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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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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凌汐他们到义王府的时候, 府门紧闭,门口的侍卫见是三名陌生女子前来, 便一把拦住了他们。

    义王府之前每天都有不少女子前来,以至于王府前的街道交通堵塞, 不得已之下赵桀向圣上讨了一道圣旨,明令禁止若无要紧之事不得靠近义王府, 若是再次造成交通堵塞所有在场的人便会被抓进大牢, 汴京的女子们这才收敛了许多。

    门口的侍卫见史凌汐他们过来的时候,以为他们是不知道行情的外地姑娘,便一门心思忙着赶他们走。

    “等等, 我们是真的有事找你家王爷。”史凌汐怎么甘心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却被拒之门外呢,自然是拉住其中一个侍卫哀求道。

    侍卫这才仔细盯着他们三人又瞧了几眼,似是想起什么他拽拽身旁的侍卫低声道:“这几位姑娘莫不是王爷说的眉山城的客人?”

    记得王爷中秋节后回京的时候念叨着说在眉山城遇见了知音,后来王爷每次出去喝酒回来, 他们都能多少听见王爷对刘乾说起眉山这几个字, 不觉也就记在了心上。

    “没错, 我们是从眉山来的。”史凌汐隐约听见他们说道眉山两字,料想定然是赵桀回京之后有说起在眉山的事情, 便赶忙出声说道。

    “这……”两名侍卫有些为难的互看了一眼,随即无奈道:“王爷清早出了门,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如几位姑娘留下姓名, 等王爷回来我们也好向他禀报。”

    史凌汐看了身旁的苏轸和王弗一眼, 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难道你们王爷出门前就没说过要去哪里吗?”

    两名侍卫一愣, 其中一位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道:“我好像听见他说繁台?”

    史凌汐闻言一怔,繁台?难道是汴京八景之一‘繁台春色’里的繁台吗?

    “你们知道繁台在哪个方向吗?”就在史凌汐暗自思索的时候,一旁的王弗开口问道。

    侍卫点点头,指指东南方:“沿着街直走左拐然后再直走,看见一排柳树旁的高台就是了。”

    “谢了。”几个人跟门口的侍卫道了谢,这才往繁台的方向走去。

    路上看见卖小食的小吃摊,史凌汐忍不住停下来买了几块糕点,几个人拿着糕点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汴京城的东南边,穿过面前一排杨柳树后,已经可以听见嘈杂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三人抬眼望去,却不禁一愣。面前的高台长约百米,直直延伸到远处的林木之中,正值春季,周围的桃树、李树已经含苞待放,有些已经开了花,高台旁的杨柳也长出了新芽,随着微风摆动。

    放眼望去繁台被裹在一片春意之中,半空中回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史凌汐看了眼身旁的苏轸和王弗,他们也正望着她,很明显他们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凌汐,义王真的会在这里吗?”听这声音也知道繁台上有不少百姓,义王贵为王爷,怎么可能混迹在诸多百姓之中,如果他真的在里面,那百姓们也不可能像如今这般自在欢笑,定然是会有些拘谨才是。

    “我们还是先上去看看吧。”史凌汐这么说着,苏轸和王弗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来一趟,再怎么说‘繁台春色’也是汴京八景之一,她既然来了也该见识见识才是。

    史凌汐这么想着登上台子的步伐便更加坚定了许多,王弗和苏轸跟在她身后上了繁台。

    刚一上去,他们便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繁台之上,人们三五成群,将带来的垫子铺在台上,席地而坐,不少人还带了小菜和酒。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更令他们吃惊的是不远处还有歌舞和戏曲表演,人们边吃着美食,赏着美景,看着表演,可以说是十分惬意了。

    史凌汐此时脑海中冒出两个字‘春游’,这汴京的百姓们在繁台赏景的样子,可不就像现代人出去春游一样吗?

    不同的是,他们的春游似乎规模更大,种类更多样。

    ******

    “刘乾,你为何坐的那么拘谨?”赵桀此时正坐在繁台的一处,和刘乾面对面坐着。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刘乾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一起坐下,好不容易命令他坐下了,他看见他那表情,他更是难受了。

    “王爷,属下还是站起来更舒服。”刘乾说着又站起身来,赵桀无奈的伸手拉他,一抬眼正看见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史凌汐和苏轸他们渐渐走近,这才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小妹、凌汐,你们来汴京了?”赵桀声音一出,原本正准备往前走的苏轸和史凌汐都是一怔,随即转头望去却愣住了。

    面前这个一袭布衣打扮的男人,若不是眉宇间气度不能掩饰,他们还真不敢认他就是当今义王。

    “义王殿下,可算找到你了。”史凌汐这么说着朝他们走近了几步,刘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史凌汐这才想起他们如今是在人数众多的繁台之上,赶忙捂住了嘴。

