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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桐妹和孙莹莹回到景区宾馆,由服务员引到了贵宾餐厅,于发和领着申一甲、保安人员和司机进了对面的单间。
整个下午,申一甲都跟随桐妹在情人谷景区游览。前面有两个骑摩托的警察开路,桐妹、孙莹和导游坐在前面的小车里,申一甲和保安坐在后面的环保车里。只要是小车能到达的地方,导游就不让客人步行。
这个自称桐妹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申一甲跟了她一下午,也没搞清楚。
经过这一天,于发和对申一甲的态度大变,使他找回了被当成准姑爷时尊崇感。申一甲心里清楚,这种变化是因为他在为桐妹服务。
于发和把一张房卡交到申一甲的手里,告诉他,首长在景区的医疗保健由他全权负责,首长的身体有任何不适,都要马上向他报告。
一个多小时以后,桐妹和孙莹莹慢悠悠地从餐厅里出来。
景区剧场的领导已经等在门口,说晚会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首长亲临观摩了。
“一甲呢?”桐妹的声音。
申一甲立刻从单间里窜了出来:“首长,我在这儿呢。”
孙莹莹从桐妹的左侧转到右侧,把位置留给了申一甲。
“一甲,我这种情况,晚上可以去看演出吗?”桐妹问。
“当然可以,只要您不觉得累。”申一甲回答。
小剧场里坐满了观众,前两排正中的位置都空着,桐妹和孙莹莹被引导到第一排落坐,申一甲、警卫和司机则坐在了她们的身后。
他们刚坐定,演出就开始了。这场演出基本上是舞蹈和二人转互相穿插,桐妹和孙莹莹看得津津有味,申一甲坐在后面,不敢笑,不敢说话,也不敢大口喘气。
回宾馆的路上,桐妹和孙莹莹没有上车,沿着溪边的人行道往回走,那辆奔驰车和警车则缓缓地在后面跟随。申一甲一直坐在车上,根本听不到她们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两个人停下了脚步。桐妹冲着后面的车招手,申一甲立刻下车跑过去。
“我有点迷路了。”孙莹莹说。
“大姐,你的老公是蓝河市前任市长,你在这里可不应该迷路啊。”桐妹说。
“我的方向感不好。”孙莹莹说。
到这时,申一甲才知道了孙莹莹的真实身份,她应该是前蓝河是前任市长甘代远的夫人。
“一甲,今天没有月亮,你不能告诉我们,哪面是东?”桐妹问。
申一甲被这突然的发问搞懵了,他对情人谷的地形并不熟悉,不敢说不知道,更不敢信嘴胡说。他环顾四周,点点灯光勾勒出一条迷离的小溪,一直向远方伸展。
他沉吟片刻,果断地用手指向左边:“那边是东方。”
孙莹莹也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水流的方向就是东面。”
孙莹莹说的没错。申一甲在白天浏览时,曾听到一位导游说过,情人谷的溪水是由北向东流的,那东面应该是溪水流淌的方向。
桐妹在原地转了半个圈,指向西南方向:“北京在那边,那边就是北京。”
孙莹莹笑道:“首长不会是想家了吧?”
“大姐,让您见笑了。”桐妹说,“我是有点想家了,尤其是昨天晚上晕头转向的时候。”
桐妹和孙莹莹又说起了悄悄话,桐妹间或呵呵笑着,把申一甲甩在身后。
申一甲再没有上车,一直跟在她们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来到奔驰车旁边,告诉司机,把车开到前面去。司机很聪明,立刻明白了申一甲的意思,后面跟随变成了前面引路。
申一甲推测,桐妹来自北京是确定无疑了,她应该是一位高官的年轻夫人。
半个小时以后,申一甲跟着桐妹回到宾馆,穿过警戒岗,来到房间门前。
孙莹莹与桐妹道了晚安,转回身来,对申一甲说,“首长今天身体恢复的很好,一会儿你就辛苦一下,再给首长做一下推拿。”
“是。”申一甲随口应着,赶紧上前,给桐妹开门。
“哎呀,累死了。”桐妹进了房间,就冲着沙发去了。
申一甲取来拖鞋,放在桐妹的脚下。没等他弯下腰去,她已经麻利地脱下了旅游鞋,穿上了拖鞋。
“首长,您今天下午感觉身体怎么样?”申一甲问。
“好多了,你的推拿奏效了。”桐妹站起来,转了几下头,轻盈地做了两个舞蹈动作。
“今天晚上,我再给首长巩固一下,明天您会觉得更轻松。”申一甲说。
“一甲,你吃点水果吧。”桐妹指了指案上的水果,“我去洗个澡,一会儿我叫你。”
桐妹走到浴室的门口,又回头嘱咐的一句,“不要再叫我首长了,我听着别扭。”
申一甲坐在沙发上,身体一动不去,心里却“咚咚”跳得厉害。他抓过一个鲜红的蛇果,贪婪地咬了一口,想通过咀嚼来抑制自己的情绪。这一招果然奏效了,他的心脏跳得不那么猛烈了。
他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在地毯上回来走着,耐心地等待着。大概是豪华套房高雅的氛围让他难以轻松,他的心里很难平静下来。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桐妹终于打开浴室的门,裹着浴巾出来,甩着湿润的头发,“一甲,你也去洗一下吧。”
