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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安静过后, 有人毫不畏惧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有第一个打头,后面的人也纷纷附和道:“就是,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跟你说, 不要得意, 早晚有你被冷落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惨了!”说完还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的队友,仿佛郑之南下一刻就会被打入冷落的阵营。
“不知好歹!”
“我们不走的话,你又能怎样?
他们话音刚落, 郑之南从抱枕后面抽出了一把枪, 慢条斯理的上膛,接着指向对面的人,一个个挥过。
有人吓得忍不住尖叫,被枪指着的人则都不由连连后退。
郑之南笑着说:“现在觉得我能怎么样了吗?”语气淡然, 脸上含笑, 不知道还以为在问大家, 这酒真好喝,要喝一点吗?
除了有个人还算镇定,其他人都大惊失色,生怕子弹射过来,还算镇定的那个人握着拳头给自己鼓励, 对郑之南说:“我们是城主的人, 你动我们, 会被处罚的!”觉得郑之南没有这个胆子, 而城主一向对他的枕边人们不曾在意过, 那么拿枪的那个肯定会被严惩。
郑之南笑出一声说:“正如你们刚刚所说,总有我被冷落的一天,但你们要想清楚,我现在可没有被冷落,在我与你们的取舍之中,你们觉得,会被放弃的人是哪个呢?”说完便开是了读秒。
“3——”
“2——”
大家看郑之南冷峻从容的语气,不敢跟他赌,生怕念到“1”的时候自己就成了那个倒霉鬼,这么想的家伙们,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用屁滚尿流也不为过,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等人都跑出去后,郑之南扣动了扳机。
“咔哒——”
这枪没子弹。
他就是吓唬吓唬这群傻鸟。
郑之南放下枪,摇摇头说:“一群傻子。”
赫连烈怎么可能放一把有子弹的枪给他玩。
不过空枪也挺能唬人的。
郑之南想着想着笑了,因为刚刚的剧情真是他经历的最狗血的画面。
赫连烈的后院们竟然这么没水平的跑来找他晦气,如此的堂而皇之,理直气壮,这平时得多无聊。
什么鸟剧情,也太狗血俗套了,不过比起背后放冷箭,郑之南还是挺喜欢这种直白的对峙。
有意思。
哈哈哈哈。
本来心情一般般的郑之南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被愉悦了,甚至还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快就让这群人离开,应该多陪他们周旋一会儿,也算是给自己解闷子了。
下午,赫连烈比以往要早一点过来。
赫连烈来的时候,郑之南刚睡完午觉,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看赫连烈要做什么。
不过他猜测,大概就是讲中午那波人来找他晦气的事儿。
赫连烈一直没说话,等着郑之南吃完东西,喝完调理身体的补汤才伸出手对他说:“吃好了吗?”
郑之南点点头,手放在赫连烈的手上,看着他。
赫连烈拉着郑之南站起来,对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郑之南有些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
郑之南住在顶层,赫连烈带着郑之南坐了电梯,直接去了第12层,郑之南来到北境城,除了在顶层活动过,其他层他都没去过,也没兴趣。
看到电梯在12层停下来,赫连烈继续拉着郑之南的手,走出电梯,穿过走廊,来到了一扇大门外,赫连烈推开大门,宽大的大厅里,站了一些人,仔细看的话,有些郑之南有印象,是中午的时候去找他麻烦的那伙人?
所有人头都不敢抬,整整齐齐分成两排六列站在一起。
干什么这是,来开后宫大会?
郑之南扫一眼这群人,跟着赫连烈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赫连烈让郑之南坐在他们面前正中的那把椅子上,站在他身后对郑之南说:“一个不少,都在这里。”
郑之南一脸疑惑的看向赫连烈。
干什么?要提拔他,当后宫头头?
