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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吐露真情
心里搁着事，怎么睡都睡不安稳。
禾锦的身体已经很疲倦，可是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到了后半夜不过眯了一会儿，就被噩梦所惊醒。
她擦干额头的汗水，睡意全无，只能起身打开窗户吹一会儿冷风。
又是这股香味，那院子里不知种了什么花，香气逼人，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她记得自己在岩石上睡过去时，也是闻到了这股香味，做了噩梦，再醒来就身处皇城。
风绫居住在此，身上也染了这味道，难道将自己带回这里的人就是他吗？
他又为何，瞒着靳褚他们将自己带走？
房门发出轻响，有人进来了。
禾锦侧头，“天亮了吗？”
那人朝着她走近，身上带着清浅的酒香，脚步并不稳当，“你怎么还没睡？”
原来是风绫。禾锦靠着窗户，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了噩梦，所以起来走走。”
风绫停在她面前，白皙的面容上染了几分酒意，醉人心扉。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掌心带着滚烫，“院子里种的是回梦草，能让人安然入睡，也会让人想起压在心底的事情。梦越深，香味越浓。我向来靠回梦草入睡，却忽略了它并不适合你。”
“我记得以前并没有这香味。”禾锦微微蹙眉，“你近来是有烦心事吗？”
“有的。”他轻轻点头，又朝她走近了半步，彼此呼吸都已经近在咫尺之间，“每日每夜都无法入睡，受心事折磨。我自谬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到我的心绪，可其实是有的。”
禾锦别过头，“你有什么心事？”
“是你啊。”风绫笑着踉跄一步，正好跌入她怀中，禾锦本能地扶住他，身子被压得后退了一步。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爱不释手，闻着她身上的冷香，比酒还醉人。他轻声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么难的皇位，我狠下心就可以坐上去，这么乱的妖界，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治理得井井有条。为什么唯独你，就是得不到？”
“风绫。”禾锦避开他的手，被他的重量压弯了腰，后背都抵在了窗沿之上，“我们说好了只是契约联姻，你为何要陷进去？”
“为何要陷进去？”风绫迷茫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眼睛，“我从来就没出来过，你问我为何要陷进去，倒不如问我陷得有多深。”
禾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能感觉到风绫身上的气息都乱了，散发出她熟悉的媚香，扰乱她的神智。她让自己清醒了些，将他推开些许，“风绫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谈这些事情。”
“呵呵……”风绫笑着撑住窗户，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摩挲着她的下巴，“再不谈，我怕我真的会被逼疯。”
禾锦推不开他，声音一沉再沉，“你想跟我谈什么？”
“明明在魔宫，你不是这样冷淡……”风绫迷茫的眼中呈现出一抹痛色，“现在靳褚回来了，余子书得救了，你也不再需要我了，是吗？”
禾锦胸口闷得发痛，很想告诉他不是这样，可是她不能说。媚香使得她意识混乱，心跳剧烈，就连脚跟都快站不稳。
有些绵绵情意，远比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更难以割舍。可是也必须割舍，她回应不了那么多的感情，该冷酷无情时，绝不能心软。
风绫俯身，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他喝了酒下手没轻没重，一下子就咬破了皮，又温柔地帮她舔舐。
禾锦印象中的风绫，一向是沉着如水，很难见他如此失控的模样。媚香往她鼻子里钻，她仰头呼吸，努力克制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风绫，你别再靠过来了。
他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一再侵略城池，轻轻吻着她的脖间，讨好一般地细啄。
禾锦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定然道：“风绫，你别发疯了。”
风绫被她推得踉跄，那么孤傲冷清的一个人，竟然在她面前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等靳褚和余子书回来，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不是这样。禾锦下意识地摇头，又握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我知道余子书和靳褚回来之后，我每日每夜睡不了觉，即使睡下，也是噩梦连连。”风绫抓住她的手臂，紧得手指都在发抖，“我以为我可以像往常一样处理公务，可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是我高估了自己。”
“我知道我赢不了他们，所以每天都祈祷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上天可能听到了我的祈祷，靳褚失忆了，余子书快幻灭了。”风绫抵在她肩头，禾锦感觉他快哭出来了，“可是当我知道你为了余子书去夺神主之心时，我真的，想杀了你。”
“你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却愿意为了他们同生共死，我输得一败涂地。”风绫颤抖着，落下一滴滚烫的眼泪，“我高傲了一辈子，什么都只要最好的，唯独你把最好的都给了别人。”
禾锦被他的话所动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对于他的痛苦和挣扎仿佛感同身受，“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一说这话，就好像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他抵着她肩头，将她抱得那么紧，固执地去听她的心跳声，“锦儿，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感情吗？”
禾锦顿住，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几近卑微地祈求着：“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告诉我好不好……”
可是，明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说来乱他的心呢？她迟疑着开口：“对不起。”
“你骗我……”他紧紧揪住她的衣襟，醉意袭上心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你骗我，如果对我没有感情，为何心跳得如此之快？”
禾锦慌乱道：“是你身上的媚香影响了我。”
“锦儿……”风绫听完笑了起来，声音轻轻浅浅，将她一再抱紧，“你若对我无情，我的媚香不会影响你这么厉害，你这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