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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故人
药帐是一排军帐，自从中毒后，他们便被统一安排到了这里，方便军医统一照看。
赵蔚楚早收起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郑重地道：“我们怀疑这毒是下在水源中的，因为那日清晨吃过饭的人全都中毒了。要不是我们军营实行分批用餐，怕是倒下的人远远不止这些。”
李叶秋反应过来：“鞑靼人是想趁你们毒发的时候一举攻城？”
“对，在这些人中毒之后，他们的攻城便开始了，只是我们人倒下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少许多，所以我们守住了城门。”
“有因中毒去世的吗？”
“有，不过这毒的死亡率似乎不是很高，去世的都是底子弱的兵。但是军医说，若再找不着解药，怕是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李叶秋点点头：“先看看再说吧。”
赵蔚楚皱眉：“叶秋，你别抱太大希望，反正你不行，后面还有太医呢！”
李叶秋：……
她哭笑不得地道：“你对我咋这么没信心啊？”
“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他还未感慨完，便看到李叶秋气鼓鼓的样子，舌头打了个滑，他道：“对了，为什么秦家卫为何对你如此崇拜啊，我原本以为他们会来帮我是看在岳父的面子上呢，可后来他们说是为了感谢你，这让我着实想不通。”
“你就接着小看我吧！”李叶秋戳了戳他的胸口，很有气势地哼了一声。
赵蔚楚：……
“我先带你去看看军医吧！”说到军医，赵蔚楚的嘴角泛起笑意。也许对于叶秋来说，这个军医会是个大大的惊喜。
说是军医，其实是一些善治外伤的大夫。宋朝的大夫地位并不算高，但是也算一门赚钱的手艺，一般有点能耐的都不会来军营。
所以军医一直很缺。
李叶秋也明白这点，但是她没想到，眼前的军医会是老熟人。当看见那个满脸焦躁却仍不掩其娇媚容颜的女子时，李叶秋的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如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意一愣，抬眼便看到了李叶秋瞪大眼睛的模样。
她俩在扬州的时候，便时常作男子装扮四处行锋，她对于李叶秋的男装形象早已习惯了，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天哪，太子妃你怎么跑军营来了？”
李叶秋眨眼：“我跑军营来不奇怪吧！倒是你，不是说要四处游历吗？怎么游到军营里来了？”
赵蔚楚突然笑了两声：“谁让咱们军营美男多呢？她是中了美男计啦。”
温如意一掌便扫过去，赵蔚楚则躲得无比顺畅，一看便知这两人在相处之时极为随意。温如意见李叶秋一副愣愣的模样，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看傻了？”
“没。”李叶秋摇头：“我只是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先说正事。”
“什么正事？”
赵蔚楚道：“如意，你先跟她说说，现在这些士兵的情况吧，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解毒。”
“哈？”温如意一脸的不可置信：“将军，你们可别告诉我，世子妃便是皇上派来的军医啊？”
很显然，看不起李叶秋医术的不止赵蔚楚一个。
李叶秋捂住受伤的心，一脸可怜地看着温如意。
赵蔚楚道：“别担心，她只是跑得快点，太医们都在后面呢！你就给她点面子，先带她去了解了解情况吧……嘶。”
最后一声是因为李叶秋狠狠地踩了他的脚。
她恨恨地瞪着两人，心道，你们就等着眼珠子脱眶吧。
温如意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拉着李叶秋的手道：“世子妃既然有兴趣，如意就带你好好看看。只是那些病久了的士兵神色不太好，这帐里味道也有点重，还请不要见怪。”
“病人嘛，我明白的，走吧，先去看看那些个最严重的。”
“那先去一号大帐吧，那里住着的全是重伤患，好些个都已经拉虚脱了。”
李叶秋皱眉：“他们中毒多久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有腹泻？”边关出事，发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至少需要半个月。而他们这一路过来也足足花了二十三天。再加上七七八八拖延掉的时间，这么长时间一直在腹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温如意算了算：“从发现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半月了。不过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拉，就是隔那么几天便会闹一回肚子，什么药都没有用。”
“嗯，我先去看看他们吧。”
最严重的一号军帐里一个躺了三十个人，三十人不敢吹风，又有人腹泻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拉在裤子上，那气味可想而知。
李叶秋皱了皱鼻子，告诉自己得忍。
这些士兵都是可怜人，若是自己还嘲笑他们就太不应该了。
士兵们见到赵蔚楚进来，便蠢蠢欲动地想起来行礼，被赵蔚楚压了下去：“众将士身体要紧，这些虚礼还是别行了，这是我请回来的李大夫，是来给你们看病的。”
有士兵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将军，是皇上派来的太医到了吗？”
“不是，这是我敬王府上的，她们轻装简行，自然比太医们要快不少。”
“这么年轻，他真的能治好我们吗？”有士兵提出了怀疑，然后就被温如意在头上敲了一个板栗：“栓子，你给我知点好歹，人家千里迢迢跑来给你治病容易吗？你还敢线我挑三捡四的，人就是治不好你们，你们也得给我感谢人家知道不？”
李叶秋：……
赵蔚楚：……这群兔崽子，早该让人敲打一下了。他老婆过来一趟可不容易，要不然她在京城里还有人伺候着，哪里用得着来军营吃苦。
温如意接着道：“栓子，躺好来，让大夫给你把个脉先。”
李叶秋走过去，见这叫栓子的男人一脸憔悴，眼下有两团大大的黑青。别看刚刚还有力气说话，但就他这模样，啥时候要走没准吭都来不及吭一声。
她伸出纤指切向栓子的脉博。
一屋子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她觉得压力贼大，勉强给自己打了许久的气，她才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室。
可整着整着，她就来兴趣了，这脉向……
“头晕眼花，浑身泛力？还会发热拉稀对吗？”
“对。”
“拉稀大概在三天一次，但是拉完的时候，前面三天吃的东西应该也差不多没了。你会觉得饿吗？”
栓子摇头：“我只是觉得头晕乎乎的。”
“那是饿的。”
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