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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兰因回忆着黑根草的特性,味道虽然极淡,但真的很奇特,叶子也比茉草稍微肥大一些,根部肥大黑紫……
早饭后,许兰因又带着花子去了野峰岭。沿着之前的路线找到下晌,也没找到变异茉草,没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这是意料中的事,许兰因也不气馁。正好走到可以过溪流的地方,她和花子踏着冒出水面的大石跳了过去。
小木屋周围有一些陷阱,都做了记号。屋里有木床、木桌、木凳,还有一个灶台和一口破锅,几个破瓦罐。她仔细翻着,还真在一个破瓦罐里看到半罐子的药粉。
她拿起来闻闻,是骡粉的味道。她笑起来,住在这里的猎人不怕野兽虫蛇,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神医肯定怕。他既然知道骡粉,来深山住肯定会带这东东。由于走得太急,也或许出于一片善意,把这些骡粉留下了。
来这里找人或是歇脚的不会只有那个锦衣少年,但他们都不认识骡粉,就便宜自己啰。螺粉密封起不了作用,敞开只有两个月的药效。
她把瓦罐放进竹筐,又抓了两把骡粉放进另一个破瓦罐,还是要为以后的人行方便。有了这个收获,顿觉今天不枉此行。
第二天只采了半筐平常草药,第三天她不仅走得更深,还往野峰岭的山上走了一段距离。也遇到过几次危险,其中两次蛇,一次野猪,两次被植物挡着连她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她靠近三米外就都逃了。
她看看日头,已经斜阳西下,只得起身。自己还是没有原主的机缘,跟黑根草是无缘了。她鼻子有些发酸,矫情地想着,若是前世的妈妈知道自己这样要钱不要命,会气哭的。
她哀伤地想着心事,一脚踏空,脚下一滑摔下了山坡,花子大叫着跟着狂跑下来。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好在是竹筐碰在巨石上,缓冲了身体和巨石的碰撞,头上的布又被树枝刮歪了正好盖住脸,脸也没伤着。她痛得她呲牙咧嘴,睁开眼睛,看到石缝底下的枯草中,一株半绿半枯的苗有些眼熟,她前世专门在网上查过。
许兰因兴奋地站起身,把撒了一路的草药和小铁铲捡起来,回过身小心翼翼挖那棵苗。两刻多钟后,挖出来一根主根肥大根须又密又长的野山参来。
她畅快地大笑几声,这跟人工种植的参可是两回事啊两回事。她知道,这个时代的北方已经有人种参了。
看来,自己身上还是有光环的嘛。虽然没挖到黑根草,但这根野山参还是值些钱,她感觉那家铺子正在向她招手。
她用头上的布把山参包好放进草药里,带着花子往山下走。走了一段路,居然又看见了那个锦衣少年,他一个人坐在树下的一块岩石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许兰因不愿意招惹这个疯子,脚步匆匆越过他。
那个少年却说话了,“刚才我在山谷听到一声尖叫,以为有人出了事,赶紧跑上山救人。可没过多久,又听到那人的大笑。是不是捡了宝贝,才发出那个怪异的笑声?”
许兰因脚下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去,说道,“我你素不相识,我为什么笑无需跟你多……”
话还没说完,她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一下陷了下去,是前世掉下阴井的那种感觉。
花子一下咬住她的头发,她才没有掉下去,叶子和泥土撒了她一身。她陷得比较深,只一个脑袋露出地面,赶紧抓住坑边想爬上来,但没有使得上力的树,她抓的野草和泥土松散下来,花子也被她拖得快掉进了坑里。
这时,一只手抓住她肩上的衣裳,把她拖出了大坑,是那个锦衣少年。
少年还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这是猎人布的陷阱,走路也不看着些。”他往陷阱里看了看,又道,“你运气好,这坑特别深,里面有好几根长竹刺,若真掉下去,身上得插几个洞。”
猎人会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布陷阱,但都会做记号,许兰因之前也看到过,会绕开走。可刚才跟这熊孩子说话,就没注意。
不管怎么说,这人救了自己是真。
许兰因拍落身上的叶子和泥土,又拢了拢乱蓬蓬的头发,起身说道,“谢谢你。”她看看周围,确定那个小厮不在,又小声提醒道,“你要注意了,你的那个小厮对你不利。”
他救了自己,自己也应该报答他。
少年诧异道,“咦,你怎么知道?”
许兰因愣愣地看着少年,他双眉微皱,眼波里有不解,有倔强和疏离,似乎还有一丝忧郁。却没有一点之前的张狂和暴躁,这哪里是那个控制不了情绪、有心理疾病的人,明明是个有城府的少年嘛。
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他知道那个小厮是细奸,故意装纨绔和不正常,以此麻痹那些对他不利的人……
少年的眉毛皱得更紧了,说道,“这么看着我做甚?我在问你话,你怎么知道他对小爷不利?”
许兰因自嘲道,“因为我自认为聪明,结果你比我更聪明……”还是讲了一下小厮扔银子及说的话。
就拍拍花子道,“谢谢你救了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刚走了两步,少年又问,“你确定张老神医已经走了?若你真的知道,就请如实告之,我大哥的病很严重,只有他才能救。”
许兰因想到之前他们说的什么二老爷,还有他人前人后的作派,这孩子和他哥哥的生活环境一定非常艰难。
她回头说道,“我不认识张老神医,若你指的人是我见过的张爷爷,他真的已经走了,我不骗你。好像他找到了他要找的药,就离开了。他还说过跟我无缘再见的话,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锦衣少年难过极了,喃喃说道,“我找了老神医那么久,这次却是擦身而过,难道大哥要永远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