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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杨消化了片刻，然后对陆石锋说道：“陆总，你很让我吃惊。”
陆石锋不解：“吃惊什么啊？”
“你的见解，你对事不对人，有夸有踩的。现在很多人都是墙头草，会因为你某一个小错误，就完全否定你这个人的所有，你没有这样，你说的很中肯，让小弟很佩服。”
“是兄弟，什么小弟，陈总你又说错了。”
“好吧，兄弟，我们昨晚也算是患难与共过了是吧？”
“没错，不然我今天肯定不敢和你说这些，我看人都看本质，人呢，本质不坏，做事认真负责，有时候耍什么手段，其实也是工作需要，要站在对方的位置看你才能了解一些，才能公平一些。比如你，你这人本质是很正义的，你耍手段也光明磊落，你干的事虽然有点儿难以理解，但那背后的目的，我相信肯定不坏，对吧？”
“陆总你这是试探我呢？”陈冬杨呵呵笑道。
“没有，我实话实说，我不参与派系，不然我早就上了上面，就算不上去，也能负责重要的部门，我干什么后勤？”陆石峰说到这里，稍微露出一些郁郁不得志的神色来，那里面还有深深的不甘，以及，愤怒，“你从整个公司看，各部门最看不起就是我们后期部，说我们是抹布，扫垃圾的，不创造一分钱利益。”
“这么说的吗？”陈冬杨没听说过。
“对，神经病，没有后勤部，各部门有这么凉快？脏事都我们做了。”陆石锋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又一轮嘴的吐槽了起来，“按照他们这么说，功劳不全是销售部的了？只有销售部才实际创造利益，不吗？不是嘛，如果是，还要别的部门干什么吃？一帮没见识的家伙。”
“这个我赞同，我其实觉得销售部只是占便宜，他们在前线努力，如果没有背后各部门的支持，也是白搭，你产品做不好，怎么卖？”
“可惜啊，太多的脏人，我要是朱主席，我一次过把这些人清理掉。”
“我说句实话吧，我就打算做这个工作。”
“那你要上去副主席，不然做不来。不对不对，你能做来，你已经清理了不少，刚开始是销售部的三个总监和一个老总，然后顺带把财务部老总和总裁办那个往日很嚣张的副主管清了，昨晚还有于洋和万翠文。”陆石锋突然用很锐利的目光看着陈冬杨，“我明白了，你是朱主席的人，你其实是在帮她做事。”
陈冬杨吓一跳，四周看看没有其他人才放松了神经：“陆总别这样说话。”
陆石锋笑着点点头：“理解，我不会说出去，你让我知道，你是信任我，我这人没什么好，就是不会出卖朋友出卖兄弟。”
“谢谢啊！”听他这样说，陈冬杨也就放心了，“陆总，公司会往好方向走的。”
“我听你这么说，我怎么突然感觉，朱主席近半年出的很多昏招都是故意的了？”
“也有。陆总你能不能完全掌控后勤部？”
“这个部门没有人能看上眼，倒没什么斗争。最严重的是建材部，水深，回扣多，每天乌烟瘴气。以前销售部都一个样，三个总监相互下套，还有个章心怡虎视眈眈。原来的老总是安逸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销售策划案倒没问题，管理方面一塌糊涂。”
“难怪朱曼俪会让他离职。”陈冬杨点点头，吸一口烟又问，“工程部有于洋那样的人，估计好不了多少吧？”
“这个部门比较特殊，工程质量这方面而言，没话说，但也比较吃钱。那些个项目经理，一个个富到漏油，甚至一个小主任，住的都是大花园。于洋和万翠文的矛盾我也知道一些，于洋让找项目经理和监工，跟万翠文打了招呼，推荐了两个人应聘，让万翠文通过，万翠文面试后觉得那两个人实在是不行，退了回去，然后于洋就给她穿了小鞋。”
“怎么穿？”
“他让那两个来应聘的人在外面收买万翠文，各给五万块，万翠文没收，但拍的照说的事断章取义，说万翠文嫌少，要二十万，事情直接捅到了董事局。”
“妈的，高啊，后来怎么处理了？”
“没处理，证据不足，各有各的说法。传的是这样，但我猜没那么简单，肯定万翠文手里有于洋的把柄，双方才能和解。你想啊，于洋的部门流动性最大，总是换人，他肯定没少弄自己人进去，这些万翠文都知道，只要不过分，万翠文不太能说，更无法说。因为，于洋守住了底线，工程质量没有做坏，他在董事局成员心里，支持率蛮高。”
“难怪昨晚他不开口，他不主动辞职，他想着有董事局成员保他。”陈冬杨恍然大悟。
“没错，朱主席大概也是顾忌这些，所以没怎么表态。这件事还得扯皮，扯成什么样不知道，按照以往有过的惯例，我觉得会调职。可能是去下面负责项目，工程部老总这头衔先空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他再立一个漂亮的功劳杀回来。”
“以往有过这种例子？”
“经常，董事局最喜欢做交易，朱主席想办什么事，有时候都要交换，那些股东投赞成票，然后她相对在某些地方让一下步。”
“这么听来万豪真的乱。”
“房地产集团大多这样吧，体积庞大，部门多，涉及各方各面的工作多，很不好管理。”陆石锋这话没错，做房地产非常复杂，盖一个房子，从拿地开始到盖起来卖出去，要和无数个部门单位发生接触，公章都要盖七八十个，这里面的水可想而知有多深。
陈冬杨很感慨的对陆石锋说道：“陆总，你今天说的话让我受益匪浅，你应该上去决策层，如果决策层有你这样一号人，整个公司都会干净得多。”
陆石锋呵呵笑道：“这个世道没什么应不应该，我不过吐糟一下而已，我没有多想，我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是最基本的，连自己的工作都没做好，没资格去说三道四。”
“没错，我们要好好干，我们还要相互帮助，相互提携，一起为了万豪的明天努力。”
“能和陈总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