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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回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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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清如在韩征放慢了攻势后,总算能分得出一点心神来思考方才的事了。

    她想到了韩征方才忽然闯进去的时机。

    那时候就算萧琅已经说了‘告辞’了,人却肯定还来不及走,他却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闯了进去,全然不顾她吃痛吃惊之下,会不会失声叫出声来,又惹得萧琅怀疑,乃至再次坚持要进屋来一看……

    不由又狠狠掐了一把韩征的腰,低声叫他‘停下’,“你方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选在那个时机……你可真是太胆大妄为了,就不怕萧大人他怀疑之下,都懒得再与你周旋了,直接闯进来?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拿我们大家的命来冒险,知不知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理你了!”

    越说越是后怕,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方才萧琅直接闯了进来,如今会是什么后果。

    要么萧琅就会如宇文皓所谋算的那样,以此要挟他,自此为他所用,而他因为有致命的把柄在萧琅手上,惟有从此言听计从;要么就被萧琅直接把他的秘密捅到隆庆帝跟前儿,大家都只剩死路一条。

    关键他眼下羽翼未丰,便是反抗,只怕一样只有死路一条,——真是太冒险,太胆大妄为了!

    韩征让施清如说得讪讪的,她不配合了,他便只能先停下,以免弄痛了她。

    却是仍没忍住低头轻轻咬了她的雪白一下,才哑声低道:“我方才的确是故意的……一想到他曾经那般钟情于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哪怕至今已经定了亲,心里势必仍想着你,我心里就酸得不行,跟喝了一缸子老陈醋似的,脑子一热之下,便没忍住……”

    施清如都懒得再掐他了,只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好酸的,我眼里心里可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脑子一热之下’,你就没想过,你的脑子一热,可能会害你自己没命,害我们所有人都没命呢?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指不定萧大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你其实并不是……届时杀一个回马枪,我们可就……”

    那可是天下至尊的皇位,谁能忍得住那个诱惑的,萧琅自然也不能例外,他还本来就有机会上位的,一旦反应过来,杀回马枪的可能性不要太大。

    何况隆庆帝还是他的亲舅舅,又攸关他的其他几个至亲,他若怀疑韩征不是真太监了,岂会不连带怀疑他潜伏宫里这么多年,到底是何居心的?

    从来都那般冷静睿智,不动如山的人,却忽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还是那般幼稚的原因,真是气死她了!

    韩征因施清如一边说,一边还想推开他,无意的接连摩擦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气,抱紧了让她不能再动后,才低声道:“也不只是心里酸,脑子热,所以才……我当时实在忍不住了,好乖乖,我这会儿真的停不下来,你别让我出去好不好?”

    见她要说话,忙堵了她的嘴,吻得她气息不稳后,方又道:“萧琅他不会再回来,更不会闯进来的,我有把握他不是那样的人……若不是他那个娘实在太可恨太该死,我其实挺欣赏他的,我相信他也一样,哪怕我们中间隔了你,他对我其实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所以,就算他心里已经有所怀疑,甚至什么都明白了,他也不会闯进来,事后亦十有八九会把方才的事烂在肚子里,不会告诉任何人,他与宇文皓宇文澜之流都是不一样的。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别的方面韩征不敢说萧琅与自己一样,但在爱屋及乌这一点上,他却敢说他们肯定是一样的。

    若今日施清如选的人不是他,而是萧琅,面对同样的情形,韩征确信自己就算再心如刀割,也会因为爱施清如,而放萧琅一马的。

    易地而处,萧琅自然也是一样。

    所以他方才真没太担心,也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冒险,何况……

    施清如虽又让他吻得意乱情迷了,理智却犹在,咬牙道:“我放心才怪了,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是你下意识在往好的方面想,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情没往你设想的最好的方面发展,偏就往与你设想的相反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呢?明明你就与他说完了话,马上就能把人打发走了,却偏要节外生枝,你可真是……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的安危胜过一切!”

    韩征忙安抚她,“乖乖,你先别生气,听我说……我们现在躺的榻下面,其实有密道的,我之前就知道,只是不能确定,方才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确定过了,的确有密道,只是下面又黑又冷又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委屈了你……所以,方才就算萧琅真闯了进来,后果也不会有你想的那般严重,这下不生气了吧?”

    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凡事都是先想最坏,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清如说‘在乎他的安危胜过一切’,他也是一样的心,自然更得先为他们预留好后路了。

    所以他才会特意选了含清斋,不只是因为这里近,人迹罕至,更是因为他事先就在想后路了,等进了屋里后,他凭着记忆摸索了半晌,也的确摸索到了密道的机关入口,就更安心了。

    不然他怎么舍得让她冒险,他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绝不愿意让她冒一丝一毫的险!

