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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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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苏把门敲响的时候,容染正喝着水。

    辞致昨晚风风火火的就走了,门外的除了慕苏还能是谁?慕苏这么早,找她有事?容染挑了挑眉,出声:“师尊,进来吧。”

    她本来是准备喝了水就出去练剑,这会儿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水杯。慕苏进来,她先行了一礼,温顺道:“师尊早。我正准备去练剑,师尊来得真巧。师尊找我有事么?”

    “我方才瞧着有个姑娘从院里出去,可是阿染认识的人?”慕苏面色温和,语气不咸不淡。

    !!

    慕苏看到唐苑了?容染偷偷看了慕苏一眼,从她的表情中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得小心翼翼道:“师尊说的可是一位背着黑匣子的姑娘?。”

    慕苏看着她,眸光淡淡,轻轻点头。

    容染不知道慕苏的态度,心里发紧,又小心又乖巧地交代:“她叫唐苑,是徒儿最近结交的一位游修朋友。”

    慕苏本是准备面无表情吓吓自己这小徒儿,但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叹口气,最终还是放软了神情:“阿染结交朋友还是得有些分寸,莫把自己扯入危险之中,师尊会担心的。”

    容染眸光一滞,随即熟练展开笑容:“徒儿知道分寸的,师尊不用担心。唐苑姑娘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阿染如此说,我便不多过问了。”点到为止,慕苏转了话题,“还有一事。今日是新秀大会的第二日,我来也是想问阿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观赛。”

    观赛?

    说起来……昨日回来的路上,她大概听了一点关于大会的消息。叶寂然和越霆鸿都晋级了,唐苑输给了舒望澜——这个同门她是知道的,自由惯了,上一世似乎并没参赛,这一世竟然来了。

    慕苏邀请她一起去观赛哎……

    容染想了想:“叶寂然应当赢得轻松无比,别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今日我没有打算去观赛。过一段时日我便要和叶寂然一战了,我想练剑时顺道思考一下如何应对叶寂然。”

    “阿染这便开始准备了?”慕苏忍不住扬了眉,“如此也好,不过为师以为,观看他人的对战,也许更能学到有用的技巧。”

    容染笑容中带着几分羞:“师尊说得是。那我们走吧?”

    “不急。比赛大概在一个时辰后才开始,何况你舒师姐昨日便溜了,第一场她对越霆鸿的比赛恐怕并不能打起来,我们时间充裕。”她这个徒儿,在她面前倒是乖巧得可以,“阿染要我陪你练剑吗?”

    容染眼眸微亮,十分惊喜:“师尊陪我?自然是好极了。”

    慕苏展颜:“来。”

    慕苏带着容染到了小院□□一处空地。现下天色稍明,不过总归是早得很,除了她们两并无别的人在。

    容染还以为慕苏说的“陪她练剑”是看着她练剑,然后纠正她在练剑过程中不当的举措,然而却没想到慕苏在小院中站定,接着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不工。

    容染一时有些不解:“师尊取了剑,是要教我新的剑法吗?”

    “非也。”慕苏眉目舒展,语气温和,“阿染不是要练剑?寂然那孩子可不是一般对手,若阿染只是纸上谈兵,恐怕还不足以应对他。”

    容染取了冰裂剑,声音中带了几分委屈:“可是阿染差师尊太远了,并不是师尊的对手……”

    “阿染觉得,若不论修为,只说剑术,我比之叶寂然如何?”

    容染不假思索道:“寂然虽剑术过人,但还是师尊更胜一筹。”

    慕苏忍不住勾了唇笑:“阿染也将师尊看得太高了。”

    “哪儿有。师尊本就很厉害。”容染这话发自内心,“师尊是如何击败上官师叔,又是如何与炎卿予切磋,我可都记着。”

    “既然阿染都如此说了,那我定不能让阿染失望了。”慕苏挑眉,“叶寂然与我均擅剑术,我不用灵力,阿染若能寻到我的破绽,接下我的剑招,那便能在与叶寂然的对战中占上风了。”

    “现在,来,阿染,只管用你最熟练的招式向我杀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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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弥在山洞往北四五里的地方找到了要找的碎齿草。

