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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他的裙摆,飞扬
惭洛拉着纤漠没有丝毫犹豫的跳进了洞口,天玄地砖,身体飘忽只顺着通道不断的往下滑,两只手,谁也没有放松过片刻。
“噗通”两声巨响,纤漠和惭洛两人双双落入了水中,腾起的水花飞溅入空中,映着灿烂的阳光,幻化成美丽的虹。
倾泻而下的瀑布,落进深潭里,泛着白色的花,谁也想象不到,水流之后,竟是皇陵的入口。惭洛率先冲出水面,手一用力,便将纤漠也拉出了水面。纤漠抹一把脸上的水渍,这才看清,这里是一个瀑布,两人便是从瀑布中间的一个洞口掉落入水中的。
这里是一个山谷,抬头望,是一道狭小的天空。
纤漠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生了一堆火,火熊熊的燃着,偶尔发出树枝爆破的噼啪声响。纤漠不经意的扫过躲在一方巨石后的惭洛,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纤儿……你还笑?”
巨石后,传来的是惭洛压抑着怒气的低吼。纤漠站起身,将里衣穿在身上,却拿了外衣,放在手中抖擞了一下,衣服便散开来。这是她娘留下来的粗布衣裳。她将衣服递到巨石之后,只淡淡的说:“先穿这个吧,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纤漠极力的忍住笑,可是语气里的笑意还是被惭洛听出来了。他低咒一声,迟迟没有伸手接衣服。堂堂的皇上,怎么可以穿着女装?
“如果你不要的话,那便光着身子出来好了,我不介意。”纤漠语气里的笑意更浓了,目光直直的落在巨石之后,阳光下,一个被拉长了的身影有些瑟缩。
“该死!”惭洛一咬牙,到底伸出手粗鲁的将衣服夺了过去。纤漠嘴角泛起笑,倾城的容颜因这一笑,险些让天地间失了颜色。
惭洛穿上女装的样子,很美。纤漠望着阳光下的他,止不住的惊艳,他的身后,瀑布腾起的水花,很白,仿佛贪恋他的美色一般,争先恐后的飞溅到他脸上。
“怎么,现在便开始垂涎我的美色了?”惭洛笑了,在纤漠惊讶的时候,一吻落在她睁大的眼上。纤漠一阵脸红,赶紧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惭洛笑了,执起纤漠的手,眼眸中的温柔藏不住,可是开口,却只能呢喃出两个字。“纤儿……”
纤漠抬起头,对上惭洛的眼。空气中夹杂着水汽,弥漫到两人之间,只剩下紧紧的拥抱,温柔的吻。
顺着水流往下走,路上,两个人的手没有放开过。
纤漠喜欢惭洛牵着她的感觉,他的手掌很大,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她还喜欢,低着头,看粗布的衣裳裙角他起脚落地的瞬间不住的晃荡。纤漠想起了当初御花园里,那双黑色绣龙的长靴,那个时候,一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邃的眼。
惭洛说,他之所以对皇陵里的道路和通道都比较了解,不单单是因为那张半真半假的地图,还有他的奶奶,也就是太皇太后。惭洛小的时候讨人喜欢,太皇太后尤其宠爱他,他也时常缠着太皇太后讲故事,而那故事里,便有这个皇陵。因为皇陵里,埋着的还有太上皇。
纤漠听在耳中,心却有些沉甸甸的,她可以想象八岁前的惭洛,定是个乖巧的男孩儿,调皮捣蛋,兴许还会揪揪哪个皇妹的辫子。可是,这样的他,却在某一天突然的变了,甚至不得不用装疯来活下去。
想到这里,纤漠的心思有些飘忽,步子也犹豫了。惭洛回头,满脸的不解,只用手抚上了纤漠的眉心。“纤儿……这样的眉眼,不应该有太多的忧伤。”
纤漠抬头,眼里腾起水汽,猛的一把抱住了惭洛,紧紧的。埋在他的胸膛,纤漠的声音哽咽了,学着惭洛的模样,手也抚上他的眉间。
“洛……可以告诉我你八岁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能说出来,才能放得下,你的眉眼间,也容不下太多的忧伤。”
惭洛一怔,面色一瞬间铁青,身子僵硬了,眉头拧紧,任纤漠怎么抚摸都化不开半分。
惭洛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只推开纤漠淡淡的转身继续向前迈开了步子,那步子里满是僵硬。转身的他,没有看见纤漠眼中心痛的泪,一颗颗往下掉时带出的璀璨晶莹。
“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可是不是现在。”
惭洛没有回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背影被忧伤填满。
