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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良将何在？
赵煜卓皱了皱眉，心下叹了口气方道：“七皇叔的方法倒是可以一试，只是武将人才毕竟多要靠天生，且光会纸上谈兵的也不行，哪里及得上多年的老将。七皇叔，不知你可知道秦家卫的下落。”
讲了一大堆，终于讲到了重点上。
赵蔚楚哦了一声：“原来皇上在打他们的主意啊？”
“秦家卫作战经验丰富，武功又高智计亦不缺，的确是非常好的武将人选 。朕想，与其舍近求远地招人来培养，不如将他们招进朝堂委以重任，七皇叔觉得呢？”
“呵，皇上，臣说句实话，这事儿你就不要再想了。”
“这又是为何，能在朝堂上扬名立万，谁又甘心在田野中庸庸度日呢？”
“皇上，秦家卫两代人，都曾跟着皇家，在战场上拼命守护疆土。秦家卫看着庞大，可是这之中死了多少人，又填补了多少人你可曾想过？任何一个将军，甚至是士兵，每次上战场前都作好了赴死的准备。他们看了那么多的生死，退出战场十年后都还有许多人被恶梦所扰。相比于在战场上见证那些血肉横飞的场景，臣相信他们更愿意守好家宅。更何况，他们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之后，真的扬名立万了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连表情都依然淡淡的，可是眼中却现出了一抹嘲讽。
皇家人，用人在前，不用人朝后。这已经是铁一样的定律，在这些上位者眼中，能为他们做事简直是天大的荣幸。却不曾想到，他们原本也有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虽然他也是皇家人，但事实就是事实。
赵煜卓听得脸红，有些别扭地道：“七皇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朕自然会好好的厚待他们的。”
“当年镇国大将军领兵攻打鞑靼，多少年的奋战，秦家卫立下多少功劳。可他们班师回朝之后呢？先皇一点点银子就打发了他们，甚至连伤兵都不曾额外发钱财贴补。原因却仅是先皇怕他们拥立镇国大将军徐猛，这事情不但让他们寒心，想来秦大将军的心里也不好受。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明白战场的残酷，可两军交战，这样的残酷必不可少，但若是回到家园，上位者却如此薄待他们，换作你是他们，你还愿意为这样的国家将生死置之度外吗？”
他看着赵煜卓越发羞愧的神色接着道：“哦对了，他们再次上了战场，十人去，八人回，其中徐将军胳膊废了一只，他今生再也拿不了弓箭。而他的儿子徐彥倒是想跟着赵真混个好前程，结果嘞，一起的小伙伴死了五个。而赵真却只顾着夺权连他们的尸体都不管。后来更是因为他为兄弟报仇的举动而给全村招来了险些灭族的灾祸。”
“七皇叔，朕知道皇家对不住他们，但是这些都与朕无关啊。”
“皇家一体嘛，您也是赵家的人，如今又接下了这江山，就算这些事他们不算在你头上，也会对你的人品产生怀疑的。”
赵煜卓不死心地问道：“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
赵蔚楚耸耸肩：“反正徐将军在离开前曾和我说过，日后若有幸能留下子孙，必要告诫他，此生绝不为皇家卖命。”
其实他心中也很为徐庆他们不值，几百人曾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最终都抵不过赵斐和赵真两个谋逆的皇子。
要不是慕容笙警觉，怕是他们全都得被那场火给烧死。如此的忠臣良将却是如此的结果，换作是他也会心寒到底。
赵煜卓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他竟是这样说的？可是七皇叔，徐将军应该很清楚，这些事情都是皇祖父下的命令，与朕无关哪！朕也曾与他们同袍而战，朕的为人，难道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他还一直以为，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很亲民呢。
赵蔚楚摇摇头：“皇上，还是那句话，皇家在他们眼中是一体的。”
自古皇家无情，为了皇位，兄弟相残，弑父杀母的例子自古以来何其的多，皇家子弟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那对外人还能如何呢。
只怕秦家卫早就看明白了这些了。
他叹了品气劝道：“皇上啊，你七皇叔我口都说干了，这些事你也不是不清楚。既然是咱们皇家负他们再先，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了。秦家卫的能耐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徐彥那么个还没长大的小孩都能取下，被几百御林军包围的赵斐的首级。若哪天真惹毛了他们，他们想要潜进皇宫刺杀你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便这样吧。两边都相安无事便好。”
赵煜卓仔细一想，瞬间惊出了一声冷汗，他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七皇叔这说法其实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秦家卫没有把仇算在他头上其实已经是大幸，再狠一点，以他们的能耐，偷偷摸摸玩几次刺杀，怕是皇家都得被赶尽杀绝。
他现在还记得无名村外那诡异的阵法，那可不是普通人能防御得了的。
虽然他贵为九五之尊，但自认在那诡异的阵法前，饶是有千军万马也依然无能为力。要不皇祖父也不会非要烧山破阵。
想想那破阵的代价，他又是一阵头疼。
皇祖父当时倒是爽了，可这留下来的尾巴，可够他头疼好一阵子。更别说还把这么一群精兵猛将给推到了敌对面。
他痛苦地低下了头：“唉，这些事情明明都不是朕做的，如今却都要朕来承担这恶果，实在是郁闷之极。”
明明是皇祖父逼走的这些良将，可如今这个后果却只能由他来承担，这些账也都算在了他的头上，可是偏偏他还不能怨怪什么。
毕竟当初皇祖父会这么做还有他的原因。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秦家卫偏偏把家设在京郊这种敏感之地。皇祖父即担心他镇不住朝堂，又怕他被别的国家骚扰，如此内忧外患，他又怎能容许有这样一群隐患住在京郊之中。
给儿子报仇是真，但他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这个孙子能把皇位做得更稳些吧。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自然要由自己的后辈来做皇帝才成。
皇祖父最看重的无非就是皇权，若是换做是他，指不定当时也无法做出更好的决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