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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立刻就明白了周少瑾的意思。
他有点意外。
在他看来,食色性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没有想到她连婆婆也顾忌。
是不是说,她也会顾忌身边服侍的人呢?
程池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道:“你身边的事让樊妈妈管着,你屋里的事,让商嬷嬷管着,你看怎么样?”
周少瑾觉得这样挺好。
樊妈妈原本就不是那厉害的人,前世是为了她才没办法,只好站出来顶风遮雨的,这辈子能轻松点为何不轻松点?何况那商嬷嬷不是普通人,四郎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她温顺地点头。
程池又捧着她的脸亲半天,这才低声道:“你也梳洗梳洗,我们去见娘。”
周少瑾松了口气。
她好怕程池继续下去又生波澜。
没等程池下床,她就急急地趿了鞋子。
引来程池又一阵畅快地笑。
两人在屋里磨叽了半天,去了郭老夫人那里。
郭老夫人醒来就得了消息,说程池回来了,先回了正房。
小别胜新婚。
可济宁那边却是大事。
她有点拿不准儿子是先会了妻子再来跟她说济宁的事,还是先跟他说了了济宁的事再去会妻子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正坐在镜头前由沉香梳着头,珍珠笑盈盈地走了进来,道:“四老爷和四太太过来了。”
郭老夫人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短的时候,两人不可能做了些什么。
能从温柔乡里爬出来,那就是做大事的人。
郭老夫人忙道:“快请他们进来,天气这么冷。小心冻着了。”
语气就不禁透着欢喜。
珍珠笑着应是,去请了周少瑾和程池进来。
见儿子穿了件半新不旧的靛蓝色细布棉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干干净净,一副在家时的打扮,郭老夫人知道这是服侍过儿子盥洗了,心里就更高兴了。再看周少瑾。梳着纂儿,粉色的净面袄,油绿色的八湘裙。眉目婉约地站在儿子身边,看着如同对璧人,郭老夫人的欢笑就抑制不住流露在了面上,指了身边的太师椅让儿子坐。却招了周少瑾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样周少瑾就坐得比程池高了。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郭老夫人笑道:“一家人,不必讲究那么多。”然后问起程池济宁府的事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大哥一个说辞。宋阁老一个说辞,你二哥又一个说辞。”
程池就把自己怎么受了宋阁老的指使去了济宁府,又怎么以暴以暴地制住了那些引起民变的官吏,济宁卫的指挥使又怎么胆小怕事不敢出面。他又怎么逼着那指挥使和济宁、清浦等地的府衙出面安抚民工、惩戒官吏郭老夫人和周少瑾这样事后听他说起来这心都是悬得,不要说当时的情景了。
郭老夫人叹气,拍着周少瑾的手道:“还好你处置得当。你哥哥和宋阁老都托了人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话,你这次能有惊无险地过去。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不能再逞强了。要知道这世上的事可不是哪一个人说了能算的。就是皇上,有时候也要受制内阁,就是内阁,有时候也要受制内府。这些我不说你也明白,做官,最要紧的是要知道怎样平衡这些关系。不然你寸步难行,就算是想为百姓做点事,也有心无力。”
程池恭敬地受教。
郭老夫人见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笑道:“好了,好了。我老了,过了时。以后是你们的天下,有道理你就听听,没道理就当我这个娘的无病呻,吟,也不要放在心上。”
周少瑾好生佩服。
老夫人年纪大了,却思路明晰,比那些年轻人脑子还要活跃。
她不由想起了她的前婆婆、林世晟的母亲。
外宅的事林母是什么也不管的,可内宅的事却事事都得听她的,周少瑾想吃龙井虾仁,厨子想着法子做了一个,被林母知道了,皱着眉头说她:“古里古怪的,以后别总是想着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
在林母的心里,京菜才是天下正道。
想到这里,周少瑾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前世,林母是在她嫁进林家第二年冬天去世的。
也就是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林母会病逝。
而林母病逝完全是因为一场小小的风寒。
她应该告诉林世晟一声才是。
可她怎么才能告诉林世晟呢?
她并不想和沐家大小姐过多的交往。
前世,她曾经妒忌她有儿有女。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种妒忌没有道理,可她心里就像个结似的,想想就觉得别扭。
到了晚上,她趴在程池的身上说着这件事。
程池既然知道她和他在房事上的芥蒂,怎么会自毁长城贪图一时的欢愉呢?
