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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奇惊魂未定,就见一道道的黑影突然出现,悄无声息地抹掉了自己护卫的脖子。
方子奇的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待看清楚了来人的真容之后,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想要逃。
“去哪儿?”
自半空中传来一道带有三分打趣,三分恼意的声音传来,方子奇瞬间就怂了。
奇然冷笑一声,“好一个方家的九公子呀,竟然是一个专行这等猥琐龌龊之事的小人。”
方子奇倒是想要强硬起来。
可是看着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当真是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了。
“好汉饶命!饶命呀!”
苏白一个旋身下来,那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逍,逍遥公子!”
方子奇的声音发颤,脸色发白。
谁曾想到,一个废物,竟然会跟逍遥公子这样的大人物有牵扯?
“连本尊的女人都敢动,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一刻,方子奇的眼睛倏地瞪大,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再然后,就亲眼看到云暖站在了逍遥公子的身侧,还十分亲昵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方子奇的嘴巴微张,眼神闪烁了几下之后,似乎是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跑!
可惜了,别说是逍遥公子了,就算是只有奇然在,他也不可能逃得掉!
当方子奇猛地一下子收住脚步的时候,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部,已是鲜血淋漓。
砰!
倒地气绝。
“这个方子奇,当真是有些恶心。真是什么心思也敢有。”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来去匆匆,没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便是方子奇之前绑人时的麻袋,也被人给扔到了山崖下。
方子墨是在院子里闲逛时,偶然间听到了方家护卫的对话,这才惊觉不妙。
未曾惊动阮家人,直接就追了出去。
待他赶到时,早已没了云暖的踪迹。
看着地上的那些尸体,方子墨暗暗叫糟。
“公子,找到九公子了。”
借着月光,看到方子奇倒在了血汩之中。
对此,方子墨也只是微微阖了阖眼,却没有半分的同情之色。
这里是王城。
烈国三大世家的威名是白叫的?
他竟然敢去劫持云家大小姐,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如今也好,送上了他的性命,也算是让自己少了一些麻烦。
“你们两个将尸体带上,火速送回去。”
其中一人微愣,“公子,是送回咱们方家,还是送到阮家?”
回答他的,是方子墨的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
两人诚惶诚恐,不敢再问。
方子墨负手站于一侧,出师不利呀!
他们的目的,原本就是那把高月琴。
可是如今,琴没有拿到,反倒害得九弟出事。
而且,现场这般干净,他们就算是想要去云家要个说法,都没有立场。
怎么说?
说他们方家人夜晚劫持云大小姐,所以才被杀了?
如此一来,方子奇死了,也还得落下一个猥琐小人的恶名。
方子墨神色平静地回到了阮家。
就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对于方子奇的事情,他已经传音给了远在老家的父亲。
父亲给出的指令很简单,只说方家有急事待处理,已命方子奇火速回返。
意思很明显,绝对不能曝出,方子奇死在了外面的真相。
这是为了方家的名声,也是为了整个大计。
方子墨与其父亲传音之时,云暖和苏白就在附近。
云暖以音为屏,设置了禁制。
两人的气息波动完全自如,外面的人,也不会有半分的察觉。
对于自己的禁制水平,云暖表示很满意。
“苏白,这方家人还真是出奇地冷静。好像出事的压根儿就不是他们家人似的。”
“这种人,才可怕。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云暖一噎,多少又有些担忧了。
“方子墨猜到肯定是我们云家动的手,你说,他会不会再找机会对我们云家出手?”
“暂时不会。”
云暖挑眉,“你如何知道?你不是说这种人的心性太冷,猜不出他们的下一步举动吗?”
对于她这种明显找茬的举动,苏白直接无视。
“方子墨是个聪明人。方子奇既然能折在了云府,就表示这三大世家之一的威名不是白担的。所以,短期内,他会选择观察。”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找到我们云家的弱点,或者是破绽?”
“嗯。”
确定四下无人了,云暖收了禁制。
苏白搂着她的腰,轻轻一跃,隐没在了这有些清冷的夜色之中。
虽然方子奇死了,可是云暖的心里仍然觉得有股怒气下不去。
当初阮夫人有心让她嫁给她的二儿子,这件事情,始终让云暖心里头不痛快。
最关键的是,听说阮夫人的中风症状,已经痊愈了。
不开心!