    施清如这才知道原来韩征早把什么都算好了,也是,这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就算偶尔的冲动与冒险,也是在他可控范围之内的。

    她忍不住咬了他的肩膀一口,才恨恨道:“还是生气,生气你让我白白紧张这么久,而且刚才你忽然就……好痛,就跟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一样的痛,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换了你能不生气吗?”

    韩征见她虽说着生气,身体却已软化了下来,忙吻着她的嘴角安抚她,“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一定轻点儿,一定不再弄痛你了,好吗?我也真是有够能忍的,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忍功了,这样的情形下,居然还能忍得住,还能跟你一起谈论别的男人这么久,看来是我方才还不够卖力,才能让你还能分出神来胡思乱想这么多……”

    话音未落,已猛地发力,重重撞击起来。

    不过才十数下,已撞得施清如浑身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来,甚至连灵魂都快要被他撞得出窍了一般。

    这下哪还顾得上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能紧紧抱着他,随着他上上下下,沉沉浮浮了……

    外面却又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萧琅满心痛苦,步履沉重的下了台阶,到了小杜子和自己一众手下面前,示意手下松开小杜子后,方道:“原来是一场误会,韩厂臣真在里面小歇,小杜公公,方才实在对不住了。”

    小杜子忙笑道:“误会解开了就好,萧大人实在太客气了,奴才万万当不起。奴才就不耽误您了,您请吧。”

    萧琅点点头,“嗯,你也照顾好韩厂臣,别再让任何人靠近,打扰他歇息了,韩厂臣可是大周的肱股,断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就算韩征真的可疑,就算屋里此时……他也可以看在他是清如所爱之人的份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甚至不但今日如此,以后也可以做到!

    何况清如还在里面,他若真把事情闹开了,不但韩征只剩死路一条,便是清如,也肯定会没命,连他都保不住她。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也宁愿她能一直活着,好好儿的活着,哪怕她心里永远没有他!

    小杜子自然不用萧琅吩咐,也会照顾好他干爹,但萧琅既这般说了,他少不得要道谢,因笑道:“多谢萧大人提点,奴才一定会照顾好我干爹,不叫他有任何闪失的。奴才送萧大人吧。”

    又笑着应酬了众金吾卫一回,“今儿大年三十儿众位大人都还这般辛苦,回头我定要回了我干爹,好生犒赏众位大人一番才是。”

    总算是将一行人给送走了。

    可惜才刚送下含清斋前所在平台的台阶,就见有人又过来了,待近了些一看,不是别个,却是宇文皓,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

    小杜子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根搅屎棍还阴魂不散了!

    他正要上前赶人去,心里则不停咒骂着宇文皓的十八代祖宗,哼,等我干爹解了毒,你就等着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萧琅却已低声道:“小杜子你躲到一边去,我来打发他。”

    小杜子一见宇文皓便满脸的仇恨,宇文皓又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倒向正是冲韩征来的一样,那他可不能让他靠近含清斋半步,不然若让他也怀疑上了韩征,清如少不得要受牵连,指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他自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小杜子还待再说,萧琅已一掌把他推到一旁的树丛中,迎上了宇文皓,“什么人!原来是皓表弟,皓表弟不在大殿里坐席,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算是后宫,外男止步吗?”

    说完看向宇文皓身后的几个太监,“你们几个是哪里当差的,世子不知道后宫外男止步,你们也不知道不成,怎么也不说劝着世子些!”

    宇文皓满头的汗,既是热的,也是急的。

    他被宇文澜在乾元殿外的净房前缠着说了好半晌的话,等终于摆脱了他,进了净房一看,果然韩征早已不知去向了。

    当即把宇文澜恨了个臭死,也急得直想骂娘。

    宫里可是韩征的地盘儿,一旦让他脱离了他的视线范围,他再要往哪儿找人去?等再找到人时,只怕药效也早过了,他还怎么逼韩征就范,难道他还能摁着韩征,硬脱他的裤子去不成?

    那韩征便立时结果了他,只怕除了他母妃,也没人会觉着他冤,会替他伸冤。

    不然直接告诉隆庆帝去?且不说隆庆帝未必会相信他,就算隆庆帝肯相信他,以韩征之能,只怕临死也要拉了他垫背,他岂不是白为宇文澜那个死胖子或是萧琅那个外姓人做嫁衣了?

    他才不会那么蠢,他冒这么大的险,可不是为的别人,为的只是韩征为他所用!