    “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可还好?”等到几人坐下来后,赵桀便淡笑着问道。

    苏轸和史凌汐点了点头,又指向一旁的王弗道:“对了,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大嫂王弗。”

    赵桀闻言对着她礼貌的点点头,王弗也是一笑,轻轻拽拽身旁史凌汐的衣袖,见她侧过身来才低声道:“这义王果真相貌堂堂,和小妹可以说是十分相配了。”

    “是吧?”史凌汐有些得意的反问了一句,她就知道她的眼光不会错,如今连王弗都这么说,那就更加不会错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汴京的?”赵桀见几人闷着不说话又继续问道。

    “我们是昨天刚到汴京,今天爹、大哥和子由去拜见欧阳大人了,我们就上街来看看。”苏轸这么说着,赵桀眼中一黯,本以为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是专程来找他的,没想到却是他自作多情了。

    “其实我们刚才去王府找你,你不在,然后才过来繁台找你的。”史凌汐看出了赵桀眼中的失望,赶忙出声解释道。

    “亏你们居然知道来繁台找我。”赵桀闻言又恢复了神采,不过他们能找到繁台他确实是挺吃惊的。

    “这要多亏你门口的两个侍卫了,如果不是他们偶然听见你提到繁台,我们大概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苏轸这么说着,见赵桀对她一笑,赶忙低下了头。

    “义王殿下,你胆子可真大,居然到人这么多的地方来玩?”史凌汐说着有些佩服的瞥了他一眼,虽然如今他和刘乾都是一袭布衣在身,但毕竟他贵为王爷,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担待不起的。

    “玩?”赵桀闻言一挑眉,他是很想玩没错,事实上在京城人眼中他也的的确确是一位贪玩的王爷,但又有谁知道他贪玩的背后隐藏着的真实呢?

    史凌汐见赵桀话中有话,正想再问下去,却被苏轸拽住了衣袖,这才悻悻的住了嘴。

    “这繁台春色可是汴京的八景之一,你们既然来了,便好好欣赏一番才是。”赵桀说着指指台下不远处,站在繁台从上往下看,更觉得绿意正浓,清风袭来带起阵阵花香,就连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种香甜的味道。

    “这里的柳树长得可真好。”苏轸看了看台下成排的柳树,忍不住感叹道。刚才在台下便觉得柳树枝叶繁茂,如今从台上望去更觉得柳枝飞舞,春意盎然。

    “要说柳树,那你们应该去看看隋堤的杨柳。”赵桀说着,一旁的刘乾了然的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吧。”

    “啊?”史凌汐他们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我带你们去看看隋堤的杨柳。”赵桀唇角一勾,淡淡说道。

    三人都是一愣,随即史凌汐想到他口中的‘隋堤烟柳’不也正是汴京八景之一吗?

    看样子今天出来这一趟真是值了,不仅找到了赵桀,还看了传说中的两处美景。

    说起隋堤烟柳,史凌汐也并不陌生。

    唐代诗人白居易曾经作了一首诗《隋堤柳》里面写道:“西至黄河东至淮,绿影一千三百里,大业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烟絮如雪。”

    隋堤沿着汴河筑造的,故而也称作‘汴河之堤’。在北宋隋堤不仅为南北交通提供了便利,隋堤上遍植的杨柳,春天一到,风微微吹起之时,柳絮飞舞,如同飘雪,傍晚时分柳树被夕阳的余光映照之时,影子相叠,朦胧之中,如同一幅风景画一般,因而便有了‘隋堤烟柳’这一称呼。

    几个人先在饭馆里吃了一顿饭,又等赵桀和刘乾回府换了衣服,这才一同出发去了隋堤。

    他们到达隋堤的时候正值傍晚,夕阳西下,桔色的余光映照在堤上的杨柳之上,柳树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微风拂来,吹起几人的发丝,隋堤上的柳枝随风飞舞,仿佛跳着一场动人的舞蹈。

    看到如此美景,史凌汐不由在心中感叹: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造物主,这天然的美景看上去果真更令人觉得震撼。

    苏轸和王弗也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美景,他们之前待在闺中,很少出门,如今到了京城才发现,原来天地之大,之前他们的所见所闻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苏轸这么想着看向一旁的赵桀,刚要道谢,却见他望着这堤上的柳树发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便没有说出口。

    半晌,当天色渐暗之时,赵桀才恍然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三人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若是下次有机会叫上子澹、子由一起去看看另外的汴京美景。”

    “好。”史凌汐回的迅速,同时瞥了一眼身旁一语不发的苏轸,虽说照目前看来二姐和义王似乎没什么进展,不过她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他们还有机会见面,一切就都还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