坏人什么的,就应该要受到严惩。
所以,云暖空闲了,就琢磨着应该怎么做,才能整治一下那位阮夫人。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来呢,阮家林和方子墨就又上门了。
因由嘛,还是为了那把高月琴。
“是这样,我们听闻在距离王城百里的一个小镇上,有人看到了高月,只是我等未曾亲见过,所以想请云小姐同往,也好辩认一番。”
云暖浅笑,“若是呢?是不是就可以由我带回了?”
方子墨笑得很儒雅,“这是自然,原就是云小姐的东西,自然是归云小姐带回的。”
“如此甚好。”
刚应下,宋承恩和月流风就都来了。
“暖暖,我们陪你去。”
对于月流风一进门就抢了自己的台词,宋承恩表示很不开心。
“小镇距离这里也不远,不过才百里。”
云暖的意思是,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虽然不远,可是也不能大意。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宋承恩说着,还一脸不善地在方子墨的身上看了过去。
事情敲定,宋承恩和月流风非要同去,云暖也没办法阻止。
不过这样也好,云暖很坏心地想着,免得回头阮家出了什么岔子,又说是他们几个干的!
他们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阮家就出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无非就是阮夫人身边的丫环胆大,爬了阮家主的床。
结果,阮夫人一怒之下,直接就把那个丫头给乱棍打死了。
这等小事,自然不会有人特意送消息给阮家林。
可问题是,那个丫头死后的第二天,阮家主便突然生了怪病。
请了数位名医,也不见好转。
这下子,阮夫人不淡定了。
阮家林和方子墨一行人在镇子上住了一夜之后,对这里的地形,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前面有一处拍卖行,虽然是座落在一个不起眼的镇子上,可是那家拍卖行却极有名气。”
阮家林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云暖。
似乎是在向云暖解释着什么。
宋承恩和月流风二人一左一右地护着云暖,让原本的贴身婢女小五反倒是落到了后面。
“我肚子饿了。”
云暖有些委屈地来了一句。
宋承恩立马就提议去附近的酒楼。
而阮家林和方子墨对视一眼之后,也只好陪着一起去了。
云暖吃饱喝足之后,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两位,高月琴原本就是我云暖之物,两位如此上心想要为我找回,云暖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话说地,有刻意打脸的嫌疑。
方子墨眸光微闪,“云小姐客气了。”
“风流鬼,你是见过那把高月琴的。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去帮我寻一寻了。”
月流风看到云暖对他眨眼睛,一时也摸不准她到底想干嘛。
“好,放心吧,交给我了。”
云暖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拒绝。
从酒楼出来,宋承恩就陪着云暖回客栈了。
“暖暖,可是有什么不对?”
“方家对于这把高月如此上心,无非就是想着借机据为己有。至于先前说是物归原主,也不过就是客套话罢了。届时,他们只说想要借用数日,我能说不行吗?”
这一点,宋承恩之前也想到了。
可是他又觉得,方家这样的隐世大家族,不能干出这么没脸的事情来吧。
他哪里知道,方子奇连掳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这个方子墨,明显更是难对付。
“二表哥,你没发现这里有些怪异吗?”
“嗯?”
“这个镇子上的人,大多都是武力值不低的。可是却偏偏做着一些个不起眼的营生。”
宋承恩眯眼,听到表妹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这镇子上透着几分诡异。
镇子名为玲珑镇,听闻是五六十年前才慢慢地建立起来的。
起初,这里也就是一片荒地。
如今这镇子上的人口,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两三千人了。
想到今天在外面闲逛了一圈,的确是发现会武之人居于多数。
“暖暖是觉得这里另有秘密?”
“我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冲着拍卖行来的。可是今日又走走转转,才发现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都长了。彼此之间也都很熟络。”
宋承恩点头,的确如此。
“我再让人去打听打听。”
宋承恩一走,小五立马就凑了过来。
“小姐,您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武力值都不低的?”
小五有些懵,她先前逛街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这一点。
奇然抱臂靠着柱子站了,语气中有些鄙夷。
“你眼里就只有那些吃的,哪里还能看到其它的?”
被鄙视的感觉,当真是令人不爽。
小五气愤地哼了一声,“那你之前发现了?”
奇然转开脸,懒得理她。
云暖挑眉,既然这个镇子透着几分诡异,那么,她倒是不介意多待几天了。
感觉自从云瑾明出事之后,她都好久没有遇到有趣的事情了。
入夜,躺在床上浅睡的云暖,募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便是苏白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来了?”
