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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蜡人张的尸体扛着,整个人彻底的迷糊了,任由他扛着我四处走。穿过坟地,进入荒山,四周漆黑一片。而躺在蜡人张的*上,我时不时喊了他一声,他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有些朦胧了,似乎进入了黎明。这时候,我们的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个村落。蜡人张的尸体扛着我,一步步的朝着那个村落走去。
当村子里传出一片狗吠声的时候,蜡人张跌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我就躺在他的尸体旁边,转头看了他的脸一眼,只见他睁着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四周全部都长满了尸斑。
天渐渐的亮了,我躺在地上,眼看着村子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当天空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一个挑着扁担的村民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这村民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我们了,他当时就紧张了起来,一边盯着我们看,一边缓缓的靠近。当他走到我和蜡人张的身边时,猛然间瞪起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蜡人张。
然后,我看到他那张脸在迅速的发生变化,变得扭曲而恐怖。最后,他发出了一声大叫:“啊。”
他转身一脚将水桶给踢到在地,然后在村子里面狂奔了起来。
这一声叫喊声一出,整个村子又是一连串的狗吠声响起。过了一会,整个村子开始沸腾了起来,跑出了一大伙的村民。
这些村民手里均拿着刀子和锄头之类的工具,朝着我们狂奔了过来。
最终,这些村民在离我和蜡人张还有十来米的地方停下,却死活不敢靠近。我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心里头浮出一股无力感。
有村民指着我大骂了起来:“你们究竟是什么怪物?竟敢在这里作祟?”
其余的村民跟着起哄:“打死这怪物,打死他。”
有人起哄,其余村民跟着接嘴,然后他们朝他们涌了上来。不过刚走了几步,这些村民又满脸恐惧,口吞唾沫的停下了。
其中一个村民最为夸张,只见他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缩着身子,一手则发抖的拿刀朝我指着。我见他脸色大变了好几次,但就是没有勇气冲上来。
其实我此刻的样子的确是足够奇怪的,试想一下,一具蜡像,居然长着一颗活人的脑袋。
犹犹豫豫的好一阵子,这些村民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扛着武器来把我砸死。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大汉,他手里扛着锄头,一边冲一边大叫着给自己壮胆。冲到我面前,他扛起锄头就要砸。
这会,我*非常虚弱,说话也说不大声。我用尽自己浑身力气大喊了一声:“等等。”
此话一出,这大汉脸色大变。他没有将锄头砸下来,而是一把将锄头给仍在了地上,随后撒腿就跑:“我的妈呀,还怪物还会说话。”
其余的人原本也是要冲上来的,但是一瞬间一个个也是满脸惊恐,*猛的就是一缩。
接着,这伙村民相互推搡着,犹豫了好一阵子,从他们之中走出来一个年岁稍大的老人。这老人约莫八十来岁,长得很是消瘦,在村里约莫有些地位。
老者站在原地盯着我看,同样不敢靠近。他指着我,用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声的说:“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咋,咋跑我们村里来捣乱了?”
我对老者说:“我不是怪物,我是一个大活人,只是中了邪术,*变成了蜡像。”
老者大骂了起来:“还敢妖言惑众,不是怪物你怎么长的这么奇怪?”
这时候,他们之中又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来。这青年穿着一身校服,八成是放学回家的学生。这学生看上去虽然害怕,但是比较机智。他对我说:“你说你是大活人,那现在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我说:“你随便问吧,只要你们肯相信我。”
那青年说:“是人都有身份和家庭住址,你报给我们听听看。”
我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松懈了一些,然后说了起来:“我叫李曦.”
说完以后,这青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似乎有些相信了。他又问:“你是在哪里上学?学的什么专业?”
我接下来,又将自己的学校和所学专业一股脑儿全部报了出来。当我说完这些之后,村民们脸色齐刷刷的一变,都缓和了不少。而且,在不自觉中,他们在朝我靠近。
不过还是有人怀疑:“他说的都没错,但是这还是不能证明他就是活人,既然大家做不了主,我们请张大师出来看看。”
有人争论了起来:“可是张大师是高人,我们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去找他,只怕会打扰到他的清修。”
“那你说说要怎么办?”