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淡去,在黑暗彻底吞噬整个世界的时候,两人总算是顺着水流来到了一个村子。村子很小,不过几十户人家,点点的灯火在夜色里虽谈不上灿烂,可是却铺满了温馨。
走到村子的入口,便有一阵饭香飘来,几声饥肠辘辘的尴尬声响,两人相似而笑,脚下的步子加紧的迈了出去。
月亮探出了头,光芒洒进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被两个灯笼照得有些明亮,榕树下,是一方木桌,木桌不大,周围摆了四条长凳。一名六旬老妇从厨房里乘出饭菜,一盘一盘摆在桌上,笑弯了眼。她回头冲烛光摇曳的屋内吼了一声,“老头子,吃饭勒。”
一名老者乐呵呵的跑了出来,口中叼着一杆长烟,烟头上还泛着点点的星火,他猛的吸了一口,星火便绽放出短暂的绚丽。他拉开一条长凳,坐下,手在老妇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口中道:“老婆子能干啊,老头儿我真是有福气。”
院门未关,纤漠和惭洛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老头的手放在老妇的屁股上,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变了颜色,尴尬的笑笑,都不知该不该敲门打扰。老头的余光扫见两人,脸上也是一红,赶紧收回了放在老妇屁股上的手,站起身走到门口。
借着烛光老头看清了纤漠和惭洛的脸,顿时一阵惊艳,拿下口中吊着的长烟,冲身后的老妇招手道:“老婆子,你快来看啊,这么好看的两个大姑娘,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老头儿的这句话,险些让惭洛吐血,一张脸由红转白最后化为铁青色,要不是被纤漠紧紧的拉住了手,他的怒气早就爆发。旁边的纤漠笑容灿烂,赶紧向那对老人行了一礼。两位老人怔怔的看着纤漠这笑,险些丢了魂魄。
“老婆子,我们是不是要归天了?怎么连仙女都见着了?”老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纤漠。
这次轮到惭洛笑了,嘴角上扬,铁青的脸色也淡化了不少。
山里人好客,又是这么两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自然更是热情了几分,一听二人是从京城里来的在山中迷了路,又生出了几分同情。两位老人将纤漠二人迎入院中,饭菜都是现成的,几个人围着桌子便坐下来。惭洛只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也不等老两口说话,拿了筷子便开始吃起来。
老两口愣了,纤漠的脸上更是红了一片,而惭洛却一副旁若无人的状态。好一会儿,惭洛才反应过来,见三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纤漠脸上还有一抹红晕,愣了一下,开口道:“你们也吃吧,今天就不要有那么多规矩了,都吃吧。”
惭洛一言,老两口听着糊涂,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两人对望了一瞬,眨眨眼,都是一片茫然,心里忍不住有些嘀咕,这句话好像是他们两个主人该说的才是。
纤漠忍不住笑了,笑声银铃般悦耳,这辈子的笑及不上这两天来得多。她冲两位老人歉意的笑笑,拿起碗筷,学着惭洛的模样吃了起来。老两口越发的糊涂了,怔怔的,直到两人将桌上的饭菜扫了个干净。
老两口这下面色不好看了,心下明白,他们这不是遇见仙女,而是遇到山贼了,只是看着纤漠温柔的笑,老两口竟是生不出脾气,而且看两人饿极了的模样,应该是饿坏了才这么不懂规矩。
纤漠不是不懂事的人,吃完饭菜,收拾完碗筷,只对两人老人甜甜的说了一句“给我半个时辰,还两位老人家一桌美食。”
纤漠说到做到,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半个时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出来的时候,美味一盘接着一盘。饭菜的香味浓郁得彻底,许是惭洛这般吃尽宫廷美食的人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老两口乐呵着,看着桌上用平常材料做出的东西,拿起筷子便冲杀起来。惭洛扫了一眼,低吼一声“该死。”刚刚吃过的他,又拿起了筷子。
月光盈盈,纤漠的笑又充溢在脸上,在一个山村的小院,面前是惭洛一张俊美到无暇的脸,此刻的他笑得像一个孩子。心,有些隐隐的抽痛,纤漠想,这样无拘无束的举动,他这辈子,定是第一次吧。
