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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闹
其实他心里清楚，路，他弟弟已经为他铺好了，只等着他稳稳当当地走过去便是。只是母亲是一定不会相信赵蔚楚是出于好心的，因为她从不曾真心为赵蔚楚好过，以己度人，她会相信他才怪。
柳如依盯着他骂道：“什么路？死路吗？我早就跟你说过，爵位一定是你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可万一呢？万一我没袭爵，难道就一辈子窝在翰林院么？母亲，翰林院是年轻人镀金的地方，可我在那里已经五年了，五年前是六品，现在还是六品，我不想到我死的时候我还在那碌碌无为。”
“不会的，等你袭爵了也就好了，到时候谁还敢说你碌碌无为？”
赵蔚然悲愤莫明：“母亲，不说世子之位不是我的，就算是，父亲今年才五十出头，难道我能盼着父亲死了我好袭爵吗？”
柳如依愣住。
是啊，她能除了赵蔚楚，可难道她还能对王爷下手不成？
“母亲，呆在翰林院是没有出路的，我得出去闯一闯。”
柳如依急道：”那也不一定要去太原啊，你让母亲想想，我一定能找到法子的。再不济，咱去找找丞相，或者找找吴御史，你是他们的女婿，他们肯定会希望你有出息的。”
赵蔚然提到这两个岳父就很有怨气：“他们要会帮忙早就帮了。翩纤的情况不用说你也知道，她是庶出，就算是好一点的成亲对象都要靠她自己谋划，不然早不知被她嫡母嫁到什么人家去了。素素倒是嫡出的二小姐，可她母亲早逝，如今吴家掌权的是她的后娘。吴御史要真看重她，怎么会让她给我做妾？”
“合着你娶这两女人就没一个是有用的？那贱人的儿子运气怎么就那么好？”柳如依一想到赵蔚楚得了那般大的助力就咬牙切齿的。
“母亲，咱们家的势力难道比别人弱吗？父亲权倾朝野，七弟是户部之首，他们愿意提携我我不同意，反倒去靠女人的裙带关系，你就不怕我被天下人耻笑么？”
柳如依打心眼里不相信赵凌和赵蔚楚：“你父亲要是愿意帮你，你早就升官了。”
这点赵蔚然也没想通，只得道：“父亲他，也许有他的苦衷吧。”
“什么苦衷，他就是瞧不上你。他的眼里只有那个贱人的儿子才是他的儿子，至于你，早不知被他遗忘到哪里去了。”
这种话，他从小听到大，潜移默化中早就麻木了。
他正色道：“母亲，不管怎么样，这次去太原上任，我志在必行。”
“不准，我不准你听到没有？”
赵蔚然“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嗑了个响头道：“求母亲成全。”
柳如依吓了一跳，忙要去扶他：“然儿，你这是做甚？快快起来啊！”
赵蔚然纹丝不动。
柳如依气得骂了半天，他就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任她骂，但不管她怎么劝，怎么拉他都不肯起来。他知道再多聊下去，自己没准就动摇了，所以干脆不说话。
被逼得急了也只有那五个字：“求母亲成全。”只把柳如依气得差点摔他几巴掌，可到底是唯一的儿子，她手掌举了几次也没能狠心扇下去。
最后跺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这下可把所有人都弄懵了，一向孝顺的大少爷居然把王妃给气哭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府，为了儿子放弃温柔乡的赵凌得了消息后欣慰的笑了：“知道开窍，总算没有全废，也不枉我今晚独守空房了。”
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的蓝翎卫嗤笑了一声。
赵凌笑骂道：“你笑个屁啊？”
蓝翎卫道：“王爷的后院可还养着几十个美女呢，哪里谈得上独守空房啊。”
“这府里看来看去就那么几张脸，我早就看腻了。”
蓝翎卫想着后院那几十号望眼欲穿的美人，无语望天。
窗外阳光明媚，可刚进屋的赵蔚楚脸上却是阴去密布，同外边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李叶秋的印象里，她的相公是个很擅长掩饰情绪的人，除非他故意，否则旁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他真正的情绪。
但这一刻，她却能察觉到，他的心情是真的不好，而且非常的不好。
她忙放下手中的蜜饯，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赵蔚楚脸色缓了缓：“没什么。”
李叶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你这样子，说没什么那是骗谁呢？说说呗，说出来没准就好受了。”
“真不是什么大事，你怀了孩子呢，操心这些事做甚？安心养胎就好了。”赵蔚楚心情略好了些，这是冷战之后，李叶秋第一次给他倒茶。
“你这模样，我哪还能安心养胎啊？”
赵蔚楚想了想，便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退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被母亲训了一顿而已。”
李叶秋瞪大了眼：“为什么啊？”这么大了还被娘训，似乎说不过去吧。而且赵蔚楚如今如此出色，柳如依为什么还要训他？
赵蔚楚烦躁地道：“为了大哥去太原的事呗，我真是搞不懂了，明明是为了他好，怎么一个个都的搞得我要害他似的？大嫂这样就算了，居然连母亲也这样认为。”
李叶秋也想不明白：“不应该啊，难道母亲也觉得你是防着大哥跟你抢这世子之位？”
“就是听着有这意思我才发火啊。大哥与我一母同胞，我至于为了这么个爵位害他？”赵蔚楚越想越气，合着自己在母亲和大哥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李叶秋道：“你给我说说，母亲都是怎么说的？”
赵蔚楚垮了脸：“别提了，我给他说的差点都怀疑我是姨娘生的了。”
“那你也太能想了。”李叶秋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没敢告诉他，其实她也有这种感觉。
“唉，不说了，越说越烦。”
“嗯，那大哥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啊？既然大嫂和母亲都这般防着，大哥也不是愿意去的样子，你干脆就别管了吧！”
赵蔚楚道：“我倒是想不管，可是昨日大哥特地去兵部找我，说是他想去太原，我能不让他去么？再说母亲今儿话虽说得难听，但也同意他去了，只是敲打我让我不要使坏心眼罢了。”
“大哥怎么突然要去了？”
“想通了呗，太原知府这个空缺朝中不知多少人盯着呢，这可是块实实在在的大肥肉。”
李叶秋摸摸他的额头，同情地道：“那你可真够惨的，给人送肉还被怀疑这肉有毒，怪不得郁闷成这样。”
赵蔚楚道：“你这比喻用得可真好。唉，难道我以前干过这种坏事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