“好咧。”申一甲顺口应着,应完之后才发觉得自己的嘴太快了。
给年轻的女首长做推拿,事先洗个澡也是应该的。申一甲麻利地走向浴室,开门进去。他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这哪里是浴室啊,简直就是一个可以洗浴的休闲娱乐室。一侧排列着桑拿厢、汗蒸室、卫生间和更衣室,正前方并排摆着两个大浴盆,两个柜式淋浴间,另一侧是棋牌室、休息室、化妆台,电视、冰箱、餐点、水果应有尽有。
申一甲在浴室里转了一圈,哪个间也没敢进,任何一样东西也没敢动,用最快的速度,冲完了淋浴。
申一甲敲门进了主卧,桐妹并没有上床,手里拿着一把电吹风,对着镜子在吹头发。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丝织睡衣,身体的轮郭隐约可见。
申一甲走向那张大床,为桐妹打开被褥,放好枕头。
“你再等我一下,一会儿我自己来。”桐妹的声音很甜,和白天的口气判若两人。
申一甲只好尴尬地笑笑,并没有说话。
他搬过一把椅子,正对着大床,侧对着桐妹,只等着桐妹上床了。
“一甲,今天我不想做推拿了。”桐妹说。
申一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她不想做推拿了,让他进来做什么呢。他惶惑地站起来,走到桐妹的身后。
“首长,是不是我做得推拿不好,让您失望了?”申一甲问。
“你想到哪儿去了,你做得很好啊。”桐妹放下电吹风,整理了一下胸口的睡衣衣襟,走向大床。
申一甲的心里又是一阵慌乱,既然她不想让他做推拿了,为什么不让他走呢。
“你会泰式按摩吗?”桐妹问。
“会……会。”申一甲说。
他终于明白桐妹的意思了,她是不想做中规中矩的穴位推拿,而要做更宽松的时尚按摩。
他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波澜,简单的按摩还好说,但要做深入的按摩,需要身体的大范围接触,如果他直接就上手,很可能冒犯这位年轻的女首长。
“推拿一点儿都不刺激,我喜欢那种在空中飘起来的感觉。”桐妹说。
空中飘起来的感觉?申一甲一时没想明白,什么感觉才能在空中飘起来。
桐妹俯下身来,把长发甩到一边,轻轻地铺到枕头上。申一甲适时地托住她的肩膀,帮她躺好。
“开始吧。”桐妹温柔地说。
申一甲在刹那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桐妹不是请他按摩,而是邀他上床。
为了显示对桐妹的尊重,他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一遍手。
“你有一点洁癖,我喜欢这样。”桐妹笑吟吟地说。
“首长,你可以把眼睛闭上了。”申一甲说。
桐妹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再叫我首长了,气氛不对,叫我桐妹吧。”
其实桐妹闭不闭上眼睛,本来与申一甲无关,他这样说是怕她盯着他看。
申一甲点点头,重新在桐妹的脚下的位置坐下来,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脚趾上。
他本来应该坐在床上去,在桐妹的脚下开始按摩,但他思量的半天,还是决定在床下给桐妹做按摩。泰式按摩是一种跪式服务,在床下做这种按摩往往费力不讨好,最要命的是床太大了,他不可能到床的另一侧去。这不仅需要他特别卖力,身体倾斜的幅度也比推拿大得多。
申一甲几次想跳到床上去,但他不敢,桐妹没有这样要求他,他也没有义务为她进行全身的休闲按摩。
他只做了十来分钟,头上就出汗了。
桐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吃力,当他为桐妹做到头部的时候,她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笑了笑:“你这是半泰式按摩。”
“半泰式按摩?”申一甲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半泰式按摩。
真正的泰式按摩,按摩师要从客人脚趾开始做,一直作业到头顶,才算结束一套动作。按摩师的手法要涵盖了按、拍、拉、拽、揉、捏等所有动作,但受条件所限,他不得不省略了许多近乎暧昧的规定动作。
“我做的不好。”申一甲歉疚道,其实他已经把按摩的尺寸拿捏得足够精准了。
“难为你了,休息一下吧。”桐妹道。
申一甲准备去浴室洗一下,回头再接着做。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你给我好好做一做。”桐妹细声细语地说。
“我给您做一下颈部推拿吧。”申一甲不无遗憾地说。
他知道今天没有完成桐妹交给他的任务,他一直没有找到那种飞起来的感觉。
桐妹闭上眼睛,默许了。申一甲又开始规规矩矩地做起了中医推拿,他发现桐妹很快睡着了,她的唇部微启,喉咙里又响起了似曾相识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