赫连烈看一眼郑之南,回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抬眸看向前面站着的人,眼神凌厉,一改之前对郑之南的温柔。
一共12个人,其中有人抬眸偷看,看到了赫连烈移过来的目光,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方,其他人也纷纷跪在地上。
“城主饶命。”有的人还带着哭音。
赫连烈一只手搭在郑之南的肩头,另一只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有东西,想要弹掉,他说:“求我没用,你们去招惹的又不是我。”意思很明显,指的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的郑之南。
立时,这群人心领神会,纷纷磕头对郑之南认错。
“请您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打扰您休息。”
“请您原谅我们!”
“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仿佛他们的命都捏在郑之南的手里,是死是活,全凭他来决定。
但郑之南实在是对这种事儿不感兴趣,他靠在椅子上,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撑着脸颊,对赫连烈说:“是你嫌弃他们了,所以用我来当借口要处置他们吗?”不过是骚扰了他一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喊打喊杀的。
赫连烈冷哼一声说:“没一个有眼力见。”
郑之南挤兑道:“哪里,各个都是心疼你昨天陪我去逛北境城,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人家都是关心你。”
不过这么粗暴直接,也很符合赫连烈的手段。
赫连烈理直气壮的说:“这些人我都忘了谁叫谁了,早知道全部都打发走了省事儿,没事儿找事儿,净给我添乱。”
郑之南直接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没兴趣。”说完,站起来往外走,他可不想背黑锅,让这些人恨他,要处置也是赫连烈来,反正都是因他而起。
赫连烈看郑之南起身走了,抬步跟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说:“怎么,吃醋了?”
郑之南心里冷哼,自作多情,没说话。
赫连烈揽住郑之南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出去,那群人就这么被晾在了大厅里。
赫连烈只顾着和郑之南解释:“这些人我真的大部分都忘记他们是怎么来的,有的是别人送的,有的是自己自荐要爬我的床,你也知道的,我的魅力太大了。”
郑之南伸出大拇指说:“城主大人就是魅力大,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忙不忙得过来。”
赫连烈立即表清白说:“自从有了你,我从来没有去见过他们,一会我就叫管家将他们全打发了,以后我有你就够了。”
郑之南可不想那群人走,因为他不想天天都对着赫连烈,有了那些人,好歹也有个喘息的空间是不是。
但是他不知道赫连烈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好直接表达出来他的想法,耸了耸肩说:“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以后别有人再去打扰我就行。”
赫连烈看到郑之南不以为然的神情,颇有些不爽,因为他想看到的是吃醋,还有因为这些人而生他的气。
但这些郑之南的脸上都没有。
回到顶层,郑之南住的地方,赫连烈就把他推到了门上,然后问他:“你是不是心里很不爽。”
“……”被突然壁咚的郑之南眨眨眼睛。
赫连烈接着说:“你是不是吃醋了,不要再装若无其事了。”
“……”大哥,你是不是缺爱?这句话郑之南没说,确切的说,郑之南一直没说过话。
“小宝贝儿,下次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我保证。”
“我——”郑之南想说点什么让赫连烈清醒清醒。
赫连烈却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吻之前还说了一句:“好了,你别说了,我都懂。”
大哥,你之前不还挺聪明的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表现的这么恋爱脑?不要在这场不对等的感情里寻找爱啊情啊,那是不存在的大哥,请你理智一点思考问题。
你把我拘在这里,还妄想有一天我能爱上你?
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症。
更不会爱上这些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之前没有,往后也没有,现在亦没有。
在这个吻结束后,郑之南对赫连烈说:“你别杀他们,也不要送走他们,你这里这么无聊,有他们,我还能打发打发时间,其实他们挺可爱的。”
赫连烈一脸狐疑的看着郑之南。
“你确定?”
