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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永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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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宿舍趁苏遇去浴室洗澡,我用冷水从头淋到脚,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打颤的呼吸声。

    忍着,忍着。

    我拍了拍脸颊,将眼角的酸涩用脸颊的疼痛代替。

    突然,我发现,岑辞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比什么惩罚都让我无措。

    入夜,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对面的苏遇就坐了起来,“许如尘!”

    苏遇总是这样用力叫我的名字,但是和妈妈厌恶的感情不一样,他更像是在喊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

    “有心事?”

    黑暗之中,我掩住自己半张脸,“苏遇,我能放歌听一下吗?”

    “许如尘,你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活吗?难道没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你的样子让我看了就觉得丧气。”

    苏遇直言不讳,说的我感觉周围都像真空了一样。

    自己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想法,因为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习惯了妈妈安排的一切。

    静谧了一分钟,苏遇掏出手机点开一首歌。

    “别说你想听,就算是你想唱都可以。要试试吗?”

    苏遇把他的手机和耳机扔给了我,“你点录音键就可以唱了,会唱什么唱什么,就当宣泄。”

    “我不会唱歌。”

    “我也不会唱,你切上一首,我唱得,听听怎么样?”

    苏遇平时不是健谈的人,但是他人缘很好,特别是女生缘。

    这军训这几天,苏遇身边都是不同的女生送他回宿舍,不过没见他对哪个女生特别好,只是对谁都不差而已。

    我以为这样的苏遇唱歌应该也不会差,谁知道一点开,第一个音就破了。

    虽然不是很难听,但是很多都唱破音了。

    “反正现在黑漆漆的,谁也看不到谁,唱了又不会少块肉,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会更舒坦一点。”

    苏遇似乎能明白我的压抑,虽然没有追问,却教我如何纾解。

    “苏遇……”

    “许如尘!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管!咱们俩在一个宿舍,我就管你一个!别一天到晚垂头丧气的,死了谁了?赶紧唱,我又不嫌你唱得难听。”

    苏遇突然抬高声音,像是在转移我的注意。

    我看了一首唯一熟悉的歌。

    前奏很舒缓,流淌在黑暗之中,通过耳机缓缓进入我脑海。

    ……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想大声告诉你我为你着迷,往事匆匆……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唱完这首歌,旋律久久盘旋着。

    宿舍里还是很安静,拿下耳机,我感觉好像只有我一个在宿舍。

    我试着开口,“苏遇,是不是太难听了?”

    “咳,咳,不算难听,睡吧。”

    苏遇翻个身躺下。

    “苏遇,谢谢你,真的舒服多了。”

    我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终于结束了,学校还准备了一个检阅仪式。

    当我听到校长站在台上说希望大家进入校园以后开始新的人生时。

    我鼻子一酸,看着天空大家放飞的气球,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

    可是我捏着自己手里的气球一直没有松手,最后还是身边的同学推了我一下,我才撒手。

    看着气球高飞,我仰着头,眼睛起了一层薄汗。

    别人仰头的蓝天白云,为什么我看到是乌云密布,连一丝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新的人生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我看到的依旧是浓雾一片?

    从一张张青春朝气的脸上我看到的是每个不同的期望,唯独我自己,我什么都看不到。

    军训结束迎来的就是十一放假中间还夹杂了一个迎新晚会。

    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集体活动的我,因为是班长变得有点忙碌起来。

    郑老师对我很器重,总是在一旁指导我。

    “许如尘,大家都同意你继续做班长,你好好做,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不要拘谨,男子汉就胆子大一点。”

    “好。”

    我觉得肩头的担子很重,却又过得心安理得。

    与仇恨无关的担子,让我觉得再重也不会喘不过气。

    “许如尘,你问问谁要参加迎新晚会的?什么才艺都可以,你有什么才艺也可以参加。”

    郑老师叮嘱了一声,然后给了一张登记表给我。

    “我不会。”我小声的回答。

    郑老师语重心长的开口,“大学不是高中,学业固然重要,但是人和人之间的交流也很重要,毕竟这里是你踏进社会的一个过渡,你难道想一辈子低着头何人说话吗?不会可以学,喜欢什么就要去争取。”

    郑老师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却很有分量的落在我的心口。

    喜欢什么就要去争取。

    可是我喜欢什么?我活到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所以我要争取什么?

    为了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所以大一还需要晚自习,不过相对于高中这里比较轻松,说话聊天玩手机看书的都有。

    我站在讲台上转达郑老师的话,声音被底下聊天的声音盖过。

    有些无奈的看着大家,还是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凑了上来询问什么事情。

    随后要报名的人多了起来。

    “于萌从小学舞蹈的,第一个就写她。”

    于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中都没怎么跳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了。”

    我记得这个于萌,因为她很漂亮,是一种瘦长纤细的美感。

    我看着登记表,没想到这么多人有才艺,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兴趣爱好。

    而我……似乎真的什么都不会。

    教室外面响起了打铃声,七点到九点的自习。

    我坐回位置拿出书本,心里却一直都在想郑老师的话。

    一段关于以后的话。

    忽而,头顶的音响传出一段音乐。

    “欢迎大一的学弟学妹正是进入我们这个大家庭,这里是校广播站,每天七点整为你速递学校一切新鲜事。”

    广播中一男一女说着大一新生发生的趣事。

    我捏紧书本,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真的进入大学了。

    一所岑辞命令我来的大学。

    广播结束的时候,女播音说,“到了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这里有一位同学匿名送来的翻唱,说是他的舍友唱的,他的舍友很自卑,他希望舍友听到这首歌的时候,让全校的人都告诉他的舍友,你——唱得很好。”

    我听到从广播里传出来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几乎都不敢确定是自己的声音,但是结束时微微叹息,我听得出来。

    “刚才唱歌的是谁?真好听。”

    “你们听出是谁了吗?”