“这个镇子上有玄水珠的味道。”
“嗯?”
云暖一脸茫然,玄水珠?
那是什么东西?
“暖暖,若是能得到此物,你修炼轻功,便指日可待了。”
云暖的脸色一喜,语气里控制不住的激动,“当真?”
“为师怎会骗你?”
“可是这玄水珠是什么东东?”
云暖从未曾听说过有玄水珠这么一件宝物的。
所谓的天材地宝,她自认都是能如数家珍的。
可是这一件……
“玄水珠的来历,我回头再与你细说。你只要知道,若是能得到此物,你不仅可以修炼轻功,还可以将你之前受损的筋脉修复得更为正常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可以修习其它的功法了?”
这一次,苏白摇头了。
“除了音幻功,你不可能再修习其它的武技了。”
对此,云暖倒也不曾表现出有多失望的样子。
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只要是能修习轻功,那么于她而言,就已经是极好的消息了。
“这个东西,什么味道?”
云暖沉思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么大的一个镇子,竟然能闻出一颗珠子的味道来。
苏白这鼻子,也真是没谁了。
估计连大白都得甘拜下风。
苏白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也不能说是味道,应该说是玄水珠的气息。”
云暖眼睛瞪大,能让苏白如此兴奋的,必然是绝佳的东西。
“寻常人,是感觉不到它的气息的。”
云暖的明眸流转,“您是担心,方子墨和阮家林来此的真正目的,不是高月,而是这玄水珠?”
苏白点头。
“若是能服下此珠,还可不惧炎热。”
云暖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简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宝贝了。
“若是他们是奔着玄水珠来的,又为何要将我们几个也诱骗而来?”
苏白勾唇,笑得有几分凉薄。
“只怕他们早有察觉,奈何却取不得此珠。所以,只怕他们早就存了强抢的心思。”
云暖的心头一惊,“师父的意思是说,他们想要强抢玄水珠,然后让我们留在这里当替罪羊?”
“如果他们也发现了玄水珠,那么,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这个。”
云暖气得咬牙,“混蛋!”
苏白抬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急什么?”
云暖哎哟了一声,然后眼神中带有几分控诉地看着他。
“想要拿玄水珠,又岂会那般容易?”
看到苏白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云暖十分地淡定了。
她就应该相信,只要有苏白在,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他们应该还没有确定好玄水珠所处的具体方位。接下来,咱们不如就将计就计?”
云暖立马来了精神,有好玩儿的事情,自然不能少了她。
第二天,云暖仍然选择了窝在客栈里,哪儿也不去。
宋承恩也被云暖说动,留在了客栈。
美其名曰,保护云暖。
月流风在跟他们一起逛了大半日之后,也回到了客栈。
“我去拍卖行看过了,并不是高月。”
虽然早已料到,可是这次得到了月流风的确认,云暖还是多少有些激动的。
阮家林、方子墨!
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是真的想要让他们当替罪羊了。
既然如此,那好呀。
咱们就来比一比,谁的手更快,谁的心思更周全!
当晚,云暖被苏白抱着飞出了客栈。
小五和奇然则是留下来打掩护。
“师父,咱们去哪儿?”
“我已经观察了两天。这个镇子看着很普通,可是这镇子上的水井打地却很有玄妙。”
“井?”
“这些水井以八卦之象分布。最中间的这一口,就是周围的水井所要保护,且压制的一口。”
云暖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道,“不懂。”
苏白并不曾教过她阵法,她不懂,倒也正常。
“来,我先带你去看看中间的那口水井。”
两人翩然落地。
才发现这口水井上面还被盖了一座亭子护着。
井口的南侧,还有一块碑。
“玲珑井!”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颗珠子,应该就在这井底了。”
云暖哑然,“师父,难道我们要下井去取?”
苏白转头看她,“放心,为师会在你我身上布一道结界。”
云暖顿时用一种近乎膜拜的眼神看着他。
可以移动的结界呀?
要不要这么牛掰?
苏白看出她眼底的崇拜,淡淡笑道,“只要你的第二层功法能突破,跃入第三层时,你也可以设置。”
云暖的嘴巴微张,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惊到了。
原来她也可以做到?
当然,还得需要些时日,并且好好练功。
云暖转头四下一看,才明白过来。
若是由她调下禁制,只怕外人连这座亭子也看不到了。
届时,只怕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会跑出来跟她拼命了。
云暖压低了声音,“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人看守的吗?”
