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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说开
赵蔚楚正待走开，却见他爹跑了过来，碍于人多，只得小声训斥：“你从未打过仗，怎可轻易接下这等差事，那战场上刀剑无眼，是好玩儿的么？”
“反正已经接下了。”赵蔚楚无甚所谓地摊了摊手：“皇上还等着我呢，爹你快忙你自己的去吧，你的红颜知己们可都甚是想你啊。”
赵凌：……
儿子就要去战场了，他就是再急色也没有那等心思啊。
当天下午，皇上就下了圣旨，封赵蔚楚为镇西将军，前往边关平乱。而皇长孙赵煜卓为先锋，也一同前往。
同时，他还颁下皇榜，重金寻找前镇国大将军秦猛，希望能招他回来重新任用。可秦猛离京已然多日，天下之大，却去哪里寻人。
接到圣旨的李叶秋只觉两眼发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每天都要死那么多的人，万一赵蔚楚遭了不测可怎生是好？且圣旨下得急，赵蔚楚第二天就得出发，李叶秋知道此事已无转圜，只得含泪给他收拾行李。
屋中的气氛有些凝重，李叶秋将赵蔚楚惯用的小东西找出来放进一个小包裹里，好让他随身带着。她有千言万语想要交待他，可是喉咙发干，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
赵蔚楚坐在桌边看她忙活，心中生出万千不舍：“叶秋，别忙了，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她将东西打包好，坐在了＊＊边，看向他的目光说不出的怨怪。
赵蔚楚叹了口气：“叶秋，鞑靼人生存环境恶劣，所以就特别勇猛和嗜血，一旦他们闯入进来，必然造成生灵途炭。早年皇上为了牵制岳父大人，那些军中的能将早被打发卸甲归田，如今岳父也走了，朝中再无良将。我不去的话，鞑靼很快便会……”
李叶秋气道：“这关我什么事？皇上猜忌我爹，如今强敌来犯，却又要我丈夫上战场，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他，也有苦衷的。”同为男人，他能理解他想为孙儿扫平一切障碍的心情。如今秦猛已走，就是再悔也来不及了。
他将李叶秋拉到怀里坐下：“我走以后，你要保重自己等我回来。”
李叶秋心里一软：“我在京城能有什么好保重的，倒是你，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事儿又来得如此突然，我真怕你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我不会的。”
战场上武功高的人总会活得更久一些，更何况，他有信心击退那些人。
“你从未曾打过仗，忽然却要当大将军，这让我怎么放心？”
“我已奏请皇上，让她将穆元安调往边关，有他在，你总该放心一些的。”
李叶秋早已想不起穆元安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耳熟，不由问道：“穆元安是谁？”
赵蔚楚解释道：“咱们在去扬州的路上，曾遇上过水匪你还记得吗？后来那帮人就是当时的滨州知府穆元安解决的。”
“哦，我想起来了，如意还对他夸赞不已，说他简直是个用兵奇才。”
“对就是他。此人熟读兵书，武功也不错。有他做军师，你总该放心了吧。”
李叶秋自然不可能放心，嘟哝道：“这些都是你说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真这么厉害啊？”她倒是忽然想起慕容笙来，此人精通五行八卦，他的父亲又曾是名扬天下的秦家卫之首，若是能得他帮助，此仗的胜算自然会高很多。
可惜时间来不及了，不然她就是拼着脸皮不要，也要求慕容笙陪着赵蔚楚去边关走这一遭。
是夜锦华轩灯火通明，两人谁也没睡着。清早时分，李叶秋亲自给他穿上铠甲，并将一个护身符系挂到了他的身上。
德胜门处，嘉翊帝亲自领着文武百官为赵蔚楚和十万大军送行。
一身银甲的赵蔚楚骑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的英姿勃发，而他身边的皇太孙身量还未长足，脸上稚气未脱，却是一身胆气。
喝过壮行酒，广场上响起了一阵摔碗声，十万壮士气势如宏，在赵蔚楚和赵煜卓的带领下，向城门外行去。
待送行完毕，赵凌就去了御书房。
一翻行礼之后，赵翊钧先他一步开口：“皇弟是想问朕为何派他们俩个去吗？”
赵凌担忧不已：＂皇上，鞑靼以勇猛著称，而不论阿楚还是太孙，他们俩人都没有带兵经验，这样跑到战场上，哪有半点胜算？＂
“皇弟，你也觉得朕此举鲁莽吗？”
赵凌不语，但那神情却明显说明了他的态度。
赵翊钧从首座上站了起来：“皇弟啊，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够了解你自己的儿子啊。阿楚远比你想像的要优秀的多呢！”
“可再优秀那也只是个没经验的孩子啊，战场那般残酷，万一出点什么事可生是好？”
“你知道阿楚从几岁开始为朕办事吗？”
赵凌奇道：“他不是大婚后才开始办差的吗？”
“一个刚办差的人就能将募捐和赠灾两件事完成的那般完美？换做你你行吗？”赵翊钧笑道：“实话跟你说吧，阿楚自他十六岁起，就在为朕办事了。”
赵凌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那一直以斗鸡走狗狂＊＊为主的儿子，背地里居然是皇上的人：“这……这……皇兄你别不是在糊弄我吧？”
“要糊弄也不会在这事儿上啊。而且他自几年前开始组建属于他个人的势力，具体有些什么朕不清楚，但想来他这几年培养出来的势力应该不会比你少才对。派阿楚去，朕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你知道我属意的储君人选是阿卓，可这孩子太年轻了，万一我突然死了，他就是有我的圣旨，怕也难以坐稳这个位置，所以我得让他去历练历练，建立起属于他自己的威信。”
“可是阿楚？”
“阿楚是我选定了辅佐阿卓的人。皇弟啊，你我都老了，这江山迟早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鞑靼人一向以勇猛著称，但在计谋上却是很欠缺。阿楚有勇有谋，手底下能人倍出，此战胜率其实很大。倒是皇弟你的职责反而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