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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锦想着他能想到的,顾轻衍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她给顾轻衍的回信,诉说了想念之情后,又让他万事小心,也让大殿下小心。
毕竟,背后那人一定没想到楚砚当初没死在五峰山,反而用功劳换了楚贤出来。如今,楚砚去了漠北,京中楚贤监国主持大局,若是楚贤出事儿,那可是非同小可,至少,在漠北的他的七表兄,便会乱了方寸。
安华锦的信同样用飞鹰传书,三日后,便到了顾轻衍的手里。
顾轻衍看罢信后,多了些笑容。
楚贤近来常与顾轻衍在一起议事,他收了安华锦的书信也不避讳他,便在他面前看,尤其是那笑,真让他没眼看,他叹了口气,“怀安,我很好奇,小郡主与你说了什么?每次你都笑的这般开心。”
他近来就没有什么可开心的事儿,楚澜的死,到底是兄弟,有些影响他。
“小郡主告诉我,让大殿下多加小心。”顾轻衍道,“也让我多加小心。”
“就这?”
这也没什么可笑的吧?
顾轻衍眉眼都是笑意,“哪怕她没说什么高兴的事儿,但我收到她的信,就会很开心。”
楚贤:“……”
行吧!这理由没法反驳。
他揉揉眉心,“楚宸还没查出线索了,从八弟这里断了。”
“不急,等等太子殿下的信,看看良贵妃怎么说?良贵妃去了漠北,便被留在了漠北,如今敬王死了,她与敬王母子素来比旁的母子亲,也许良贵妃知道也说不定。”顾轻衍道,“毕竟,良贵妃不同于太上皇后宫的女人们,她忍功了得,从被镇北王送进宫的秀女到生了三位皇子,谋了敬王的封爵,又到底谋到了自己的位分,不简单。”
“那就等等吧!”楚贤点头,“七弟的信也快来了吧!”
“嗯,多不过两日,就会来。”顾轻衍点头。
因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所以,敬王的丧事简办,钦天监则的发丧的日子是十日后。
太上皇得知了楚澜被害,连一眼都没出宫来看,死了一个儿子,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因为这个儿子不争气,他给他铺了那么久的路,把楚砚都得罪死了,他也没坐上太子的位置,在他看来,死了就死了,死不足惜。
但因为他的死涉及到了张宰辅的秘密,太上皇连续七八日都不敢入睡,不相信身边伺候的人,怕也有人趁着他入睡把他给害了,这样一来,他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放宽心养了几日的身子骨,一下子又病倒了。
他一病倒,必不可少的要惊动太医院,太医院把脉得知了他的症结所在,禀告给了楚贤。
楚贤命人又重新筛查了一遍如今伺候太上皇的人。
两日后,楚砚的回信到了顾轻衍的手里,楚砚在信中写,淑贵妃说她有一本手札,与楚澜手里有的东西一样,楚澜怕不保险,与他母妃一人收了一本,上面记载着这些年楚澜暗中抓的把柄和查的东西,她离京前,特意将手札藏在了陛下的寝宫里的床底下的夹板里,陛下的寝宫,在她看来,最安全。
信中说良贵妃听闻楚澜之死,哭的晕死了过去,醒来后,吵闹着要回京,她用那本手札,来换他的儿子暂不发丧,她要从漠北赶回来看儿子一眼。
楚砚准了。
于是,钦天监择的日子便不能用了。幸好是冬日,大雪天寒,楚澜的棺木停灵一个月也坏不了。良贵妃想回来看一眼,自然也是成的。
顾轻衍当即吩咐人,去太上皇住的寝宫,将他床底下良贵妃藏的手札取出来。
太上皇没想到,良贵妃竟然把东西藏在他的寝宫他的龙床下的夹层里,当看到那本手札时,他脸都黑了,想着幸好贼子不知道,否则他这条命,岂不是也跟楚澜一样,交代了?
