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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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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跳下来的时候被窗沿绊了一下,但这并不妨碍他伸出手,并再次抓住姜恪的左脚脚踝,将姜恪重重地砸向地面。

    同时,怪物也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

    但对于它,子弹纵入身躯的伤害尚能忍受,这样的挫伤效果更是接近于无。

    怪物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亦或是肢体完整度,它毫无痛感可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怪物用力把姜恪拖过来,脚踝处所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姜恪不禁怒吼了一声。

    詹姆在一旁不禁抖了两下。他所看到的姜恪,一直以来都是内敛的沉稳的,而如今这声低吼,却像是被激怒了的动物,溢满了野性的气息。

    姜恪迅速翻身,奋力踹着怪物的手。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对疼痛没有反应的怪物并没有松手。

    相反,力量的差距让它轻松地就把姜恪拖到了自己面前。

    怪物的另一只手一把按住姜恪的胸口,用力朝下压,企图将他的身体就此压扁。

    肋骨重重的向下压迫着肺部,身体像是快要嵌入水泥地。

    姜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SSSSAAARGGHH。”怪物将头凑到姜恪面前大声地嘶吼,同时高高举起自己的拳头,似乎在宣示着属于自己的胜利。

    它头上的原初污染物,此刻已经由黑色完全变成绿褐色,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姜恪的身上。

    “放开他!”詹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大叫着向怪物冲了过去。他脸色憋的通红,几乎要和他的发色一般了。

    鲁比被他吓了一跳,想要伸手拉他,却捞了个空。

    怪物被声响吸引,回头看着冲过来的詹姆。

    他一手成拳,朝着詹姆的脸上抡去。

    ……

    怪物的拳头停在了詹姆鼻梁的正前方,停滞了一秒都不到。接着,它的身躯朝一侧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詹姆僵在原地,他脸色铁青,牙齿发出咯咯哒哒的颤抖声。他没有后怕,但却恐惧。

    姜恪从他身边走过,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谢谢。”

    “唔……”詹姆像是被极大地安抚了,肩膀松了下来。

    就在怪物被詹姆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姜恪得以在那一瞬间脱困,并一拳重重的砸在怪物残破的鼻梁上。

    詹姆看着姜恪脚步踉跄,每走一步,他的左脚都有些晃动。

    3号楼的圆形角斗场上,怪物慢慢的站了起来。姜恪走到场中,捏揉了一下刚才挥出的拳头,“来。”

    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就猛地冲了过去,右手将怪物拦腰抱住向后推。怪物刚伸出手去拉他的胳膊,却连衣袖都没有碰到。

    姜恪就像一条反应迅猛的猎豹,右臂收回,一个挺身之后,整个身躯从怪物的后侧探了出来。

    他右肘向后猛击对方背中。

    怪物向前踉跄,姜恪右手未收,抓住对方的手腕向后拧去。

    同时,他双.腿向前一蹬,狠狠的踩在了刚才手肘击打的部位。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脊椎处传来清脆的骨骼碎裂声。

    怪物被踹的扑倒在地,因为用力过猛,姜恪也向后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不管是什么,脊椎都是相当脆弱的地方。更何况,刚才姜恪的那一拳让他明白了,光凭力量自己是无法获胜的。

    那么就靠技巧,靠那些在生死之中习得的战斗技巧。

    姜恪迅速翻身,怪物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姜恪走上前去,一拳狠狠的击打在对方的后脑处,为地上的血迹添砖加瓦。

    他像是发泄一般,一拳一拳的打在怪物身上。

    詹姆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咦哟……”他歪过头去,用手挡住了脸。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怪物,此刻已经变成了姜恪手下的“蛆虫”。

    即便如此,那怪物仍然没死,他的身体被打的变形,却依旧扭曲的尝试挣扎着起身。

    姜恪猛地坐起,冲着詹姆大喊,“M16!”

    詹姆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内,快速的将枪抛给了姜恪。

    姜恪接过武器,一瘸一拐的走向还在垂死挣扎的怪物,举起M16对着他的头一阵扫射,直到子弹打空,那怪物血肉模糊。

    詹姆愣愣的看着姜恪。

    此刻的姜恪,身上充满着一种原始的力量感。

    一种在乾坤初辟、善恶未分之时就已经存在了的原始力量。

    詹姆吞了下口水,他发现自己竟然被这样的姜恪所吸引。说起来很荒唐,他此刻竟然不知道自己猛跳的心脏,究竟是被怪物吓的,还是被姜恪所震撼的。

    姜恪快速的喘着气,让自己的肺部再次充盈起来。

    他回头看了詹姆一眼,算是解释,“3号楼的那个房间里的。”

    詹姆和鲁比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东西”,又互相看了看,不由得觉得有些后怕。还好当时没有贸贸然就去开门,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恪将左脚脚踝简单的固定之后,又朝着3号楼内部走去。

    他要寻找那台发出信号的M-SEEN。

    广场上,詹姆看了鲁比一眼,指了指地上的怪物,“你想和‘它’单独呆一会儿吗?”