最终,在推推搡搡中,他们还是决定带我去找一个叫张大师的人。顺带,这些人将蜡人张的尸体也抬走了。
这些人还是非常惧怕我,所以他们找来了一张被单,用被单将我包裹,又找来了几根目光从被单穿过去,这才敢将我抬走。
不多时,我被他们抬到了村子的最高处,只见那里居然有一所道馆,道馆古色古香,往外飘着一阵烟雾,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到了道馆前面,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将我放在地上,然后对着道馆虔诚的跪拜。
“张大师,我们不得已才打扰,望你看在我们村虔诚供奉的份上,出来帮帮我们吧。”所有的人都念叨了起来,但就是没有人进道馆里去。
眼见他们这样,我更觉得这道馆神秘异常。当他们念叨到第五次的时候,道馆的门忽然打开了,从那道馆之中,飘出更加浓稠的烟雾来,几乎将整个道馆淹没。
而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就在那扇门里一动不动的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一件长袍,站在门里朝外张望。过了一会,他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动作看上去很是飘逸。
我在这时看得清楚,这个人头发一片花白,梳得整整齐齐。而让我惊讶的是,那人居然长着一张非常年轻的脸。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
村民们见到那人从道馆中走出,纷纷跪拜起来,嘴里齐齐喊道:“张大师。”
从道馆中走出那人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冷静的问了声何事滋扰。村民们指着我,哭天喊地的说了起来。
我在这时盯着这个人仔细的看了起来,这就是村民们说的张大师?果真是一副高人的样子。而此刻,村民们所谓的那个张大师也同样注意到了我。在村民们惊慌的哭喊声中,张大师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
初开始,他的表情异常的冷静。可是走得近一些,我发现他脸色已经微微发生了变化。走到我面前,张大师忽然蹲了下来,嘴里居然开始念咒,手上更出现了一张符纸。
那符纸猛的燃烧了起来,化为灰烬。而整个道馆,刮起了一阵猛烈的寒风。我听到他嘴里嘀咕了一声:“这不是蜡人张的蜡人术吗?”
我在听到他的嘀咕声时,心中猛的一喜。看来,这家伙果真是有点真本事的。仅仅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中了蜡人张的蜡人术。
更让我意外的是,张大师在嘀咕完之后径直站起身来,忽的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圆形物体。这圆形物体,正是一个罗盘。
张大师口中不停念咒,手不断的结印。忽然,他朝着罗盘一指,那脸色更是一变。
他忽然一手朝我指了过来,对那些村民说:“把他抬上,跟我来。”
见到张大师发话,村民们齐齐的站起,这一刻对我居然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直接围拢过来,抬起我就走。
有人在一旁问:“张大师啊,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我们要怎么处置?”
张大师摇了摇头:“你们别问了,这事由我来处置。”
没有人再问张大师了,所有的村民在走动时都离着张大师至少两米的距离。可见,这里的人对这张大师是多么的尊重。
而在这时,我却听到张大师嘴里在嘀咕,嘴里一直念着蜡人张的名字。我在这时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张大师闻声低头看我,我问道:“张大师认识蜡人张吗?”
张大师脸色微微变了变,点了点头。我却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前那副冷静的模样荡然无存。我说:“张大师在担心什么?”
张大师摇头:“没什么,只是时间只怕有些来不及了。”
很快,村民们抬着我来到了村中一栋房屋前。这房屋前,此刻围了一伙人,而房屋的院子里面放着几张椅子,蜡人张已经僵硬的尸体此刻就摆放在椅子上。
见张大师来了,围在院子里的人忙散开,接着默不作声。
到了院子以后,张大师对众人一挥手,我便被放到了地上。而那个张大师则走向了蜡人张的尸体,围着他的尸体转了起来。许久,张大师不停的摇头叹息,问四周的村民:“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他尸体的?”
村民回答:“早上,早上就发现他的尸体倒在村口。”
张大师满脸沮丧:“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来叫我。”
我一听张大师这话,不禁愣了一下神。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蜡人张还有救?