“我确定在这里很无聊,所以这些人不要处理掉,况且,有些还是其他城主送得,处理了,多扫别人面子是不是。”
赫连烈毫不在乎的嗤笑一声说:“我的后院,用不着看别人脸色,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先留着他们的命,给你逗逗也行。”
那天晚上,赫连烈弄的郑之南好几次都压抑不住的叫出来,完全就是永动机,好像不会累。
郑之南知道对方是没从自己这里得到想要的回答所以有些不开心,想从床上找补回来,好几次都逼得郑之南说喜欢他,爱他。
真的是,索爱的样子蠢得要死。
果然,什么小说都改变不了,人一恋爱,就犯蠢,掉智商的命运。
思想迟钝,想法单一。
当然,这些蠢样子只在郑之南面前,人前的赫连烈依旧是之前睥睨众生的高傲跋扈形象。
6月的第一天,是北境城一年一度的庆典,一如云凤城7月7的庆典,赫连烈会出席,在城楼上与万民同贺,这样的节日,平时威名远扬手段狠厉的城主赫连烈都会比平常看起来平和许多。
因为不想郑之南在这样的场合里出现而引起别人的注意,赫连烈并没有叫郑之南参加,他还不想那么快的引起秦鹤的注意,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不是很放心秦鹤真的对郑之南的逃离而无动于衷。
除此之外他还想把郑之南藏到所有人都见不到的地方,只属于他,不会被别人觊觎,但他知道,这样做,他的小宝贝儿并不会开心,所以也只能想想。
站在城楼上,俯瞰城中子民的赫连烈想着还在家中的郑之南。
却不知道,隐在暗处的某股力量终于行动了。
郑之南知道外面在搞庆典,当烟花绽放在空中的时候,他喝了一些酒,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当然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碰不得。
但身体渐渐好转,加上这样孤独寂寥的夜晚,他也不免想放肆一点。
处处都是现代建筑的北境城,让他格外想念现实里的一切。
所以就更加迫切的想要快点做完每一个任务,这样梦就可以早一点结束,他就能早一点回到自己的世界,过一个正常人的普通生活。
从前上学的时候也有过觉得生活很平淡乏味的念头,想要寻找一些刺激,现在就……很向往平淡,因为太刺激了,体验过刺激才终于明白平淡多么可贵。
郑之南穿着丝质的睡袍,端着酒杯走到了天台,看着远处的天空,虽然黑黑的,看不到什么东西,但看一看烟花,还是能看到一些的。
烟花真美,虽然短暂,但最起码璀璨过。
变化也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当烟花越来越璀璨和频繁,声音也越来越大的时候,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与烟花绽放的地方完全相反的方向飞来,接着在郑之南的头顶上盘旋,郑之南后退一步想看个究竟,然后绳梯从飞机上掉下,一身劲装的秦鹤从绳梯上下来,不等郑之南反应,与他对视两秒便伸出一只手牢牢攥住了他的腰,郑之南手中的高脚杯从手中滑落,砸在地面,碎了一地,然后他便腾空而起,被突然出现的秦鹤给抱走了。
这什么骚操作?
赫连烈站在城楼上,这城楼保留着古代的建筑风格,最多三层,看着不远处的烟花绽放,他仍想着郑之南。
也是在这个时候,手下跑过来对他报告有一架不明来路的直升机在大厦顶层盘旋片刻后离开。
大厦顶层。
郑之南!
赫连烈猛然转身,一边大步离开,一边吩咐手下追踪直升机离开的方向。
当他回到大厦的顶层,屋里没有郑之南,又跑去天台,只看到地上破碎的高脚杯,半杯红酒也撒了一地,现在还散发着淡淡的葡萄酒的芬芳。
而人已经无影无踪。
被弄到直升机上的郑之南想过很多种被秦鹤再次抓回去的方式,五月他一共出去了四次,四次都是在大街上晃荡来晃荡去,并没有人出现。
结果,刚刚这个男人,从天而降,把他掳走了,太装逼。
太装逼了。
操作真的骚。
偌大个北境城竟然没有设置个天空拦截措施,或者说监控措施,就让人家大刺刺的飞进来把他弄走了?
太不合理了,完全无法细究这里面的东西。
作者这是只追求狗血效果,逻辑都不要了吗?
