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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林曦的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
白天还热闹非凡的校园,到了晚上一下子就变得静谧。
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我像是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平静之后整个人都被掏空。
我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平时嬉笑的人,顿时脸色都很凝重。
我想起了林曦的心愿,走到了蒋鸽的身边。
“蒋鸽,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是不是为了林曦?”蒋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将林曦点歌的事情告诉了蒋鸽。
蒋鸽立即就答应了,“你明天来排练室。”
“好。”
说完,我就错开岑辞的身边,回到了苏遇的身侧。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岑辞。
安慰的话,岑辞最不需要我说。
道歉的话,岑辞最厌恶。
想来想去,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岑辞满意?
就这样大家沉默着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苏遇看了看我全身上下,“你快去洗洗,都是血迹。”
我回神,拿着衣服进入洗手间,打开花洒。
哗哗哗的水声,迅速掩盖住我快要止不住的哭声。
靠着门,我缓缓滑落,热水砸在我身上,化开了衣服上的血迹,顺着水在地上形成一道红色的水流。
我仰着头,任由热水冲刷着一切,恨不得能将这一切都冲淡,冲走。
脱下衣服,用力的搓衣服上的血迹,但是依旧留下了一个轮廓。
酸疼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我把衣服拧干放在一旁。
该怎么办?
我根本没有那么多衣服。
内心却无比的想把这件衣服扔了,像是扔掉今天发生的一切,奢望着重新来过。
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我只有一换一洗的衣服。
怎么办上面都是林曦的血?
不断的提醒着我,林曦到底有多痛。
我再一次陷入了无能为力的自责之中。
门外的苏遇敲了敲门,“如尘,洗好了吗?”
“……快,快好了。”
我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水,快速洗了一下身体,然后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苏遇没有多问我今天在病房门口听到了什么,而是问我饿不饿。
“我不饿,我还有事要做。”
我不敢看苏遇,坐在自己的座位前,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开始练习林曦那首歌的发音。
但是无论我怎么学,我都无法唱出别人低沉沧桑的音色。
这个时候我就明白,我并不适合这首歌。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声音那么难听,居然连林曦这一点心愿都满足不了。
一遍又一遍,最后我喝了好多水,自暴自弃的听着刻意学习又难听的嗓音。
“许如尘!”
苏遇大喊了一声,拽过我的身体。
“许如尘,别这样。”苏遇声音渐渐放低。
我怔怔的看着他,“我不会,我只是想让她开心而已。”
“如尘,她要听的不是一模一样的嗓音,她要听的是你的歌声,只要你唱,她就会开心。不要学别人,做你自己。”
苏遇抬手压在我肩头,像是给我力量一样。
我握着他的手臂,“苏遇……苏遇,我感觉好像要失去林曦了一样。”
强烈的感觉,让我更加的害怕。
害怕再也看不到林曦的笑,害怕林曦就像旧照片,开始泛黄,然后渐渐从视线里消失。
越是不想去想,这样的感觉就越是强烈,逼得我不得不面对。
“即使要走,那也是自己的选择。”苏遇微微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肩膀,“如尘,不要把别人做的最坏打算的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路都是自己走的,和你无关。而你自己的路,也只有你自己走下去。”
苏遇的话让我很迷惑。
拨开浓雾,再见荆棘,就是我的路。
它到底多长多宽,我根本就不知道。
而苏遇依旧是茫茫人群里拿着手机灯给我照明的人。
他很高,高大到成为我现在唯一能看到的路标。
我想成为苏遇嘴里,那个披荆斩棘的人。
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抄下来的歌词。
仿佛看到了林曦的脸,她要的不是一模一样的音色,而是心境。
又或者,她想要确定听歌的人是岑辞。
苏遇抽走我的歌词,“早点休息吧,神经紧绷一天,不利于你明天的发挥。”
我惴惴不安的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都是林曦最后对我说的话。
许如尘,千万不要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你的人。
字面的意思我都懂。
但是若非已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怎么会说出这样劝解的话。
真正的深意永远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过来。
胡思乱想中,我渐渐陷入沉睡,第二天闹钟响了,我没立即醒过来。
浑身疲惫不堪,还是蒋鸽的电话催醒了我。
“如尘,都准备好了。”
“准备?”
我昨天只是拜托蒋鸽给我用一下排练室而已,需要准备什么?