    宇文皓思忖片刻,只得以暗号叫出自己潜伏在宫里的一些人手,开始趁黑各处搜索起韩征的踪迹来。

    他中了那种药,根本走不远,也一定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甚至不敢出现在自己手下人的面前,不然一个不慎,便会露了马脚,那他就真只有死路一条,连谈都没的谈了。

    所以他一定会选个不远处僻静的角落里躲了起来,然后设法解毒,可除了阴阳调和,他根本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解毒,那他势必要着人请找恭定县主去……宇文皓打发去大殿看施清如还在不在的人随即回来,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便更加肯定韩征没走远,指不定他赶到得及时,还能看一场他和施清如的“活春宫”了。

    遂忙忙带了人手,拉网式的搜索起来。

    却是搜索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找到韩征或是施清如的任何蛛丝马迹,宇文皓心里的焦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盛了。

    前面的大宴指不定很快就要散了,他若在那之前还找不到韩征,可就必须得出宫去了,如此一来,他辛辛苦苦布局这么久,却最终功亏一篑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他和韩征已等于是彻底撕破脸了,韩征解了今晚的困局后,岂能放过他的?

    还不知道得怎么对付他,让他死得多惨呢,届时别说什么太子什么大位了,他连自己和自己母妃的命都保不住。

    所以他一定要赶在宴散之前,把韩征找到,再让他为他所用,胜败生死通通就在此一举了!

    如此满心焦灼的搜索到了含清斋一带,宇文皓终于惊喜的发现,这边好像有动静,遂忙带人赶了过来,果然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小太监很像是小杜子。

    宇文皓已只差彻底绝望的心总算瞬间又活了过来,忙忙带人走近了,只当这次韩征休想再逃掉了。

    万万没想到,半路却会杀出了个萧琅来。

    宇文皓禁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方笑着迎上了萧琅,“原来是萧表兄。表兄怎么会在这里?我方才多喝了几杯酒,有些头晕,怕在御前失仪,所以出来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歇歇,这几位公公却是替我带路的,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表兄,真是有够巧的。”

    萧琅淡笑道:“是挺巧的。不过这里已是后宫,皓表弟实在不宜久留,你们几个,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么,还不快带了世子离开这里,找别地儿歇去,等着本将军金吾卫的兄弟们请你们呢!”

    话音未落,宇文皓已笑道:“表兄这是带了金吾卫们在巡逻么?那我就不耽误您了,您且忙您的去吧,我进这屋子歇歇去……这里离后宫可还差得远,看起来也是人迹罕至的样子,表兄难道就不能给表弟我通融一二吗?”

    一边说,一边已不由分说绕过萧琅,便上了通往含清斋前平台的台阶。

    他方才明明就看见小杜子了,既小杜子在,那说明韩征定也在,那他非要进屋去一探究竟不可了,别说萧琅,眼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拦他!

    萧琅见状,眉头一皱,也跟着大步上了台阶,再次拦住了宇文皓,“皓表弟,我说了这里是后宫,外男止步,皓表弟要歇息,大可去其他地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这不是摆明了为难我么?”

    宇文皓冷笑道:“到底是谁在为难谁,自家亲表兄弟,我不过就想就近找个清净些的地方歇息片刻而已,表兄都要百般阻挠,不肯通融,知道的说表兄忠于职守,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兄与我有仇,或是早拿这皇宫当您自己的家,所以容不得我在您家里走动呢!”

    顿了顿,又道:“不然就是屋里有什么鬼,所以表兄才这般费心遮掩?那我更得进去瞧一瞧了,表兄若再阻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琅伸手拦在他面前,冷冷道:“皓表弟想怎么说都可以,但今日我既总领拱卫整个皇城,便绝不会让表弟踏进后宫半步,表弟要想不客气,就尽管放马过来,等打倒了我,自然就可以踏着我的尸体,进去瞧一瞧了!”

    宇文皓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心知真动起手来,他根本不是萧琅的对手,便是两边的人马也是敌我悬殊,他根本没有胜算,何况他真的浪费不起时间了。

    半晌才笑了起来,道:“表兄职责所在,我也不为难您了,这便离开便是,不过方才我好像看见韩厂臣跟前儿服侍的小杜子了,表兄看见了他么?前面皇上正找韩厂臣呢,我还想着小杜子若在这附近,那韩厂臣肯定也在了,不想近了却没看见小杜子,看来是我看错了,表兄有看见吗?”

    萧琅淡淡道:“我没看见小杜子,想来的确是皓表弟看错了,皓表弟这便回大殿去吧,我也要带了兄弟们继续巡逻了。”

    到底不放心,指了两个手下,“你们两个,好生送了世子回大殿去吧,省得黑灯瞎火的,世子不熟悉路,不慎又走到不该去的地方了。”

    便有两个金吾卫领命上前,要送宇文皓回去。

    宇文皓却忽然凑到萧琅面前,低声道:“表兄,你为什么要百般阻挠我进这屋子呢,莫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或是东西?我来猜猜啊,里面会不会是韩征?若只是韩征在里面,你肯定不会阻拦我,你比我还巴不得他死呢,毕竟他抢了你心爱的人。那就是你心爱的人恭定县主也在里面了,所以你才百般阻挠我,怕我进去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场面?”