“怎么可能没有?只是被我给点了穴道而已。”
苏白围着这口井转了两圈儿,手扶着下巴,似乎是有些为难。
“师父,是不是觉得不好取?”
苏白摆摆手,“玄水珠的气息在此最为浓郁。可是刚刚我上半身探入井口,却觉得那玄水珠的气息又弱了。”
云暖呆了呆。
所以说,玄水珠并不在井中?
云暖在这亭子里走走转转,四处摸摸拍拍的,也没发现什么奇妙机关。
那玄水珠的气息,她是半分也感觉不到。
果然,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差劲了。
苏白站了半天之后,突然又围着这口井转起了圈。
之后,发现井外侧所砌的这些石块儿,有一块的何积似乎是比其它的稍小一些。
苏白站定,看看那个稍小的石块儿,再看看它所对着的,正是这亭子的一根柱子。
难道那玄水柱竟是被藏在了这柱子里?
苏白走过去,敲敲打打,半天也没有新发现。
折腾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云暖有些受不住了。
“我说苏白,你就不能直接找个人问问吗?”
苏白横她一眼,“你以为这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这玄水珠的秘密?”
云暖一怔,貌似有道理。
两人又站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发现。
月亮稍移,正巧今天是十五,月光倒是格外地明亮。
苏白眼看着一抹月光洒在了先前的那块儿微小的石块上,之后,便注意到了月光被拉长。
苏白的眸光一闪,似乎是有所悟。
苏白拉着云暖顺着月光往前走,之后,下了台阶。
再抬头看过去,似乎是明白了。
衣袖一甩,强大的气劲在那块微小的石块上一扫,便听到了吱呀的声音。
云暖大惊,看到他们跟前的台阶,竟然是一分为二。
两人相视一眼,苏白拿出一颗夜明珠,随后抱起云暖,一跃而下。
随着上面的缝隙合拢,这底下阴森的气息,委实令人感觉到一种恐慌。
察觉到云暖的害怕,苏白将她的细腰搂地更紧了些。
刚刚这一跃,苏白初步断定至少也有十几丈。
眼下处在了底下,也不知道离那口井到底有多远。
因为没有了任何的参照物,所以他们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并不能算是很清楚了。
云暖为了能让苏白有精神应付突发状况,自告奋勇地拿着夜明珠。
两人拐了几个弯之后,竟然还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云暖真想骂娘。
没事儿修地这么隐秘做什么?
苏白抱着她,脸上有些兴奋。
“我们离玄水珠越来越近了。”
云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是呆呆地跟着他走。
很快,下到了最底层。
这个时候,云暖明显地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苏白给她渡了几分真气过来,才让她有了些许的温暖。
两人再转弯,迎面便看到了一排排的骸骨。
饶是云暖胆大,此时看到这般壮观的骸骨,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师父!”
苏白将她抱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别怕。师父在。”
看着满地的白骨,云暖真心不敢走了。
整条路都被这些白骨所覆盖,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苏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足尖一点,轻轻松松地跃了过去。
再落地时,眼前是一道石门。
看了一眼门上的开关,苏白挑眉,“暖暖,你素来聪慧,不如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触动那个开关?”
云暖看看石门,再回头看看那满地的白骨,一脸嫌弃道,“师父,您也想百年之后,我与你化为白骨在这儿躺着?”
不知何故,苏白反倒是在那一刹那,真的有这么一种冲动了。
倒不是真的在此化为白骨。
而是云暖的那句,‘百年之后,我与你化为白骨’。
其实想想,那种感觉,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处在这种环境中,苏白竟然还有心思想那种事,也真的是没谁了。
苏白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才最终锁定在了墙上的第五块方砖上。
苏白伸手成爪,以内力将那块方砖引了出来。
果然,看到里面还藏有一个开关。
两人顺利地进入石门,刚走两步,便被一侧的炫丽光茫所吸引。
苏白唇角一勾,抱着云暖闪身过去,入目,便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青色珠子,正在一支玉如意的上方,散发着炫目的光泽。
“就是它了。”
云暖看得亦是一惊。
完全没想到,这玄水珠竟然这般好看。
浑然天成的光泽,还有那珠圆玉润的形态之美,简直就是令人赞叹!
玄水珠四周有淡绿色的光影流动,绚烂夺目。
云暖敢打赌,就算这不是什么于修炼上有助益的宝物,任何一个女人见了,也会为此心动。
太美了!