他只穿了件中裤,把周少瑾也脱得只剩肚兜绸裤,抱着她躲在被子里说话。
周少瑾的身体果然就软了下来。
他偶尔吃吃豆腐,她也只是红着脸睁着一对水气氲氤的眼睛哀哀地望着她。
程池倒吸着冷气,这才知道什么叫做“自做孽不可活”
他好不容易冷了下来,周少瑾就跟他提起林家的事来。
“富贵在天。”程池闻着她脖间的香气,玩着她纤细的指头,有些心不在焉地道“人有多长的寿命,那都是阎罗王勾了生死薄的,岂是你能管的?林家的事,你已经插手过一次了,就不要再插手了。”
周少瑾好喜欢这样趴在程池的身上。
他的身体穿着衣裳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这样脱了衣裳却很是结实,气息又好)闻她想他抱着她睡觉。
听程池这么说,她不由歪了歪头。寻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迟疑道:“这样好吗?林大人毕竟收留了我”
程池笑道:“他是收留了你,可你也让那个沐家大小姐做了她有实无名的妻子。您想想,除了你,还有谁能这样的敬重那位沐大小姐?你们扯平了。这就是桩交易而已。你情我愿。如果他要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那才是他的错。他这样待你,才是应该。何况你重生之后第一件事就帮沐家解了围。撮合了他们俩。就算是要报恩。你也对得起他了。你想想,要不是你,他能顺利地娶到沐家大小姐吗?沐家出事之后。沐家的女眷能安然无恙吗?你不帮他,他又到哪里去找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人帮他把沐家大小姐买回来?别人又怎么甘心和他只做个挂名的夫妻?
“你就别管他们家的事了。要是让他们查觉到你在帮他们,你怎么解释?万一若是误会你了,你怎么解释?”
是哦!
她能帮沐世晟一时。却不能帮他一世。
可让她明明知道林母会因一场小小的风寒去世她也无动于衷,她这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可四郎说的话也有道理。
她怎么能忤逆四郎呢?
程池见她面露踌躇。知道她心里过不去,笑着叹气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到时候告诫他们一声,他们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你可不能强求。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周少瑾高兴地应着,不由伸出对欺霜赛雪的手臂圈在了程池脖子上。亲了一下程池的脸。
程池不满地哼了一下,道:“你就这样的敷衍我?”
“没有!”周少瑾赧然。喃喃地道着,想着他们之间总是程池主动,她又轻轻地亲了程池一下。
那粉粉的唇,如开在早春枝头的第一朵花,娇柔,细腻,还带着些的怯意。
程池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他苦笑。
有时候真的不能做君子!
他和周少瑾唇齿缠绵,亲昵地探索着她身上的秘密。
周少瑾灼热着,悸动着,抽搐着,呻,吟着,低泣着记忆力变得支离破碎,只记得自己紧紧地搂着他的脖了,在他的耳边低低地求他你别这样我难受你要了我好不好求你别这样了
好像一整夜都在求而不得的痛苦里。
又不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
第二天醒过来,程池已经不在床上了。
可帷帐里却不像平时就算是有火龙也带着几分冷清,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在帐子中流动。
她盖着被子,规规矩矩地躺着,旁边的枕头四四方方,像没有人用过似的。
周少瑾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
难道是做梦?
她咬了咬牙,惴惴不安地低头,拉开衣襟朝里看。
粉色的并蒂莲肚兜,包着她的饱满。
衣襟磨擦她的顶端都会让她微微有些刺痛。
周少瑾腾地一下脸上火辣辣的。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锁骨旁如花绽放般的痕迹。
周少瑾如同手指被扎了一下似的,慌张地松开了手,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
四郎好坏!
虽然没有和她怎样,可那些举止做派她真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花样可还不如要了她呢
周少瑾的咬着唇,望着绘着蓝绿色莲花纹的承尘,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粉的,半晌才懊恼地蹬了蹬被子,掀了被子下了床,在放了她陪嫁的箱笼里找来找去身后却传来春晚惊讶的声音:“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您要找什么?您起来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说着,已拿了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道“太太,你快回床上捂着,要找什么告诉我就是了。”
周少瑾的肩膀耷拉下来。
她要找那本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的春宫画她怎么能跟春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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