这里离京城并不远,两位老人的儿子去了京城。朝廷最近在招武将,他们儿子从小在山里打猎,有些能耐,老两口琢磨着在山里呆一辈子也不是个好事,就让儿子去城里试试。这才走了五天,房间都还干净,老两口便让纤漠两人住下了。
山里的夜,很凉。
房间很简朴,只有一张床和两个残破的柜子。纤漠将床铺好了,拿着手中的被子有些发呆,眉头不禁拧了起来,被子上是一块一块的补丁,还泛着一抹抹陈旧的黄色。
“洛……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娘和我盖的便是这样的被子。”纤漠的声音不大,可是声音里的哽咽还是清晰。
惭洛从纤漠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伸手将那被子拿在手中,没有说话,只用温柔的吻从纤漠的脖颈到耳畔,一路的怜惜,让纤漠脸上的哀伤渐渐淡化。
纤漠以为,这种艰苦的环境,惭洛是睡不好的。可是,夜深的时候,纤漠偶然睁开眼,却发现搂着自己的惭洛正睡得香沉。很多年以后,纤漠才知道,那一次乡村的夜晚,是惭洛从八岁以后,唯一的一次安心入睡。
直到离开的时候,两个老人都还不相信惭洛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要不是换上他们儿子的衣服,惭洛身上的霸气和英挺都掩藏不住,和昨晚一身女装的他有着天壤之别,他们说什么也不信男人可以好看成这幅模样。
老两口心里惦记着儿子,写了一封信让纤漠帮忙带到城里,举手之劳,纤漠两人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将信收好,两人在两位老人殷切的目光下才离开了村口。
一想到老两口惊讶的模样,纤漠便忍不住泛起笑容,每每纤漠一笑,惭洛便一吻凑了上来,说是,这样的笑,是一种诱惑。
黄昏的时候,两人总算来到了京城的城门。城门前,赶着进城的人,步伐匆匆,掠过纤漠的身旁,连回头都来不及一瞬。
纤漠拉着惭洛的手,抬头望着高高的城楼,脸上的笑已经消逝,只剩下化不开的浓郁哀伤。
“洛……我不想回京城。”
纤漠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落进漫漫黄沙里,竟是踌躇。
惭洛顺着纤漠的视线望,城楼不高,可是却遮住了半面的夕阳。纤漠不想走进这道门,他又何尝想。
可是,躲得了这天下,躲得了身上的枷锁么?
两个人站在城门前,谁也没说话,只静静的任黄沙漫漫铺在脸上,带着干涩的触觉。
在城门关上前的一瞬,夕阳的余晖下,惭洛的唇温柔的印在纤漠的眉心上。
只可惜,那吻是短暂的,亦如这两天的幸福一般。
走进城门的时候,纤漠的手被包裹在惭洛的手中,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天边的金黄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那身影,晃荡着交融,却都透出一抹浸入灵魂的孤单。
两人并没有急着回皇宫,而是去了城西的一个小巷,小巷里有个做雨伞的作坊,名为“庆祥伞庄”。虽然是藏在巷子里的伞庄,可是在京城里却是有些名气的。以前将军府里用的伞,都是出自这个伞庄的,所以纤漠对这家伞庄还有些印象。
山村里的那两个老人说,这伞庄的老板是他们的远方亲戚,他们儿子来京城就是借住在这里。纤漠从怀里掏出两位老人要带给儿子的信,信封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字,聂云。
天色渐渐暗了,伞庄的门口两个大灯笼已经点燃,透着淡淡的光芒,给幽深的小巷带来了一丝人气。惭洛拉着纤漠的手,走近了,抬手敲门,“扣扣扣”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着孤寂。
门开了,出来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身材匀称,模样也端庄,看见门口站在的惭洛和纤漠,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将门打开了来。
“两位是来定伞的么?”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说话的时候将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纤漠上前一步,不经意的往门里看了看,满院子都是花花绿绿的伞,有些伞上的油漆还未干,烛光下,还泛着点点的水意。纤漠收回视线,礼貌一笑,说:“请问聂云是住在这里么?”