苏白松开了云暖,缓缓靠近。
自衣袖中取出一颗与玄水珠极其相似的珠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颗珠子做了交换。
那颗珠子虽然也美,可是有了真正的玄水珠一比较,自然就看出劣势了。
“师父,这样能行吗?”
“放心,我将这颗假的珠子上,沾染了些许真的玄水珠的气息,不会有事的。”
苏白将珠子收入一个锦囊之中,再经繁琐的手势画出几道符印,好将它本身的气息封存。
“好了,我们走。”
苏白顺利地带着云暖自地下出来。
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
“干嘛?”
“我怕那两个蠢蛋找不到,给他们做个记号。”
云暖顿时嘴角一抽。
好吧,师父的脑回路,不是她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次日一早,云暖以接到了家中书信,说是老太爷患了急症为由,打算离开。
方子墨和阮家林自然是又一番劝慰,可云暖心意已决,最终还是离开了。
方子墨和阮家林眼见功亏一篑,自然是颇为恼火。
好在,月流风被留下了。
如此,他们就只好委屈了这个月流风了。
原本是想着将云暖留下,这样,不仅可以让她当了替罪羊,高月琴也算是没了主人,谁得了,便是谁的。
另外,云瑾明的仇,也就算是报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呐。
就在次日,月流风也以有事为由,先走一步。
只不过,月流风很聪明,并没有跟他们两人说,而是正好去拍卖行里买下了几味药材,以护送药材为由离开的。
方子墨和阮家林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再说云暖和苏白二人。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这玲珑镇之后,并不曾急着回京,而是到了云家在城外的某处庄子上,开始炼化玄水珠。
云暖先以琴音为屏,设下禁制,之后,便开始盘膝而坐,修习内功心法。
苏白在她对面坐稳,将玄水珠悬于二人之间。
玄水珠快速地旋转着,那周身青色的光茫,也越来越盛。
奇然和小五都在外面为二人护法。
能寻到玄水珠,当真是小姐的造化。
奇然也曾听闻,这玄水珠乃是至宝。
若得此物,小姐的筋脉便能修复得再进一步。
哪怕仍然不能修习以前的内功武技,可是至少,可以助小姐修炼轻功了。
说句不中听的。
最起码遇到了厉害的对手,逃命总还是有希望的。
两人这一吸收,便用了三天的时间。
云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眸中的色彩,先是散发出了一抹幽绿的光茫,之后,才恢复如初。
苏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微微点头。
“暖暖,这玄水珠的力量,你已经吸收地差不多了。现在,也是时候将此珠服下了。”
云暖大惊。
看着面前的珠子,似乎是一点儿没显小。
这么大的一颗珠子,让她生吞?
“师父,是不是太大了?”
苏白成功地被她给气黑了脸。
这丫头的脑子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任何时候,想问题的角度都是这么地与众不同。
玄水珠耶。
这么宝贝的东西,她现在竟然嫌弃这珠子太大了,怕吞不下去吗?
那要不要给她切片儿?
云暖也注意到了师父难看的脸色,立马嘿嘿一笑,“师父,我错了。”
说着,一把将玄水珠捞在了手里。
只是往嘴里一塞,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然后嘴里头便空了。
再然后,似乎是感觉到了一股清清凉凉的东西,开始从她的口腔里弥漫,然后顺着喉咙,一路向下。
直到她觉得全身都开始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她的眸光也发生了浅浅的变化。
原本的黑瞳里,还泛着淡淡的碧绿色。
苏白看到这一变化,立即提醒道,“快些运行内功心法。”
云暖一怔,随后感觉到了她的指尖似乎都是那种泉水般的清凉。
一个时辰之后,云暖觉得自己周身舒畅不已。
“师父!”
“玄水珠的力量,你目前还不能完全地吸收。随着你每一次运功,便能吸收一部分。如此一来,你与玄水珠,也便可以融为一体了。”
云暖大喜之后,便又是一种忧虑。
“若是被人探查到了我身上有玄水珠的气息,岂非是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所以说,这几日,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练功。”
云暖一噎,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与此同时,玲珑镇那边简直就如同炸了锅一样。
玄水珠被盗,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冲到了那口古井处,将方子墨一行人困在其中。
“早看出你们不是好人了,竟然敢盗取我们的玄水珠。马上交出来!”
