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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歪头瞅着殷天,夜染眼皮直跳,生怕小姑娘一口一个爹爹喊出来。
还好,月儿上次被夜染训了,在本草堂时怯怯的不敢喊他,这会儿嘴里蹦出来的是叔叔。
上次月儿睡觉时嘀咕什么爹爹,小姑娘那么渴望父爱,遇到对她好的人,那种亲密的信任和好感,并不会一下消除了。
再跟殷天熟悉一些,月儿不知道又要喊出什么来?
夜染紧张道:“月儿听话,殷叔叔忙,没空教你网鱼。”
她话音一落,殷天马上接口:“不忙,我教月儿捕鱼。”
月儿一亲近殷天,星儿警惕的看着他,夜染也紧张得很,但何三和吴大娘聊得兴起,并不知道他们细微的情绪变化。
离秀水村还有一里水路时,何三将船泊在湖堤边一片柳荫下,那儿水草丰茂,又靠近一片芦苇丛,水清鱼肥。
何三的船一靠近柳荫,殷天一手搂着星儿,一手拿起何三搁在船上的小锄子和水桶,脚尖一点,惊过水面往湖堤边掠去。
月儿兴奋的站起来,往前倾着身子,拍手嚷嚷:“叔叔好厉害,叔叔好威风,哥哥也威风……”
小船一阵晃动,月儿脚下一个啷呛,差点栽下水去。
殷天朝月儿扑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小心,站稳了!”
哇!
叔叔对她真好。
月儿很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扶着船框偷偷瞅一眼夜染,然后冲殷天嘿嘿傻笑。
“叔叔会救月儿,月儿不怕摔下水……”
夜染看着这样的小姑娘,满头黑线,默默转过脸去。
月儿可不知道,她这个娘亲要跟殷天划清界线,从殷天上船后,挨着他坐在一处,不时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歪着头看他。
真是丢死人了!
殷天和星儿忙着挖蚯蚓时,何三拿着夜染的鱼网抛下水去,一边抛网,一边告诉夜染抛网的技巧。
“殷公子,站在那边,抓住鱼网那头。”
湖边土壤肥沃,一锄子下去,好几条地龙钻来钻去,星儿拣了丢进桶里,一会儿桶底爬满了一层地龙。
何三泊船的位置临近芦苇丛,水清鱼肥,这么多地龙,足够引来一大群鱼。
“够了,你将这些地龙敲成几段。”
吩咐完星儿,殷松抓着渔网,在何三说的那位置站好。
星儿拿着小锄子在桶里一阵乱挥,那些地龙断的断,残的残。
鱼网抛好,一切妥贴了,何三吩咐星儿:“星儿,将那些地龙抛下来,往撒网的地方抛,别抛偏了。”
怕惊扰了鱼群,星儿撒鱼饵时,夜染和吴大娘抱着月儿上了岸,隐在柳荫下,静静看着渔船边撒了网那一片。
鱼网抛下去好一会,水里的游鱼闻到鱼饵的味道,慢慢有一两条往这边游过来。
真有鱼游过来了?
吴大娘和夜染交换了一个激动的眼色,摒心静气盯着湖面,一动也不敢劝。
月儿半趴在夜染怀里,小手紧紧拽着夜染的衣袖,想到娘亲说的鱼肉馄饨,鱼肉丸子,连口水也不敢咽,呼吸也轻了,生怕惊跑往船边游来的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