想到这,我死劲的喊了一声张大师。那张大师回过了头,朝我走了过来。而我,则将蜡人张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完以后,我重复了一句:“这蜡人张在几天前就死了,是昨天才来到这个村子的。”
张大师再次摇头:“他还没有死啊,至少今天早上之前,没有死。不过现在,差不多是真死了。”
我愣了愣:“没有死?怎么可能?”
张大师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我。我在这时,却真的觉得有点惊讶了。人都变成这样了,他居然跟我说没死,究竟是这人道法高深莫测,还是在胡言乱语?
没等我怀疑呢,张大师嘀咕了一声:“没法子了,我只能试一试,能不能救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话间,张大师转身让几个村民搬来了一张桌子,他则将一块黄布蒙在桌子上,架起了一个法坛。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碗,碗中分别装着水、米、鸡血,除此以外,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香灰炉,炉子里插着香。
张大师口中念着口诀,接着绕着法坛有规则的走了起来。随后我看到他手势不停的变幻,不停的结印,那口中的咒语也是不停的变幻着,看得我眼花缭乱。
就在这时,桌子无端抖动了起来,碗中的米粒正在那碗中跳动不停,水荡起了阵阵波纹。张大师抓起一把米朝半空中一撒,手中舞动桃木剑。那些米落地之后,居然仍在地上不停的跳动。
这时候,我看见张大师脸色大变。我能看出,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张大师接下来又做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手势,我一个也没看懂。最后他将一张符插在桃木剑上,手一抖,那符纸便无火自燃起来。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被一阵烟雾笼罩了,空气中更是飘荡着一层纸灰,地上满目的狼藉。
我朝张大师的脸看去,只见他此刻是满头大汗。
他忽然转过身来,冲众人点了点头,最终我和蜡人张都被村民抬起,放进了一间屋子里。张大师将村民们都赶走了,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似乎准备跟我长谈。
“你是蜡人张什么人?”
我抬头看了张大师一眼,如实将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张大师皱起了眉头:“以我对蜡人张的了解,他如果真要对你使用蜡人术,你现在早就已经全身变成蜡人了,哪里还会给你留下一颗头。”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
张大师摇头,没有回答我。这时候,我又忍不住问:“张大师刚刚说蜡人张没有死,是真的吗?”
张大师摇头:“之前确实没有死,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张大师不说话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蜡人张的尸体看着。我问了他一声蜡人张还能不能活过来,张大师仍旧摇头,叹气。
夜很快深了,张大师点起了一盏蜡烛。烛光摇晃,照在蜡人张的*上,异常的诡异。
而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我看到蜡人张的尸体居然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似乎想要爬起来。
我愣了愣神,险些没反应过来。只见蜡人张那张脸仍旧面无表情,但是他肢体给给人一种无比痛苦,使出了全力的感觉。他似乎是在挣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像是*没有了力气,无论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
这画面极其的恐怖,但我心里头更多的则是震撼。
而就在这时,张大师同样也发现了这一幕。我看到他满脸惊讶,他眉头居然在一跳一跳的。我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眼前蜡人张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料。
突然,张大师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然后冲向蜡人张,并将蜡人张摁在了地上。随后,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停的结印的同时,分别摁向蜡人张的额头和双肩。
张大师一把将蜡人张扶了起来,将其靠在墙壁上,随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念完了一长段咒语之后,猛的一下张天师的指尖居然出现了一团火苗。
张天师盯着那团火苗,继续不停的念咒,火苗越烧越旺。这个时候,他又伸出左手往那火苗中一抓,火苗一分为三。
原本火苗烧的很旺,但是分为三份之后,火苗弱了不少。张大师继续念咒,那三簇火苗就如同顽皮的孩子一般,居然有股力量在跟张大师斗争。
但是最终,三簇火苗又一次烧了起来,直接烧成了熊熊烈火。张大师猛的一跺脚,手狠狠的朝着蜡人张的额头一拍,那火苗直接被拍进了蜡人张的额头里面。
接着,张大师抓着另外两簇火苗往蜡人张双肩拍去,只见一股热气奔腾而起,两簇火苗被张大师拍进了蜡人张的双肩。
这个时候,张大师终于收了手,气喘吁吁。
我盯着那几簇火苗看着,心里隐约觉得惊讶。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几簇火苗正是蜡人张的本命火。俗话说人死如灯灭,说的就是人身上的本命灯。
人身上有三把火,分别位于双肩和头顶,三盏灯的明亮程度代表一个人生命力的旺盛与否。当人死的时候,三把火都会熄灭。
而这张大师,居然可以从蜡人张身上引出三把火来,并将三把火再次烧大,这着实让人有些惊讶啊。
做完这一切,张大师已经气喘吁吁,他走了回来,坐在了椅子上,满头是汗。我在一旁问道:“他怎么样了?”