方子墨眯眼,没想到才刚刚从里面出来,就被围上了。
玄水珠这样的至宝,既然拿到手了,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再送回去?
“几位容禀,我等取这玄水珠,确有内情。借用数日,定尽快归还。”
“呸!狗屁!既然知道玄水珠是宝物,你们竟然还敢说借走?你们这就是明抢!”
“不错,报官!”
“奶奶的,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天,敢情就是为了盗我们的玄水珠。你们简直就是强盗!”
……
一声声的辱骂传来,饶是方子墨的修养好,也有些受不住了。
只是,如今本就是他们理亏。
闹大了,于两家的名声都不太好。
阮家林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实在不行,就唯有屠镇了!
只是,他们的计划并没有来得及执行,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紧接着,便是一场厮杀。
一场大战之后,尸横遍野。
阮家林与方子墨一身狼狈地逃离了玲珑镇,至于身边的护卫,早已死绝。
玲珑镇失了玄水珠,那些大武师以及武宗等,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整个镇子,如同被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令人愁绪满腹。
一场恶战,玲珑镇被毁得乱七八糟。
为首的族长,则是跪于地上,号陶大哭。
他们这些人的使命,便是守护玄水珠。
如今玄水珠被盗,他们这些人连与阮、方两家对上的勇气都没有。
“族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族长收了声,抹了把眼泪,“玄水珠乃是天地至宝,非常人可以吸收炼化。”
说着,族长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种滔天的恨意。
“那两人自以为盗得了玄水珠,却不知玄水珠也是要择主的。”
一名中年男子闻言,愣了一下,突然大笑。
“不错,大伯说的没错。玄水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收为己用的。若是体质不相符,反倒是让那人生祭了玄水珠!”
“我们早已在此落户几十年。我也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心不在此处了。想走,便走吧。”
众人沉默。
他们中,大部分人的确是早就生出了离开的心思。
守护玄水珠几十年。
新一辈的守护者们,从未见识过玄水珠的真面目,更不知道它的威力。
如今玄水珠被盗,他们反倒是觉得解脱了。
再也不必死守着这一方天地了。
他们的将来,也可以是海阔天空了。
玲珑镇这边的消息,苏白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对此,也并不曾有任何的命令。
玲珑镇,原本就是因为一颗珠子,困住了几千人。
如今,玄水珠没了,这些人自然也就想着要散了。
“公子,玲珑镇的人,身手都还是不错的。”
“你是想着收为己用?”
奇然的脸色微红,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小姐一直想有自己的势力。”
奇然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这么一句。
苏白嗯了一声,并未表态。
他当然知道小丫头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想依附于他。
总觉得她自己要么就是一个废物,要么就是一个人人争取的宝贝,随时都有可能会带来危险。
所以,她这次离开燕归坞,除了要报仇之外,就是想要组建自己的力量。
奇然是自己的护卫,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云暖。
好些个事情,还得让奇然去办呢。
“玲珑镇经此变故,怕是真正愿意留下来的人,不会太多了。”
奇然略微犹豫,“他们总共是两大家族,一是为了守护玄水珠,二则是为了等候玄水珠的主人。”
苏白笑了笑,第二个目的,只怕他们自己都忘了。
在他们看来,玲珑镇之所以能风调雨顺,全是这玄水珠的功劳。
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有的则是觉得厌烦了,想出去闯一闯。
有的,则是被这种安逸磨平了棱角,不想再去参加所谓的争斗了。
玲珑镇的那些人,身手都还不错。
若是能收归到云暖名下,做护卫,还是勉强合格的。
苏白眨了眨眼,“那家拍卖行的老板呢?”
“他目前还在玲珑镇。”
“他倒是挺会躲清闲的,真以为躲在这里,他身上的麻烦就能尽消了?简直就是天真!”
“公子,您是打算直接找那位姬公子出来帮小姐吗?”
苏白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明明就是一个顶级的高手,却躲在这里装什么隐士。我若不知,也便罢了。既然知道了,又岂能容他再如此逍遥?”
奇然抽了抽嘴角,公子,您这么说话,真的好吗?
“想要为云暖壮大实力,也得看她自己的意愿。此事,待她功成之后再议。”
“是,公子。”
此时,远处的某间装潢十分精致奢华的小楼里,某人十分突然地打了一个喷嚏。
修长的手在鼻子上揉了揉,一脸的不满,“这是谁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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