真是,千算万算,算不到操作这么骚,毫无防备。
就这么和秦鹤面对面了。
郑之南穿着睡衣坐在位置上,一直没说话,秦鹤把一件外套扔在郑之南的怀里。
“穿上。”
郑之南没有逞能,默默穿上衣服。
他到现在还在消化这一剧情,没空跟秦鹤张牙舞爪的对峙。
郑之南想着想着觉得,大概异世大陆还没发达到有拦截设定,以及设定一些有不明飞行物就锁定击毁的设备,因此出现了,别人堂而皇之飞进来飞出去。
这样想的话,就合理多了。
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谁都能有一架直升飞机,然后跑到别人家底盘挑衅。
飞了大概两个小时,郑之南就再次踏上了云凤城的土地。
等郑之南回到那间熟悉的房子里时,已经夜里11点,仿佛之前看到的烟花,站在天台上喝酒都是他的幻觉,他一直没离开过云凤城,没离开过秦鹤,那些都是梦境。
直到挽着袖子的秦鹤走进来,郑之南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然后露出了一脸的厌恶,毫不遮掩。
如果说之前在秦鹤面前还可以隐忍压抑,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郑之南知道,这一次,他不需要再隐忍,不需要再压抑,完全可以表现出对秦鹤的厌恶和不屑。
毕竟,当年的事情,并不是因为郑重安要抢夺城主之位才起的杀心。
如果说之前秦鹤的所作所为郑之南还能理解一点,毕竟杀父仇人嘛,给他个好脸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可他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他的父亲,本来就该杀。
他母亲的死和郑重安没有直接的关系,是因为知道了在她眼里高大坦荡的丈夫竟然做出了这样的行径而感到难堪,无法接受,那是她的全部,她的天,郑重安告诉她的一切,无异于将她心中的伟岸之人击得粉碎,自尊心极强的她怎么容忍得了这样的打击,崩溃之下自杀了。
秦鹤只看到了父亲被杀,以为郑重安是为了城主之位,其实这里面的缘由纠葛,他根本不清楚。
所以他报复郑重安,囚禁他的儿子,不愧疚,甚至理所应当,在外人看来,他做的没错,甚至会拍手称快,毕竟是杀父仇人的儿子,不需要在意他的心情。
大概还觉得让郑之南当他的枕边人是郑之南的荣幸,不然的话估计早死了,但他现在愿意留下他的一条命,而郑之南该感恩戴德才对。
秦鹤走到郑之南的面前,像从前那样挑起他的下巴,但郑之南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乖乖顺从,他直接打掉秦鹤的手。
“别碰我。”
秦鹤看了看自己被打开的手,似乎是没想到之前在他面前乖得跟只兔子一样的家伙竟然在违逆他。
他又伸手去抚摸郑之南的脸颊,郑之南再次躲开,甚至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秦鹤不在意,并且走近一步对郑之南说:“欢迎回来。”
郑之南厌恶的看着秦鹤说:“你真恶心。”
秦鹤眸色淡淡的看着郑之南说:“你变得很放肆,难道是在北境城被别人养坏了吗?还是你舍不得离开他?”秦鹤不觉得郑之南会喜欢上赫连烈,毕竟从前他那么厌恶对方。
结果,秦鹤没想到郑之南抱着臂,高高在上的说:“那是我不了解他,了解后我发现他可比有些人坦荡多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虽然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
“有些人?”
“他比你可爱,比你讨我喜欢。”郑之南说完,挑衅的看着秦鹤,还笑了笑。
“很可惜,你现在在我身边,不是他身边。”
秦鹤握住郑之南挥过来的手腕,让他不能打到他,然后对他说:“在外面玩了那么久,一回来就挥爪子?”
郑之南继续挑衅秦鹤:“真后悔当初在他向你要我的时候没有答应他,我宁愿和他在一起,也不想留在你的身边,看到你我就嫌恶心。”
秦鹤将郑之南的双手牢牢禁锢在背后,逼他与他对视,然后吻他的脸,他的唇。
郑子楠猛地用头砸向秦鹤,秦鹤的另一只手没入郑之南的发根,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不能继续放肆。
“郑之南,难道你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都不感到羞愧吗?你们郑家有负与我,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你现在竟然还敢理直气壮的说我恶心?最恶心的人难道不是你的父亲吗?他才是真的恶心,背信弃义,杀人夺财,风光了大半辈子,还真是后悔让他死的那么痛快,就应该让他活着,看着你被我一点点的折磨,父债子偿对吗?”