张大师皱起眉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顽强,我原以为他熬不到现在,没想到他居然挺住了,幸亏他本命火还没完全熄灭,否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听到张大师说蜡人张有救,我心里头忽然激动了起来。
张大师却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好你个蜡人张,我平生没服过几个人,今天算是服了你了,居然可以对自己使用傀儡术起死回生。”
我愣了愣:“对自己使用傀儡术?”
张大师点了点头:“你之前不是看到蜡人张像是被控尸了一样走路吗?那其实是他对自己使用了傀儡术,自己控制自己。”
我说:“这可能吗?”
张大师说:“以前我也觉得不可能,并且这傀儡术我也会,但是我就做不到对自己使用傀儡术。可今天见到了蜡人张,我算是彻底的信了。这蜡人张多年以来,一直被人追捕,但是从来没有落网,可见这人逃命的本领之高啊。”
听张大师这么说起来,我心里头也是震撼无比。傀儡术,我也略知一二,但是从来也没听过谁说对自己使用傀儡术的。
我顿时明白了,当时我还以为蜡人张是被控了尸,动作那么的奇怪。并且,这家伙居然还会把我扛到了这里。
张大师不再继续说了,我们两人都一动不动的盯着蜡人张,心里的震撼不言而喻。
这会,蜡人张仍旧一动不动的靠在墙壁上,整个人看上去仍旧丝毫没有生气。我忍不住问张天师:“他是不是真没事了?”
张天师摇头,他站了起来走向蜡人张。接着,他一把掀开蜡人张的衣服。
就在那一刻,我彻底的震惊了。
只见蜡人张的身上,居然全身变成了黑褐色,就好像被涂了一层干枯的血液一般。张天师摇头:“我能点燃他的命灯,却没法帮他驱这蛇毒,要是他身上毒液不除,他命灯迟早会灭,一样难逃一死。”
“蛇毒?”当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赶紧自己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大师说:“没错,就是蛇毒。而且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他不止被一条蛇撕咬过。并且.”
说话间,张天师突然又掀开蜡人张*的衣服。就在那衣服被掀开的一刹那,只见蜡人张的双肩居然满是干涸的血液,那*上居然有两个小指粗细的牙印。
张天师不停摇头:“这两个牙印明显不是普通的蛇能造成的,只怕是一条成了精的蛇精才能咬出来的。”
没错,张天师说到重点了。蜡人张*上的牙印,正是那条蛇精咬出来的。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幕画面,蜡人张身在一大群蛇之中,这些蛇扭曲着朝着蜡人张游了过去,蜡人张控制着一团人形的蜡在这些蛇之间游走,许多蛇在顷刻之间变成了蜡蛇,但是有更多的蛇冲向了蜡人张,咬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朝蜡人张爬了过来,爬到蜡人张的面前,一口朝蜡人张的*咬了下去。
当我想起这一副画面的时候,只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股难以克制的不解和恐浮上心头。
蜡人张为什么要只身一人前往捕捉那只蛇精?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蜡人张给我说过的那句话来:“你不是想要极阴之血吗?”
蜡人张跟我说起过极阴之血,他知道我需要极阴之血。莫非.我的心瞬间乱了,一种我认为完全不可能的答案,此刻居然从我心头冒了出来。
莫非这蜡人张是去帮我取极阴之血不成?
可是这实在是太让我疑惑了,有三个字在我心里冒了出来。为什么?
这时张大师放下了蜡人张的衣服,蜡人张继续紧闭着眼睛。那双苍老的脸也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的生气。
我隐约感觉到,蜡人张兴许真的撑不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