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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难产
赵凌借着孙儿的关系，总算登了堂。
安清婳心有不甘，却着实放不下小孙儿，特别是赵凌带着他来串门的时候。她就是再想狠心也狠心不起来。不过对着孙儿是一副笑模样，对着赵凌立刻变成晚娘脸。
赵凌倒也不甚在意，每日按点来报告，两人一起陪着斌斌玩玩。得空的时候，就絮絮叨叨地说一些赵蔚楚相关的事。说这小子小时候皮实，少年时的叛逆，还有现在只守着老婆规规矩矩的都不太像他的儿子。
这种美好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这日安清婳终于忍不住问他：“你都不用上朝的吗？天天跑到这么远来究竟是打什么主意？难道是朝庭要对无量城动手，所以派你提前来考察？”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无量城是佛道的天下，官家过来几乎都要避其锋芒，而这城里整体的武力值太高。如果这股力量为人所用的话，的确对皇家来说是个威胁。
赵翊钧当年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让赵凌劝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量城里安安份份的，佛家之人讲究四大皆空，反的可能性实在是小得可怜。何必为了这么一点点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危险去挑起干戈呢。
而且本朝之人普遍信奉佛教。冷不妨自己的君主要跟信仰打起来，到时候臣民还不知是个什么想法呢。
俗话说天地君亲师。
信仰是天，可排在君的前头。赵翊钧思量了一番，也觉得攻打无量城太过冒险，于是便将此事按捺下来。暗地里却派了好些死士到无量城搞监视，监视了有那么三五年才终于断定无量城是无害的。
赵凌此时听她说起，差点把口中的茶给吐了出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
安清婳慢条斯理地剥瓜子，她的面前放着好几颗瓜子仁，斌斌在一旁盯着，等觉得数量够了，就伸出肥短的小爪子将它们全塞进自己嘴里。
“要不是有公事，你一个王爷能在这里逗留几个月？你蒙谁呢？”
赵凌连忙举起双手：“冤枉啊，为了把你追回去，我已经把爵位传给阿楚了啊。”
安清婳目瞪口呆。
谁家的爵位不是等老父死了，再由孩子承袭的。就赵凌这样儿，虽说年纪已经五十五，可他一来保养得好，看着也就四十多，再加上常年练武，身子骨看着也强健，再活个二三十年肯定没问题。
赵凌被她看得不自在：“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把爵位给了阿楚，那你自己干什么？”
“追你啊，给这赵氏江山打了半辈子的工，总得让我歇歇吧。日后你想回京咱就回京，想留这儿就留这儿。或许你有兴趣四处游玩也可以，怕闷还能带上这个小东西。”
斌斌把一把瓜子扔进嘴里，抽空回了句：“不带你这老东西。”
赵凌：
安清婳大笑出声：”就是，谁答应你这老东西跟你回去了？尽在那儿想美事儿呢。你府里娇妻美妾的，我过去给人笑话吗？”
赵凌苦了脸：“婳婳”
“别这么叫我，咱俩不熟。”
赵凌：
他试图再给她解释自己和柳如依真没太大的关系，只可惜人家压根就不想听了。而且他说了许多遍，只可惜安清婳压根儿就不信。
于是，赵凌的进展自从登了堂后就被卡住了，只能天天借着乖孙儿上门去蹭口水喝。安清婳偶尔也会和他聊聊，但是要她松口和他和好，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好在，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大不了慢慢磨嘛。
此地虽然和尚尼姑多了些，但是风景不错，全当散心了。
李叶秋的羊水破得毫无预兆，紧跟着就是绵绵密密的疼痛由小腹扩散至全身。她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抓住身旁赵蔚楚的手时，仍旧疼得直抽气。
赵蔚楚睁眼迷糊地问道：“怎么了？”
李叶秋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阿楚，我好像，要生了。”
赵蔚楚于是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虽然日子还早，但产房却是早早就预定下了的，这会把人喊起来，前一阵有些乱，后面就井然有序了。房嬷嬷依然干练，指挥得有条不紊。
不多时，李叶秋就被送了进去，小厨房也很快送来了鸡汤。
李叶秋疼过头一阵后，肚子又歇了下来。她知道阵痛便是这样，一阵一阵的，于是淡定地开始喝鸡汤。
屋外的赵蔚楚却很是忧心，满打满算，李叶秋怀孕也还不到八个月啊，怎么就突然要生了，别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
他趁房嬷嬷歇下来的间隙悄声打听了一下，主要是怕李叶秋听着瞎想。
自从斌斌跟着赵凌去了无量城，无事可做的房嬷嬷便又开始管理起李叶秋的起居饮食，闻言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坚定地摇头道：“不可能。”
“那怎么就早产了呢？”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王爷，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让王妃稳稳当当的生产最重要。”
如果说赵嫣生产格外的顺溜，那李叶秋这胎就生得格外艰难。
头一天半夜进的产房，第二天夜里竟然还没有生出来。阵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她不敢大喊，怕把力气喊完了，一会该用力的时候没劲了。
只能咬牙强忍，刚开始咬嘴唇，后来碧青把自个儿的手臂给她咬。李叶秋晕晕沉沉的，一天下来，碧青白嫩的胳膊上满上牙印，好些还都是血口子。
只是这些，李叶秋也已经顾及不到了。
第三天的早晨，稳婆出来说，王妃胎位不正，怕是只能剖腹把孩子取出来了，这样总比一尸两命的好。
一天两夜没合眼的赵蔚楚当即就火了，瞪着通红的眼睛道：“放屁，如果王妃不能母子平安，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大约这话起了作用，稳婆战战兢兢地和太医商量，废了老鼻子劲儿总算将胎位调好。其实胎位不正是稳婆夸大其词了，只是那孩子的位子有点点偏偏。
李叶秋在稳婆给她正胎位时疼得都快抽过去了，整个人像是被人拿把刀从中剖开。不是一刀切断，而是钝刀子割肉来回地据，她再没忍住，整个院子里都是她惨烈的痛呼。
赵蔚楚在外头急得抓耳挠腮，几次想往里冲，但都被房嬷嬷给拦住了。
李叶秋的哭声渐渐微弱，她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
稳婆大叫：“好了好了，已经看到头了，王妃您加把劲儿，小主子就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