    “我们学校这么多人,长得像的都能抓出一把来,声音像的更多了,我说听着像班长的声音,你们信不信?”

    听闻,我双手捏得更紧,头压得更加低。

    大家都在猜唱歌的是谁,时间一点点过去热情并没有减退。

    还有十五分钟下晚自习,我立即站了起来冲出了教室。

    跑出教学大楼的门,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许如尘!”

    是妈妈。

    我惊慌失措的回头看着快步冲过来的妈妈。

    “妈……唔。”

    我听到脑袋被砸的声音,我晕眩着坐在地上。

    “岑家给你的钱呢?给我!”妈妈揪着我的头发抬起我的头和她对视着。

    “我都给你了,真的。”

    我捂着头,因为怕疼所以只能顺着她拉得放心侧着脑袋。

    “骗子!你身上一百块钱吃什么用什么?是不是问岑家要钱了不给我?”

    妈妈瞳孔收缩着,发狠的踹了我一脚。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哀求着。

    妈妈拖拽着我,我的手掌摩擦在水泥地上,火辣辣的疼痛。

    “妈妈,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拿过钱。”

    我身上只有五十!

    我恨不得掰成两份用,学校食堂一楼早饭的阿姨都认识我。

    我一天只吃三个馒头,连有馅的都不敢买。

    我到底要怎么证明?

    “没有,那就问岑家要啊!岑如雄是不是故意让你考到这里来的?把我们母子扔到这里就不管不问!现在我没钱了,吃什么?用什么?”

    妈妈突然松开我坐在路牙子上,愤懑的数落着。

    “妈妈,怎么会没钱?我不是才给你全部的生活费?是不是掉了?或者是被偷了?我们去报警。”

    我着急的看着妈妈。

    妈妈猛地抬头瞪着我,“那点钱就想打发我?吃穿用度不要钱吗?岑家就想这样收买我吗?我绝不会让岑如雄得逞的!”

    我怔怔的看着她,回神的时候把身上还剩下的四十都给了她,“妈……他给我的钱是半个学期的生活费,我……”

    “闭嘴!你想帮他说话是不是?我打死你个贱货东西!吃里扒外!”

    妈妈捶打着我,像是在宣泄她的不顺,而我也不再躲避。

    妈妈打我不再单单只是疼痛,以前我总觉得求饶或者忍忍都能过去,但是今天我接触到了一个新词,未来。

    沾满汗水的疼痛让我明白,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我被妈妈牵绊,铺满荆棘的道路望不到头,我逃不开只能被扎满鲜血继续走。

    这一刻,我闭上了眼睛,咬着牙忍着痛。

    岑如雄对我这次考上这所名牌大学很开心,一口气给了我半个学期的生活费,还有一点零用。

    虽然嘴上说不够再问他要,但是眼神好像在嘲讽我贱骨头一样。

    妈妈奢侈的用光了生活费,而我却在啃白馒头,我苦笑着泪水都干涸了。

    身后整栋楼都想起了自习下课的声音,我听到了热闹的嬉笑声,而妈妈辱骂还在继续。

    我惊恐的张望着身后教学楼的大门,似乎一切都在倒退到高中的时候。

    那些同学嫌恶的表情,嘲笑声一声接着一声。

    无论我多么想忘记,每当噩梦的时候,同学们的哄笑都会成为每个噩梦的伴奏。

    “妈,我错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好不好?”

    原本半跪的我,直接跪在了妈妈的面前。

    我喜欢现在的老师,现在的同学,乃至这里的一草一木。

    没有人懂,我不眠不休花了多少日夜,费了多少劲才考进这所学校。

    曾经补课老师也说我不聪明,但是考别的学校没有问题。

    可是我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承诺,我欠下的只想偿还。

    “干什么?还怕你这些同学看到你的贱样?”妈妈用力的戳着我头上的伤口。

    “钱,我一定给你。我发誓!”我举起手,“我许如尘如果骗妈妈,我一定不得好死!”

    妈妈冷哼一声放下抬起的手。

    “许如尘,你要是不敢问岑家要钱,那就自己去赚,还真的想在大学享福?做梦!”

    “保安来了!”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妈妈撇嘴,警告的看着我,然后甩着自己的包离开了。

    我身体一软,趴在了地上。

    蒋鸽冲了过来扶着我,“这就是你妈?这样对你?”

    我眼中含着薄泪,望了望蒋鸽,“谢谢你。”

    刚才那声保安来了是蒋鸽喊的,我听得出来。

    “要不是岑辞拦着我,我非出来好好理论一下,怎么会有这种妈妈?”

    蒋鸽打抱不平。

    我摇头,“我妈妈她是无心的。”

    站在一旁的岑辞冷笑一声,走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就是贱!”

    “岑辞!”蒋鸽诧异的看着岑辞。

    我脸色苍白的抓着岑辞的裤管,哽咽着开口,“岑辞,我……我考上了。”

    我一直都想亲口和他说的话。

    岑辞垂眸不语看着我,唇瓣微微一颤,然后用力踢开我的手。

    “脏。”

    我闭上了眼,眼泪就不争气的不停留,手上的疼痛已经麻木。

    蒋鸽扶着我站到了树后,避开了所有的人群。

    我看着很快消失在人群里的岑辞。

    “蒋鸽,蒋鸽,我……我喘不上气。”

    我真的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