手札交到了顾轻衍的手里,他坐在窗前,随意地翻着手札。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后,他若有所思了片刻,吩咐人,“去请宸小王爷来。”
楚宸查案查的火大,听闻顾轻衍喊他,很快就来了。
顾轻衍见了他后,将手札扔给他,“你看看,可能看出什么来?”
楚宸伸手接过,疑惑地看着他。
顾轻衍简单地说了。
楚宸当即大喜,翻了两页后,对他问,“你不是看过了吗?还要我看?”
“我是看过了,但是不妨碍你再看看。”顾轻衍端起茶喝了一口。
楚宸听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也有些不太对劲,便拿着手札,从头到尾,好好地瞅了一遍,再看完这一遍后,他的脸变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爷爷吧!”顾轻衍放下茶盏,“我也没想到,善亲王藏的可真够深的,你长这么大,竟然没带着你走歪路,那他是基于什么原因插手了太上皇的后宫?”
楚宸脸色有些白,“不能单凭这手札的……”
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善亲王这么多年的所做,怕是不止这一点儿。”顾轻衍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这本手札,关于善亲王的部分,隐晦的很,我建议你,回去找你爷爷,问个清楚明白。他既当年帮了淑贵妃,也帮过张宰辅,这中间,定然知晓什么。”
楚宸薄唇紧紧地抿着,手中的手札薄薄的一本,他却心下发颤。
顾轻衍伸手拍拍他,“我派人从太上皇那里取回来这个东西不是秘密,你要尽快回善亲王府。”
楚宸脸色一变,当即拿着那本手札,出了顾家,快马加鞭,回了善亲王府。
善亲王府很安静,楚宸连马都没下,一口气冲进了善亲王的院子。
善亲王正站在屋檐下,背手而立,似乎就在等着他,见楚宸打马冲进了他的院子,见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他慈爱的笑了笑,“宸儿,你回来的挺快啊。”
楚宸翻身下马,连脚步都挪不动了,眼睛一点点的发红,紧紧盯着善亲王,“爷爷,太上皇宫里的消息你知道的这么快,是不是有许多的事情瞒着我?”
他将手里的手札甩了甩,“这本手札,被良贵妃藏在太上皇的床底下的夹层里,里面有关于爷爷你的部分,你是否看看?”
善亲王摆手,不必看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全部。”楚宸咬牙。
“好。”善亲王很是痛快,他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楚宸挪动脚步,好一会热才跟着他走进了屋。
坐下后,善亲王叹了一口气,“这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淑贵妃入宫的第二年,除夕宮筵,我不小心醉酒在宫中,醒来发现,躺在了淑贵妃的凤榻上……”
楚宸:“……”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爷爷上过淑贵妃的凤榻,他一下子觉得自己被雷劈了,木立当地,连害怕心慌恐惧心思纷乱等等都忘了。
这也太荒谬了!
皇叔爬上了皇侄妃子的凤榻?
他看着善亲王,实在难以想象,二十年前那一幕会是什么样,因为他想不出来。
善亲王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我自然不敢让陛下知道,那时你还没出生,你父母也刚大婚没多久,丢人是小,但若是被陛下知道,善亲王府的灭门之祸也就来了。淑贵妃自然也不敢,于是,我们合力,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了。”
“是淑贵妃算计的您?”楚宸问。
善亲王摇头,“她年纪轻轻的,眼睛又不瞎,就算是算计你父亲,也不该算计我。是她爹张延那个老东西,豁得出去拿女儿算计我。”
楚宸了然,“然后呢?张宰辅就威胁您帮他做事儿?”
“对。”善亲王点头,“我没胆去找陛下说他算计我,你知道陛下那个人,就算我被人算计,但是我实打实地睡了淑贵妃,陛下岂能饶得了我?也饶不了善亲王府。”
“于是,我只能投鼠忌器,被他利用。”善亲王道,“尤其是,不久后,淑贵妃就坏了身孕,我更是害怕。”
“所以呢?您这些年,都帮他做了什么?”楚宸不敢继续往下听了,但他查了这么久,查到了自家他爷爷身上,他不想听也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