    “不!”鲁比一脸嫌弃,“我觉得你更应该留下来,研究它,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说的很好,研究”,詹姆赞许的点了点头,“但是在这之前,让我们给我们的研究体一点时间,让它自己稍微准备一下。”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跟上姜恪。他们都不想和这个“东西”单独在一起,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姜恪拖着剧痛的脚踝,回到了那个房间,此时门内的情况已然发生了巨变——之前四处弥漫的黑色污染物如今大半已经变成了绿褐色,剩余的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化。

    詹姆朝里面看了一眼,“唔……虽然气味很糟糕,但真暖和,就像我小时候在奶奶家烤火炉。这味道其实也像,像我把玩具机器人扔到火炉里。”

    詹姆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污染物,疑惑的问,“这里面的污染物曾经都是黑色的原初污染物?”

    “嗯。”姜恪已经弯腰开始在污染物里翻找起来。

    “指挥室里的人一定是因为恐惧才把自己反锁进去的,直到饿死都不敢出来。”鲁比想起自己先前的遭遇,被狼围困,和这大概相差无几,“如果外面放了这么一个怪物,我也不敢出来。”

    “然而这怪物是被锁起来的”,詹姆蹲在一处正在转换的污染物附近观察,否定了鲁比的猜测。

    姜恪依旧没有在这个房间里找到M-SEEN,他皱着眉头,拿出自己的M-SEEN,再次尝试寻找另外一台的位置。

    这一次,屏幕上给出了十分精确的位置,对方还在快速的移动着。

    姜恪反复确认好位置,脚步踉跄的朝着指示的方向移动。

    他朝楼外疯狂的跑去,完全忘记了自己脚踝处的剧痛。

    他心里此刻不知道是期盼还是担忧,甚至有些他没能体会到的绝望。

    也许真的正如亚伯所说,队长真的就在附近。

    他期盼着,可同时,内心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已经在这里这么多天了,如果小队成员真的在附近,为什么不来同他汇合?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台M-SEEN到底怎么了?

    “FXXK!!!”姜恪冲到外面,发现地上的尸体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迹,正被扬起的尘土渐渐掩盖。他心头一紧,转头看到安德鲁正对着天上狂吠。

    地面上有黑影划过,怪物的尸体从天而落,砸在了基地外围的防护电网上。电流穿过他的身体,场地上瞬间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糊味,怪物软塌塌的滑落到了地上。

    天空中传来“嗷嗷”的叫声,一只苍灰巨雕盘旋而过,在地上投下它庞大的身影。

    “这不是以前的国鸟吗?”詹姆抬头看了一眼,说道。

    然而姜恪一句话都没说,他直愣愣的看着从怪物身上跌落出来的M-SEEN,仿佛整个人都被扼住了咽喉,甚至连呼吸和话音都停滞了。

    他快速上前两步,捡起了地上的M-SEEN,表情复杂的看着这具焦糊的尸体。

    一瞬间,詹姆看到姜恪眼中滑过一丝迷茫。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姜恪就又面色如常,仿佛刚才詹姆看到的,只是错觉。

    姜恪尝试着打开手里的M-SEEN,却都以失败告终。

    鲁比走到他的身边,拿过M-SEEN,“可能是过电的关系”,她猜测着,随即开始用手头上的工具进行检查。

    “嗷……”巨雕的影子依旧围在附近盘旋。

    “它为什么不走呢?”光线被雕翼挡住,鲁比不得不换一个位置才能看清机械的内部。

    “因为这里有食物啊”,詹姆指了指挂在电网边的尸体。

    “可是看它的样子是没办法一只雕带一整具尸体飞的吧。”

    “对啊,所以它在这里盘旋着。白头海雕的视力非常好,别的同伴看到它这样,一会儿就会来合理捕猎。”

    詹姆语音刚落,远处的空中便传来几声海雕的叫声。

    “你看,第二只来了”,詹姆十分得意的赞叹道,“真是神奇啊,一般它们只以鱼类、小型的哺乳动物为食,偶尔还会袭击其它鸟类。但现在环境变了,人变了,就连鸟的口味也变了。下一个岂不是要轮到植物变异?”

    姜恪在一旁翻着怪物的尸体,依旧没有任何发现,这具尸体如今已经看不出他原本的样貌,更不要提其它的特征了。

    “哦!恪,它向它的晚饭飞来了!”詹姆向姜恪挥手,指了指天上。

    姜恪接到提醒,向一侧退了两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尸体。

    “我觉得……它飞的有点偏,是不是眼神不太好?“鲁比说。

    “不可能!国鸟的视力向来分毫不差,这只能说明它原本就不是冲着这具尸体来的。”詹姆解释。

    “哦……”缓慢的停顿之后,鲁比调笑的说,“那这个角度,我觉得它似乎是冲着你来的,詹姆。”

    詹姆也在看着天空,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瞬间大变,狼狈的向着有掩体的地方抱头跑去,巨雕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