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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瑾站在巷子口犹豫着要不要往里走,毕竟是第一次单独行动,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正在纠结,黑暗中亮起一道光,有人点亮了一个灯笼,微弱的烛火下,骇然站着两排乞丐打扮的人,全是形如槁木,跟鬼魅似的。要不是云瑾胆大,早被吓得晕过去了。
“姑娘不用怕,我们都是活人。”
开口的是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者,黢黑的脸上沟壑纵横,虽然衣服破旧,头发凌乱,但一身凛然正气,精神矍铄。
云瑾站着没动,抱胸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起身抱拳:“在下丐帮副帮主乔三,是在下将姑娘约到此处来的。”
云瑾亦对乔三抱了抱拳:“原来是乔副帮主,不知乔副帮主找我这个陌生人半夜来这有何贵干?”
乔三走了出来,走到云瑾面前深深拜了下。
“请云姑娘救我丐帮。”
云瑾愕然,须臾,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乔三神情中带着一分骄傲:“我们丐帮徒弟遍布天下,只要我们愿意,没有打听不出来的事和人。”
这倒是真的。
“既如此,那乔副帮主有事就请直说吧,我受不得你如此大礼,请起。”
乔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云姑娘是否愿意去帮中细谈?”
“行,请乔副帮主带路。”云瑾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她人既来了,自然不会害怕。
乔三大概也没料到云瑾会这么爽快,错愕之际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胆量。
柳州丐帮的总坛就在乌霜巷的尽头,乔三带着云瑾前行,两边丐帮众弟子皆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乔三提着灯笼,亲自引着云瑾前行。
一行人来到一处简陋的屋子里,里头居然还有不少妇孺老幼。乔三将云瑾带进正屋,留下五位,其余人全都自觉退了出去。
“云小姐,这里就是丐帮在柳州的总坛,这几位都是我丐帮中的长老。”
乔三为云瑾做了简单介绍。
云瑾一一见过,然后淡定地坐下:“好了,乔副帮主可以说正事了。”
众人全坐定,乔三开始说道:“今日冒昧地请云小姐前来,皆因白日里云小姐在街头与人起冲突时,说的一句话。云小姐说丐帮分为‘污衣派和净衣派’,这件事虽不是什么大秘密,但若非我丐帮中人,外人也是无法一眼看穿的。还有,云小姐说丐帮有个洪帮主,义薄云天,使的一手打狗棒法,可这些我们从没听说过,所以请云小姐前来,就是为了弄明白这些事情。”
云瑾面色平静,一场乌龙,竟入了有心人的耳。
“乔副帮主,你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之上,你们若还想继续试探我,那不好意思,本小姐要失陪了。天都快亮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云瑾说着就要往外走。
“慢着,云小姐请留步。”某一长老连忙叫住她。
乔三道:“云小姐快人快语,爽快。好,云小姐请坐,听我慢慢将事情说与你听。”
云瑾再次入坐,环视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乔三身上。
“乔副帮主。”云瑾道,“你无非就是想知道我是谁?我跟丐帮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那么有一点你们大可放心,我绝对不是敌人。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堂堂丐帮副帮主,为何见个人要弄得跟做贼似的?还有,柳州的丐帮,怎么会跟官府勾结在一起?”
乔三被云瑾问得表情多变,待她说完,已是面色戚戚。
“唉……”乔三一声长叹,似有说不尽的惆怅,“云小姐有所不知,如今的丐帮,已经不是当年的丐帮了。”
“愿闻其详。”
“五年前,杨明坤来柳州做知府,当时的副帮主叫曹震,他投靠了杨明坤,欲将丐帮变成官府的走狗,专门替官府做一些杀人越货的事情。那时丐帮内部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这样能摆脱乞讨的身份,跟随了曹震,另一部分人反对为官府做这种丧天害理的事,于是便受到了打压和排挤。随后,曹震将他的人自称为净衣派,我们就是污衣派。”
“原本团结的丐帮至些一分为二,净衣派除了与我们争夺地盘外,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导致丐帮名声一落千丈。净衣派得了官府庇佑变得更加猖狂,什么偷抢钱财,对过往商人收取保护费,甚至连强抢民女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对外还打着丐帮的名义,真的丢尽了丐帮的脸。”
“这件事情发生后两年,也就是三年前,云游在外的帮主终于得知后赶到了柳州。吕帮主本欲杀了曹震清理门户,但却遭人陷害,行动开始前中了官府和曹震的奸计,被活捉了去,至此下落不明,连带着曹震也一起失踪了。”
“后来我们四下奔波,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吕帮主被关在了府衙的水牢之内,重兵把守,由那叛徒曹震看押,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三年了,我们也不知吕帮主是死是活,只想着曹震一日不现身,帮主或者就还活着。我们不敢将帮主遇难的事公布于世,一来不敢确认他是否尚在人世,二来,一旦丐帮群龙无首,势必引起大乱。若再被曹震等人钻了空子,那我柳州丐帮真真就成了助纣为虐。我等,还有何颜面面对数以万计的丐帮弟子,丐帮百年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乔三说着说着竟痛心疾首地哭了出来,而其他长老亦是一副哀容。
云瑾很是震撼,原来老头说江湖上三年没有吕宗慈的消息竟是因为他被关了起来。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这群人总不会想让她去救吕宗慈吧?
“乔副帮主,我听明白了,也对你们丐帮如今的处境深表同情。只是说实话,那些什么洪帮主,打狗棒法之类的话,都是我杜撰出来吓唬人的,当不得真。很抱歉,我就一弱女子,劫狱这种事,我恐怕帮不上忙。”
云瑾这三脚猫的功夫,自保还可以,但要入水牢救人,等于去送死。若乔三看中的不仅是她,而是楚璃等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几人的身份都不便泄露,怎可去做这种事。而且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他们也不便介入,毕竟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然那个杨大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这回云瑾倒是猜错了,她直白的拒绝并没有让乔三有何不快,反倒是乔三接下来说的话,令云瑾惊得差点跳起。
“云小姐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想让云小姐去涉险,而是我们怀疑,云小姐乃吕帮主失散多年的亲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