷的话刚说完,旁边便有人接了腔:“三姐这事做得确实不妥。三姐可知道,莫管事的娘魏嬷嬷,可是我母亲的奶妈妈,算起来这莫管事可是母亲的奶兄,三姐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活活逼死,岂不太残忍了点?”
接话的正是杜晋瑶,领着她的两名大丫鬟桃红柳绿急步走了上来。
莫管事竟然死了?宜儿有些意外,举目望去,李氏也领着丫鬟急匆匆的过来了,见了宜儿,面上一喜,拉了宜儿的手,道:“鸢儿,跟母亲回去,这里的事你不用管。”
杜晋瑶眼见李氏拉着宜儿欲走,大声道:“大伯母,三姐逼死我母亲的奶兄,是不是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李氏理也不理,拉着宜儿径直回了涟漪院。
到母女两个在屋中坐定,丫鬟上了茶水,退下去之后,宜儿才从李氏的嘴里知道,原来前晚宜儿赏了莫管事一顿板子之后,莫管事回去躺了半天,到昨天下午就不见了人,晚上却被人在芙蓉湖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魏氏回府之后,得知此事,一口咬定是宜儿处置不当,致使莫管事羞惭难当,最后才投湖自尽的,并于今日一早,便让人在芙蓉湖畔为莫管事搭起了灵棚。
李氏显然是气极了,说起这些的时候,尤自怒火中烧,道:“那魏氏这般做法,哪里是真心缅怀奶兄?她无非就是想将事情闹大,好坏了鸢儿你的闺阁清誉,落得过心思歹毒,苛待下人的名声。”
其实于宜儿来说,什么闺阁清誉到还在其次,魏氏叫人将灵棚搭在芙蓉湖畔,那不等于是搭在涟漪院门前么?存心给李氏心里添堵么?她当晚惩处莫管事,事后并不后悔,事实上事情重来的话,她还会这么做的,只是因她之故,让李氏跟着受屈,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府里死了人,魏氏又大张旗鼓的办起了白事,最后到底还是惊动了老夫人林氏,只是此次面对林氏的时候,魏氏的态度却异常的坚决,并声称当日宜儿能为了一个丫鬟设灵停棺,她今日为了自己的奶兄,又如何不能搭棚祭奠?
林氏被气得够呛,差点没当场晕厥了过去,随后连杜府的几位男丁老爷全给惊了来,杜子阑呵斥魏氏惹老夫人生气,魏氏犯了泼,便跪在了老夫人的紫瑞院外,脱簪请罪,只是在设灵棚祭奠莫树才的事情上,依旧不依不饶,不肯作丁点退让。
闹腾到了晚上,宜儿见林氏精神不济,将其扶入房内休息,林氏索性将其他人都遣了回去,只留了宜儿一个人陪着她用的晚饭,饭后老夫人不住的摇头叹息,执了宜儿的手,几次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方颇有些无奈的道:“鸢儿啊,你也别怪你四婶,那莫树才虽然只是个奴才,可他母亲魏嬷嬷却是你四婶的奶嬷嬷,莫树才是长子,魏嬷嬷生了老二后,就做了你四婶的奶嬷嬷,因为没时间照顾她家老二,那小子没能养活,三个月不到就死了,为此,你四婶婶一直觉得愧对了魏嬷嬷,如今连莫树才也就这么去了,魏嬷嬷那里哪里还稳得住,听说现在人都还是昏迷的。所以啊,你四婶闹腾这个,也当真是伤了心的。”
这中间的情由宜儿之前自然不知,如今听林氏说起,心里也有些唏嘘,道:“都是鸢儿不好,做事失了分寸。”
林氏道:“瞎说什么呢?你是侯府的正经主子,惩办一个奴才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是你四婶平日里赏罚不均,才惯的这些子奴才恃宠而骄,拿了主子给的脸面无法无天,还真当自个是号人物了。若是都学了这个样,这偌大府里的奴才那都成了打不得,说不得的宝贝疙瘩了,那成什么样了?所以,鸢儿,你别胡思乱想,这事你做得对,那起子奴大欺主的东西就是当场打死也是轻的。”
“可是四婶婶那……”
林氏叹了口气,道:“你别管她,由她闹去。若嫌闹腾,你干脆陪着你母亲去城外庄子里去散散心,那里空气好,又离法音寺近,没事的时候还能去法音寺祈祈福。我估摸着,过了头七,你四婶就是再想闹,没了由头,她也闹腾不起来了。”
林氏这个主意到是不错,不然,魏氏将灵棚设在涟漪院门口,她和李氏就是再不在意,这每天见,每日听的,也够闹心的。回去后和李氏一商量,李氏也同意,于是第二天一早,收拾了东西,李氏带着宜儿杜昱,领着丫鬟就出了门,往城外的庄子去了。
至于杜子悟,他白天要去衙门当值,晚上回来,李氏宜儿都不在,他也懒得回涟漪院,就在外院里将就将就,也就过了。
在城外的庄子上,少了侯府里的那些闹腾事,李氏和宜儿到过得极其惬意,那小包子杜昱渐渐的走的越来越稳了,人也皮的不得了,平时里不怎么要人抱,就是见了宜儿会伸手过来,他生得胖,宜儿也抱不了多久,只是即便宜儿乏了,他也犟着要宜儿牵着他才肯罢休。这小子从小就和宜儿亲近,为这事,李氏打趣过多回了,不想如今人越来越大,他却越发腻歪着宜儿了。
宜儿母女几人在庄子上一住就是十日,料想莫树才的头七早过,魏氏就是再不情愿,那灵棚也该拆了,不过无论是李氏还是宜儿,到都有些乐不思蜀,不愿意回去的感觉了。
最后还是侯府里差了下人来,说是云安侯夫人投了拜帖,指名要上门拜会李氏,李氏这才领了宜儿等人重新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