郑之南露出个笑容说:“那是因为,你父亲——该杀!”
秦鹤眼神一暗,杀气蓬勃,松开郑之南的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阴沉冰冷地说:“你再说一遍。”
郑之南毫不畏惧,继续回应:“你父亲该杀!所以我为什么要愧疚?”他话音刚落,被激怒的秦鹤额角青筋凸起,死死掐住郑之南的颈脖。
他知道自己只要再用点力就能将他掐死。
他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怎么敢?
看到郑之南面色发红,眼睛充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一脸的痛苦时,秦鹤回过神来,将郑之南甩到了床上,然后自己也走了过去,边走边解扣子。
然后冷冷的对床上被甩的头晕目眩的郑之南说:“我还可以让你更恶心。”
郑之南看到逼近过来的秦鹤,往床的另一边爬,但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被秦鹤拉了回来,然后手腕被捆住,完全动弹不得。
郑之南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会激怒秦鹤,也对现在的情况有所预料。
毕竟是好感度已经82的家伙,喜欢的人对他说出那样戳心捅肺的话,是个人都要气疯,秦鹤能保持面部依旧冷冰冰的,已经是很好的定力了。
虽然有预料,但他还是下意识表示出了恐惧。
而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可不是有心理准备就能挺过去的。
……
当他的腿被抬起来的时候,郑之南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的嗓子已经喊哑,混合着咒骂和呻/吟。
有那么一个瞬间,郑之南觉得秦鹤是要把他干死。
当秦鹤还在动作的时候,郑之南仍然在骂他。
“你会后悔今天对我做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郑之南说完后再不挣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睛望着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把真相说出来,秦鹤就算不信,也会犹疑,那么怒气也会消散,他也不必承受这些。
但他不能这个时候说,他要让秦鹤为他今天做的事情后悔,那么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才会达到他想达到的效果。
秦鹤这个时候一定因为杀父仇人这道紧箍咒压抑着自己,当真相大白时,便如洪水滔天,直接飙到百分百都有可能。
毕竟支撑秦鹤到现在的信念就是夺回云凤城,杀死郑重安,囚禁郑重安的血脉。
知道真相也意味着信念崩塌。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秦鹤抱住郑之南,在他的耳边说:“你怎么敢说这种话?最该杀的难道不是你的父亲?你见财起意,想要权力的父亲?还是说他踩着一地鲜血走到这个位置,给了你优渥的生活,所以你完全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觉得你父亲做的对?你觉得他没有错?如果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我现在对你做的事情有错,毕竟你好坏不分。”回击郑之南刚刚的话。
郑之南呵呵笑道:“你只看到了他杀了你父亲,却不知道为什么杀了他。”
秦鹤打断道:“我知道,除了为了云凤城,除了城主之位,还能是为什么?”说完,从郑之南的身上起来。
“你的父亲该杀,因为他玷污了我的姑姑,而他贵为城主,有妻有子,又是她哥哥的好兄弟,她怕没人信,不敢说,四年多后自杀了,你见过我姑姑吗?你见过的吧,她很美对吗?但是她死了,是死后留下的遗书才让我父亲知道真相,你说,你父亲该不该杀?杀的好不好?哈哈哈哈哈——”郑之南说完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秦鹤厉声道:“你胡说!”
“我胡说?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自杀吗?因为她最爱的丈夫竟然背着他看上了别的姑娘,那个口口声声最爱她的男人,竟然干了这种龌龊事,对象还是他最好兄弟的妹妹,简直泯灭人性,禽兽不如,她接受不了,所以自杀了,你可以回忆一下,她死的时候,手里是不是拿了一张纸,那张纸就是我父亲扔给她看的遗书,我姑姑的遗书,上面还有她的泪,我父亲唯一的妹妹,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死了。”
“不可能……”秦鹤不愿意相信郑之南的话,认为他在说谎,可是信,信……秦鹤回想当年那一幕,母亲手里,是不是有一张纸?
