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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分家
赵凌却是不肯放过她：“本来你安安份份地呆着，老子也懒得找你事，结果你非要来招我。正好，我想让婳婳回来，你一直占着我正妻的位置，估计婳婳也会不高兴，你便给她腾个位置吧。”
他云淡风轻地说完，压根不管屋里其他三人的神色，径自将桌上的一张纸扫到了柳如依的面前。
标题上醒目的休书二字刺得人眼疼不已。
李叶秋和赵蔚楚还处在赵凌之前说的话里，那里面的信息大得他们一时也想像不出来，当年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赵凌渣得如此理直气壮，似乎是有理由的。
赵蔚楚斟酌了半晌，终于还是不忍心：“爹，休书的事是不是太草率了点？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呗。”
赵凌道：“这事儿你少管，还有，你媳妇怀孕了你不知道吗？大半夜的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带回去？我的乖孙儿要是有一点闪失，老子拿你是问。”
“不是爹，你听我说啊。”
“不听，快滚，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有你什么事儿，什么事儿都想掺和，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老子看了实在是烦。”
于是，在赵凌的一再坚持之下，夫妻俩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回了锦华轩。至于休书一事怎么收场，也只能看柳如依的造化了。
赵蔚楚领着李叶秋一路沉默地回到锦华轩，然后帮着李叶秋一起更衣躺上床。明明是夜半时分，人最困倦的时候，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中时不时想起方才赵凌的话，觉得自己脑子实在是不够用。
李叶秋知道他没睡着，便主动问道：“相公，爹那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当年那位嫁给爹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隐情是肯定有的，你没见老爹一提这事，娘……”他顿了一下，把称呼给改了：“老王妃愣是不敢再吱声儿了，可见这事是她理亏在先。唉，老头子风流了大半辈子，都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还这么不消停。”
“你可不能跟他学。”
“这有什么好学的，瞧他之前日日上青楼，我都帮他累得慌，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冲着他身份去的，也就他能玩得开心，还不知道是他嫖她们，还是那帮女人嫖他呢。”
李叶秋：……
赵蔚楚叹了口气：“叶秋，你说如果老爹真要休了老王妃可怎么好？”
李叶秋这才注意到，他连对柳如依的称呼都变了。她看得出来，刚回京的时候，他还是对柳如依抱着期待的。虽然知道她为了给赵蔚然争爵位，派人来杀自己。可这回事毕竟只是推测，他叫了柳如依快三十年的娘，即使平时母子情份再淡，那也不可能说抹杀就抹杀。
所以他只好避而不见。
如今老爹要休妻，他是真的不知该帮哪边儿了。
李叶秋摸了摸他的头：“别想了，这事儿你想得再细也没用，决定权在爹一个人手里，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可是，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休吗？毕竟我也叫了她这么多年的娘。”
赵蔚楚这边发愁，柳如依也正拿着这事做条件：“王爷，我可是阿楚的嫡母，在外人眼中，更是他的亲娘，你若真休了我，就不怕他的名声背上污名吗？”
赵凌浑不在意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区区流言不成？就是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才把然儿好好的一个孩子教导成那样的。”
李叶秋一整夜都没能睡踏实，等到鸡鸣了才稍微有了睡意。虽然很想知道昨晚的事怎么样儿了，但终还是抵不住嗑睡虫的召唤，梦周公去了。
等到醒来已是中午。
碧青给她梳妆好，然后请她到花厅去用餐。
李叶秋忙问：“老王爷和老王妃那边怎么样儿了？”
碧青诚实地摇头：“王妃，这事儿现在还不清楚呢，不过老王妃最后是被人用软轿抬回揽月轩的，何嬷嬷伺候在一旁，眼泪掉得那叫一个凶啊。”
“大公子和大少奶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大房一切正常，好像压根儿不知道这事似的。”
于是李叶秋忍不住又同情了柳如依一把，丈夫靠不上就算了，怎么连儿子也这么不靠谱。要不是为了赵蔚然，柳如依又何必闹上这么一场呢。
她身上有钱，赵蔚楚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当了他二十几年的嫡母。赵蔚楚肯定要侍奉她终老，她的日子原本可以过得顺顺畅畅的。
可因为想给赵蔚然争点东西，她却是直接得罪了赵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休，但是赵蔚然却是连现身都没有，摆明了想要独善其身。
怪不得公公一直看不上大公子，这没担当的样儿，实在是招人烦
“对了，爹 不是说今天带着斌斌走的吗？”不会已经走了吧，她可还没跟儿子好好告别一下呢。
碧青道：“老王爷今儿也没有出门，听说他是把出发的日子延后了。”
李叶秋很快就知道赵凌想干什么了。
大约午膳时分，赵凌很突兀地宣布，从今天开始，他的嫡长子赵蔚然便不再有资格住在这敬王府里。他会给一笔钱，让他重新买房，爱住哪住哪。
至于被休弃的柳如依，则与长子一道出府。
李叶秋忍不住去看赵蔚楚，却见后者崩着个脸，极力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爹，你这是干什么呢？为了个女人连家都要拆了吗？”
赵凌一听此话，脸立刻拉得更长：“不孝子，你给老子闭嘴，这事儿没得商量。”
“我看你真是被那女人迷得失了心窍了。”
“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亲娘。”
一屋子知情的不知情的人都愣住，李叶秋心道，这是真要把安夫人迎回家啊。
柳如依的脸色打从一开始就是白的，此时更是苍白得厉害，连带着嘴唇都没了半点血色。整个人看着羸弱不已，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赵蔚然的脸色也很难看，眼中的不甘和压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不已。而站在他身边的叶翩纤情绪就比较外露了，只是她的气愤却是对着李叶秋去的，全程用愤怒的眼光盯着她瞧，恨不得把她的身体看穿几个窟窿。
李叶秋觉得自己非常无辜。
但因为叶翩纤的缘故，她想起了大房和自己的许多嫌隙，刚起了一点的同情心再次被压了下去。虽然她不赞同赵凌如此做法，但是说到底，她是那个受益人。
以后这府里没了柳如依这个名义上的婆婆，又没了一心想争家产的兄弟和没事找茬的嫂子，她的日子可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