挂了电话,我迅速起床,洗漱后穿上上次蒋鸽和苏遇给我买的新衣服。
我一直藏着不敢穿,怕弄脏,又怕弄旧。
要是过年能穿这么单薄,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藏到新年穿在身上。
然后告诉自己,终于新年的时候穿上了新衣服。
苏遇用比我还快的速度洗漱穿衣,然后笑着看了看我。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排练室,发现里面有不少人。
除了音乐社的人,还有几个都不认识。
蒋鸽立即冲我介绍,“这是学校乐队,我叫来帮忙的,既然是为了林曦,大家都会出一份力的,其他人给你和声,林曦一定会高兴的。”
苏遇看桌子上还有一台摄像机,“我来摄像录音。”
突然弄得声势浩大,我有些紧张。
蒋鸽把排练室的遮光窗帘全部拉上,只留了一盏最中央的灯。
直到这一刻,我才了解到音乐社的排练室真正的用法。
清除所有的椅子,只有留了灯光下的一张方凳,旁边架着最简单的话筒。
乐队的人以话筒为中心,和音乐社的人围成一个圈。
我更是没有想到,一向最喜欢开玩笑的蒋鸽居然坐在了钢琴前。
蒋鸽看着我,“我们要么不做,要做从来不会差。为林曦。”
大家都很认真,仿佛给我很大的信心。
我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拉下话筒,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蒋鸽看我很紧张,“我稍微改动了一下,我想更适合你的音色。如尘,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主角了。别怕。”
我对着蒋鸽一笑。
为我好的人,总希望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然后告诉我别害怕,我能行的。
但是曾经我最看重的人,却希望我渐渐陷入淤泥,然后看着我狼狈不堪,最后告诉我,我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蒋鸽的一句别怕,让我看了看周围的人。
这些人,都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尤其是林曦,她从台上下来抱着我说的那番话还历历在目。
她说,如尘,你只要够自信,一定会比我更好。
林曦,真的很好。
“……I know how you feel inside,I've been there before,Something's changing inside you……Don't you cry tonight,I still love you baby……”
今晚别哭泣,我依然爱着你。
唱着,我眼角就湿润了。
林曦要多努力才能不哭,才能在岑辞每一个冰冷回绝的字眼里找到一线生机。
然后说,我依然爱着你。
恨一个人真的很容易,但是爱一个人……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都未必有结果。
唱完最后一句,我低下头,任由眼泪坠下。
爱一个人太难了。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更难。
那么……爱一个恨自己的人呢?
不用开始,结局就写在了脸上。
我不知道自己唱得如何,只想让林曦快点听到,拿着视频兴冲冲的跑到医院。
但是,病床早就被整理的仿佛从未有人睡过。
只有一个女人低头拿着袋子准备离开病房。
我立即拦住了她,“林,林曦呢?”
“你是林曦的同学?”女人一顿,放下手里的东西,“我是林曦的妈妈,林曦已经转院了,休学也办了,谢谢你来看她。”
“阿姨,我还有东西要给她,我……”我着急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女人脸色灰暗,继续道,“你是许如尘?林曦说你一定会来找她的,她说她听到了,很好听。”
说完,女人就叹了一口气,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
“林曦从小就倔,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她死都不肯说,同学你知道吗?”
我垂下脑袋,摇摇头。
林曦不肯说出杜清雅的名字,是因为岑辞。
所以我更不能说,至少让林曦潇洒的离开。
我的感觉没有错,我真的失去了林曦。
林曦,走了。
悄悄的离开,依旧是只留下坚定的背影,还有她曾经的笑容。
我的心仿佛破了一个洞,用手捂着都无法阻止鲜血直流。
有人硬生生的把林曦从我的生活里拔走了。
让我连林曦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送走林曦的妈妈,我站在医院的门口,不知道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去。
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目标。
周围车水马龙,我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
她怎么会在医院?
是生病了吗?
我快步追上去,发现妈妈的步子很急,头上也不知道是哪里找出来的玫红色丝巾,好像怕别人看到她的脸一样。
挤过医院排队的人,艳丽的丝巾在人群里穿梭,最后停在了三楼门诊处。
我抬头一看。
妇科。
妈妈并没有发现我,但是她却把左右都环顾了一遍,才走了进去。
看到妈妈这么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妈妈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