    “啧啧,表兄,你还真是个情种呢,不但为了心爱的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又为了她,连她的爱人都能容忍包庇,甚至心甘情愿为他们把风,为他们扫除一切障碍,你这也太伟大了吧!恭定县主这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放着你这样的绝世好夫婿人选不要,偏要选韩征那个太监,只可惜我不是个女儿家,不然真是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你啊!”

    萧琅看来是铁了心要为韩征遮掩了,那他到底知不知道韩征那致命的秘密?

    应当是不知道,或者说压根儿没往那上面想过吧,所以才能明知韩征与施氏在屋里,还一再的为他们遮掩,包庇他们,他多半以为韩征只是身体哪里不适,施氏在给他救治吧?

    本来他还不能确定韩征与施氏是不是真在含清斋屋里的,萧琅这样百般阻挠他,他反倒可以十成十确定了!

    不然他与萧琅把话挑明了,做个交易,他要韩征为他所用,萧琅则要施氏?他应当会很愿意才对,毕竟当初他可是为了施氏,毫不犹豫就跳了水潭,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可这也太冒险了,萧琅固然想要施氏不假,另一头却是万里江山,孰轻孰重,不言而喻,萧琅一旦知道了韩征的秘密,难道会不跟他一样,也想韩征为己所用吗?

    他才不要白为萧琅做嫁衣,问题是,眼下的困局又要怎么解?

    萧琅让宇文皓说得攥紧了拳头,面上却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淡淡道:“皓表弟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我没有看见过小杜子,更没有看见过韩厂臣,你若要找他们,且别处去找吧。对了,记得别在误闯后宫所在地了,不然再让我撞见了,可就不会与皓表弟客气了!”

    宇文皓见萧琅油盐不进,时间又在不停的浪费,他却毫无办法,心里真是急得快疯了。

    屋里施清如隐隐听得这么半日了,宇文皓都还没走,萧琅也还没走,也急得快疯了,绞得韩征差点儿就缴了械。

    忙喘着气低道:“乖乖,你别紧张,就算萧琅拦不住宇文皓,他也马上就要离开了,进不来的,何况他连萧琅这一关都过不了,更何况我方才不是跟你说了,有密道的吗……呼,你放轻松一点,不然我会弄痛你的……我真的快到了,你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想了,只要好好想着我,全心全意的感受我就好,好吗?”

    施清如也喘着气,低声道:“我怎么可能不紧张,这般的一波三折,实在是……啊,你轻点儿,轻点儿……”

    韩征却又已掐着她的腰,足力挞伐起来,她只能抱紧他,继续随他沉浮了。

    就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了喊叫之声:“快救人,快——,平亲王妃好好儿的怎么就会落水了呢?”

    “快多下去几个人,一定要把王妃娘娘救起来,不然大家都别活了……”

    “快去请平亲王和平亲王世子来主持大局……太医也要即刻请到,等王妃娘娘被救起来后,好立时施救……”

    宇文皓听得自己母妃落了水,霎时脸色大变,知道这必定是韩征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实在不甘心明明彼此就只隔了几丈的距离,他却不能冲进去拆穿他,让他就范;不甘心自己谋划了这么久,却终究功亏一篑,还得承受不可估量的后果。

    要不是萧琅阻挠,他明明就已经成功了,他离那个位子,也只剩一步之遥了!

    可他也不能不顾自己母妃的死活,母妃只有他一个孩子,阖府上下也只有他一个人真心心疼母妃,要是他也不管母妃的死活,母妃今儿就真只能……难道他还能指望早就与母妃形同陌路,眼里只有他那些宠妾和庶子的父王不成?

    宇文皓终究只能冷笑着扔下一句:“萧表兄,今日之事,我记住了,他日一定会加倍相报的!”

    ‘加倍相报’四个字,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说完便一甩袖子,大步下了台阶,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萧琅这才暗自叹了一口气。

    虽说是宇文皓先撩者贱,咎由自取,三舅母也未必就什么都不知道,可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又是大年下的,还是希望三舅母能平安无事吧!

    小杜子见宇文皓终于走了,则是松了一口长气。

    忙自树丛里出来,对着萧琅拜了下去:“多谢萧大人了。”

    连萧大人都差点儿没拦住宇文皓,也就是听见平亲王妃出了事,不然他还不会离开,他一个小太监,哪怕因为干爹的威势,在哪里都算有几分脸面,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肯定更拦不住宇文皓了。

    所以小杜子这一拜,可谓是诚心之至了。

    萧琅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沉声冲众金吾卫吩咐了一声:“我们走。”,便大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