好像……真的有……
一定是幻觉,这不是真的。
“呵呵……你母亲大概想不到,老公禽兽不如,儿子也是个禽兽,你母亲走的好啊,不然得被你活活气死,所以,你觉得你父亲该不该杀?你觉得是谁好坏不分?是谁该死?你父亲该死,你也该死!”郑之南连续插刀,不带停的,看着秦鹤本来还从容的脸上青青白白,眼神里都是挣扎,忍不住笑出了声,“真可笑,太可笑了。”
或许是被郑之南的笑声影响,秦鹤眼神恢复了清明和从容,他将郑之南抱起来往浴室走,一边走一边否决刚刚郑之南说的所有话。
“你的谎话编的不错,不过我不相信,别妄想推翻我所有的付出。”
郑之南只是冷笑,没有再辩驳什么。
因为他知道,秦鹤此时只是在伪装镇定,他的心已经乱了。
当水从头冲下来的时候,郑之南看着镇定自若的秦鹤,伸出手去摸他苍白的脸,这张脸很精致,坚毅又英俊,可是这一刻,郑之南有点同情这个男人。
他刚刚的话已经将他动摇,而他接下来的话可以直接摧毁他。
伴随着水流的哗啦啦声,郑之南对秦鹤说:“你想看看那封遗书吗?我父亲一直没丢过,你认识泊叔吧?是他告诉我的真相,在此之前,我的确愧疚不安,以为我的父亲真的为了夺权可以做到如此狠毒,所以在我没有离开你之前,我都一直压抑着自己,就当自己所承受的只是在赎罪,或许有过不甘,却从未违抗过你,但现在我知道真相了,你也应该知道,因为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你得接受良心的拷问,那封遗书在书房的暗格里,我父亲一直很好的保存着,时刻告诉自己,有些人的确该死,他无须感到愧疚和难过,该难过的是他在妹妹这件事上没能好好保护好她才对,不过他最后还是帮她报仇了,真好对吗?书架左边第三个暗格,很窄,只容纳的下一封信,所以你们的人应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封信的存在,你可以去看看。”
秦鹤与郑之南对视,看着微微含笑,眼中带着冷意的郑之南,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信,可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动摇着他。
水流冲刷着郑之南的身体,还有腿上的血迹和污迹。
冷冷的看着秦鹤披上浴袍走出去。
他不知道秦鹤会不会去书房找那封信。
但他知道,总有一天,秦鹤会去看那封信。
真好玩。
真刺激。
好期待他看完那封遗书后的神情,是悲是喜亦或者是痛苦。
当郑之南在与秦鹤交锋的时候,赫连烈手下查出来的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个方向。
云凤城,秦鹤。
郑之南是被秦鹤掳走的。
一脸阴沉的赫连烈心情从未如此糟糕过。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以堂而皇之的过去抢人。
可云凤城秦鹤,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郑之南本来就是他的,原来秦鹤竟然布局到如此地步,甚至从未声张一丝一毫,更没有向外界透出来郑之南已经逃走,为的就是让想要得到郑之南的人无法找到借口去抢过来。
其他人,赫连烈可以藐视对方,竟然敢抢他的人,然后毫不犹豫的夺回来。
可秦鹤……
从前赫连烈从未想过要得罪秦鹤,他有手段有谋略,短短一年就将云凤城和月裳城合并管辖,下面投靠他的小城更是不知凡几,手中掌握着各种硬通货,以及诱人的兵/工厂,之前还忌惮云凤城的铁矿,现在直接收入囊中,简直如虎添翼。
赫连烈也很欣赏这样的存在,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与他平起平坐。
他不仅没想过要得罪秦鹤,更没有想过要为了一个情人而得罪这样的人。
可现在,想象着被秦鹤如何对待的郑之南,想象着他被别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他的心就像是有人扔了一把火,还浇上了汽油。
整个人都非常狂躁,暴戾。
想杀人。
想把郑之南再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