    四面八方都是丛林或湖泊,辛弥去的时候颇绕了一会儿路,最后穿过一片沼泽阴森的外围,在沼泽深处找到一棵参天的向珥树:一般说来,碎齿草最喜欢长在向珥树的树根间。

    沼泽中很难长出参天大树,除非这树已经有些灵性——有灵性的树就更适合碎齿草的生长了。

    果不其然,辛弥顺利地在向珥树的树根间找到了一大片形似参差犬牙的植物。

    用作阵法材料的碎齿草必须完整无缺,在开始处理前不允许有任何可能造成材料变质的损伤,所以她用特制的药囊在下方兜着,再以灵力将碎齿草从根茎切断,让碎齿草有用的部分自然而然的落进药囊。

    到手了。

    目的达成,辛弥松了一口气。来时为了寻物所以绕了路,回去的时候就顺着方位直走便好,倒也省事。

    辛弥掐诀在沼泽林间疾行了一阵儿,突然察觉有妖气接近。此时不宜引起妖兽的注意,辛弥迅速收敛了气息,隐蔽进树丛的枝叶间。

    两个元婴后期的妖。幸好没答应语思,语思仅元婴中期,要是遇到了这两只妖,恐怕有些麻烦。

    那两妖怪左右搜寻,到底是什么也没发现,渐渐远去。辛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确定不会被发现了,这才收敛着气息从阴影处出来。

    巧了,雪渊花。

    那两只妖离开的方向有一棵裕树,树干与树枝交接的地方长了一朵不起眼的白花。若不是刚好看着这方向,辛弥都不会注意到。

    那是一朵半个巴掌大小的雪白色的花,中心一颗微微发亮的蓬松雪蕊像是被波浪般的半透明冰晶团簇起来,美丽至极。

    辛弥心念一动。

    在俗世间游历的时候,偶尔能听到这样一个传说:雪渊花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好运。辛弥是修真者,向来不信这些凡俗百姓们的传言——不过是些不切实际的美好愿望罢了,这时却鬼使神差般走了过去。

    照着传说里的说法,用灵力割破右手食指指尖,血液渗出,摇摇欲坠,最终滴落到漂亮的雪蕊上。

    血沿着纹路一点点动,填满了冰晶花瓣间的空壑,又渗进其中,将半透明的花瓣染成梦幻的浅红色。红白交映,雪渊花的美丽中更添了一抹妖冶。

    中心的花蕊发出微弱的红光,并伴随着凝固或者碎裂的细微声响。突然一声“咔嗒”,雪渊花歪了歪,竟从茎上断折了。

    辛弥伸手接住——是坚固的晶体的触感,流光溢彩,美不胜收——雪渊花竟变成了晶体。

    辛弥眸光微暗,敛了眉,将它收进储物法器中,接着赶路。

    路语思乖乖待在山洞里,辛弥进去时,她正坐在床边制作传信的灵力纸鹤。

    “我回来了。”辛弥一眼便看见路语思的动作,“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了。”

    “师父说得我像受了重伤。”路语思一边翻手在纸鹤上留下灵力,一边道,“我想帮忙。”

    她们如今身处险境,做什么都是越快越好,语思的确能帮上她。

    如此想了,辛弥便道:“语思帮我,我的确能省不少事。我的阵底还没刻完,为了能第一时间传信出去,要劳烦语思帮我制好传信纸鹤和萃取碎齿草汁液了。”

    “师父吩咐便是。”

    辛弥所要布的这个跨界阵法,需要在阵底上的灵力纹路刻好后,将萃取好的材料汁液灌注入纹路中,再以灵力激活阵底。这些特殊的材料汁液接受到灵力后会发生某种转化,配合有特殊意义的纹路,产生能击破结界壁垒的力量,激发出一个跨界阵法。

    击破结界所需要的力量是巨大的,所以跨界阵法是一类动作简单但对施术者灵力要求极其苛刻的阵法,即便是化元中期的辛弥也只能做到送出几个巴掌大小的通灵死物。

    “我之前便将其余材料处理过了,语思要做的便是把碎齿草也碾成汁液,混合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储物戒指里寻东西,停顿了一小会儿才将药囊和一个小瓶取出来。

    “碎齿草在药囊中,我处理过的在小瓶里。”

    “好。”路语思暂时放下纸鹤,一一接过,面上一片冷静肃然,“我知道了。我会弄好的。”

    都安排妥当了,辛弥便放了心。片刻的安静后,她突然道:“语思。”

    路语思抬头看过来。

    辛弥看着路语思,眸光晃了晃,咬了咬唇,接着却展开了温柔明媚的笑容:“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路语思微微垂了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