“你们是来找聂云的?”那女人面上一惊,眼里的光芒似乎闪烁了片刻,随即恢复了常态,只安静的等着纤漠的回答。
纤漠和惭洛都拧紧了眉,刚才面前这个女人脸上变化的神色,两人都注意到了。纤漠点点头,“他……不在么?”纤漠问了一句,见女人脸上似乎有些怀疑的意味,随即又解释道:“是聂大叔拖我们给他带了封家书。”
那女人听见聂大叔,脸上的警惕才放松了些,往纤漠两人的身后看了看,确定小巷子里没有其他人才将二人拉进了门内。女人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纤漠和惭洛的心里有些悬乎,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一抹沉重。
关上门,女人这才开了口。“实不相瞒,聂云是借住在这里,可是此刻他却不在这伞庄里。唉……这事儿也怨我。要不是今儿个庄里忙,抽不出人手去送货,我也不会叫他帮我跑这一趟。”
女人说着,脸上越发的悲愤了。纤漠面上没有表情,等女人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才问道:“到底聂云出了什么事?”
那女人犹豫了一阵,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让聂云帮忙送了趟货,却不料那买家嫌我们伞庄的伞不合意,当即辱骂了聂云几句。聂云在乡下长大,虽然生活清苦,可是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忍不下气,便和那夫人吵了几句。那夫人一怒之下便将他关进了柴房。这都过了两天,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听到这里,惭洛有些忍不住了,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夫人不顾国家的王法私自关押良民?”
那女人看向说话的惭洛,面上禁不住有些扭曲,心中着实被惭洛刚才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面前这个男人,一开口,身上透出的那股子霸气竟然压得她险些喘过气来。女人面对惭洛,有些慌张的点了点头。
惭洛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烛光洒在他的脸上,却连一点光芒都闪耀不出。
“聂云是给哪位夫人送货?我倒要看看这京城里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女人一听惭洛这么说,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担忧的说:“公子可别惹那夫人,那夫人可是跋扈得紧。”
“是谁?”惭洛的声音,冷如寒霜。
那女人似乎还是不太敢讲,见纤漠也冲她点点头,这才鼓起了勇气说道:“那夫人便是……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
惭洛和纤漠同时一惊,谁都没有想到从她口中吐出来的竟是当今的丞相夫人,纤漠恨之入骨的那个妹妹。
“岳然……”惭洛口中低低的叫出了岳然的名字,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院子里的伞被风一吹,缤纷的转动着灿烂。纤漠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听到了萧儿的消息,面色有些苍白。
惭洛拉着纤漠的手转身开了门,自顾自的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张来不及反应的脸。那女人看着两人离开,冷风吹过,这才回过神来,募的发现,手心满是被惊出的汗水。她望着惭洛渐渐远去的挺拔身影,将手心的汗用衣服上抹干。这个男人,冰冷得恐怖。
“我们……不会直接去丞相府吧?”纤漠有些惊魂未定,丞相府,有萧儿在,她怎能去得?
惭洛脚步不停,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淡淡的说:“当然,好久没有看望兄弟了,难得出宫,当然是要去坐坐的。”
惭洛没有看见,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纤漠的脸已经苍白得近乎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