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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治疗
李叶秋的头脑已经冷静了下来：“说实话，女儿的医术很一般，且从未以这个偏方医过人，如果最后结果救不活二弟，我也没有办法。若非要我做出个保证的话，我也只能说一句和元太医一样的话，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到底，她对秦卫家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
只是生为一个医者，她想为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尽一份力罢了，也算是为了秦猛着想。她爹已经不年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她不想他去经历。
冯杏颓然而坐，怔怔地看向秦猛，迟疑着道：“将军……”
她显然已全没了主意，只得让秦猛做主。
而秦猛则跺跺脚：“死马当做活马医，既然太医已经放弃了，咱们就试试。若还是救不活，也只能说他是命该如此。”
李叶秋不再多说，坐回床头上轻轻掰开秦卫家的嘴。
他的右脸乌青肿胀，但李叶秋捏下去，他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床上有点黑，李叶秋看不清他嘴里的状况，便吩咐道：“拿灯来。”
屋中的人不是与她合作过多次的温如意，所以没人明白她的意思，她只得再说一遍：“拿灯过来，我看不清楚。”
秦猛这才反应过来，忙点了桌上的油灯，小心翼翼地举了过去。
在烛火的照耀下，啊叶秋总算看清了秦卫家的嘴巴内侧，喜道：“果然是化脓了。”
冯杏有些蒙：“化脓难道是好事吗？”
李叶秋示意秦猛可以了，然后拍拍手道：“算是好事吧，爹爹你一会去取两颗夜明珠来吊到这床上，免得我下刀的时候看不清楚，还有为我去寻一把锋利些的小刀。”
“你要做什么？”
“放脓。”
“可以吗？会不会很疼啊？”冯杏听说要动刀便更担心了。
李叶秋能理解她为母的心情，便耐心地解释道：“二弟如今对外界已没了知觉，若是能感觉到疼痛反而是件好事。对了平时照顾二弟的人呢？有没有传染了大嘴巴的？”
秦猛摇头：“没有。”
李叶秋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随即又染上了几分悲伤。
后宅的人害起人来，当真比那山贼土匪还要吓人。她定了定神道：“没有便好，你挑两个细心的候着。还有爹爹，把府医也请来吧，一会让他帮忙挤脓。”
“府医请假回家了。”秦猛说到这个的时候明显有些生气，李叶秋猜这府医定是怕秦卫家的病传染给他，所以借故躲出去了。
她道：“没事，挤脓而已，普通大夫也能做的，你只要请个大夫回来就好了。
秦猛自然应下。
半个时辰后，一切东西都已准备就绪，李叶秋把冯杏请了出去，亲娘看到别人对儿子动刀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为防止她到时候惊叫或晚上做噩梦，还是别呆里面的好。
屋里只留下了她，碧青，秦猛还有临时叫来的葛大夫。
床头夜明珠高悬，秦猛半抱着秦卫家，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坐了起来。只是他的头却是垂下的，显示这人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葛大夫有些迟疑不定，这样的人也能救？不过他只是来打副手的，便也不再多话，只等着挤脓便是。
李叶秋将临时找来的小刀放到火上烤了烤，然后捏开了秦卫家的嘴巴，看清位置，手起刀落，脓水和着血水便飙射而出，一直没有半分知觉的秦卫家呻吟了一声，显然是疼着了。
李叶秋心中一喜，便没来得及避开，那道和着血水的脓便射到了她的衣襟之上。
她示意葛大夫上前挤脓。
葛大夫手都有些抖，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只是奇怪地看了李叶秋一眼，以前从没听说过秦家大小姐会医啊。可看她刚刚下刀时的果决利落，这明显是个行家。
当然，新手肯定也不敢给个将死之人治病的。
李叶秋见葛大夫一个人忙活也是不急不徐，有条不紊的，忙吩咐吩咐碧青赶紧去芍药居取件衣服来，自己则给秦猛打了个招呼，去了外间。那是给丫环守夜时睡的房间。
此刻那里只有冯杏和她的两个丫头，见李叶秋出来，冯杏忙迎了上去：“大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
“不知道，葛大夫在里面忙呢。”
冯杏的脸便拉了下来：“大小姐救人也太不负责了些，还没忙完你怎么能出来呢？”
李叶秋脱下自己的衣服道：“二弟的脓血溅到了我的衣服上，这病会传染还是小心点的好。”
“医者父母心，你不该以病人为重么？”冯杏越发责怪道。
李叶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二娘，第一我不是医者，第二，就算是医者，在不妨碍的情况下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没有错，医者更没必要用自己的命来救别人。”
冯杏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碧青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取了衣服回来，李叶秋穿上后便不理会冯杏，直接又进了屋。葛大夫的挤脓工作已经进行到尾声，见李叶秋回来，偷偷的松了口气，他可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步骤。
李叶秋问道：“怎么样了？”
葛大夫挤出最后一道脓血：“差不多了，二少爷刚刚呼了好几声疼，就是声音弱了些。”
“嗯”，她取过那已经捣碎的仙人掌，小心地将之覆在了秦卫家的伤口上。
“好了，爹爹你把他放下吧，让他好好睡一觉，至于能不能醒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秦猛见她换了件衣服有些紧张，放下秦卫家便问道：“芍药你没事吧？”
“没事，那血是溅在衣服上的，我换下就好了。不过保险起见，二弟近些天用过的东西便都烧了吧。那几个伺候过二弟的下人也紧密观察一下，万一得了大嘴巴也好及时治疗。”
葛大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小姐，这仙人掌真有用吗？”
李叶秋也不能肯定，虽然对那位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这药方见效，她也是悬着一颗心，只得含糊地道：“或许吧。”
虽然不怎么需要李叶秋动手，但她的精神却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此时事情告一段落，她便觉疲惫不堪了。交待秦猛让人看好秦卫家后，她便去了芍药居休息。
被太医放弃了的秦卫家当天晚上便醒了过来，葛大夫眼睛发亮，非常积极地要求留下来继续看护秦卫家，实则想要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