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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羡看着我的表情,就这么笑了笑,他说,“我以为你会很激动冲过来。”
我抹了一把眼睛,察觉眼角有湿漉漉的触觉,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阵子。”容羡笑着叹了口气,“我刚醒。”
刚醒。
我觉得眼泪又湿润了眼眶,我说,“容羡,我这两年,做梦一直梦见你。”
大概是那场车祸造成的阴影和后遗症太严重,我将他丢弃在回忆里,不肯记起来,也不敢……记起来。
容羡是个出名的心理医生,他说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就叫逃避,日复一日,你的大脑就替你完成了那些步骤——把让你觉得痛苦的东西,潜意识将它们统统封锁起来,不见天日。
可是这些回忆在容羡归来的这个瞬间,以一种猛烈的姿态席卷重来,我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眉眼还是我过去记忆里的样子。
我们都沉睡了两年,他陷入昏迷,我逃往国外。一场穷途末路的爱情,以鲜血为代价,在两年前落下了帷幕。
何止在一边看着我和容羡,扯了扯嘴角,“叙旧的事情一会再说,今天还有人找你。”
我愣了愣,今天除了容羡,场地里还有谁?
我们正疑惑的时候,门口有人推门进来。
我看见进来的那人,整张脸都变了表情。
容羡察觉出我的紧张,就将我揽到后面,笑着和他打招呼,“顾老爷子……”
顾国庭被人扶着上前,我看见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不再是曾经那个手段雷霆在商场厮杀的顾家老爷,我皱着眉,心想大概是为了顾历川的事情,所以顾国庭才来找我。
顾国庭看见我,喊了一声,“小颜……”
我站在容羡后面,双手死死握成拳头,“叔父好。”
“小颜……你之前……之前和蕾儿的事情……我……我都知道了。”
顾国庭被人扶着往前走了几步,他往前走,我就往后退,容羡皱着眉阻止了顾国庭的步伐,“顾老爷子,您坐下,有事儿,咱慢慢说。”
下人把顾国庭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他坐下,我才松了口气,听见他口中蕾儿两字,想着或许他对刘蕾的宠爱的确不浅。
可惜了,刘蕾自己把自己的好日子作没了。
顾国庭头上都有白发了,容羡在一边帮他倒了杯热水。前阵子顾国庭还以为这事儿气得住院了,现在出来,身体肯定还虚,我狠下心来,干脆直接搬了椅子坐在顾国庭的对面,正视他,“叔父,您说,我都听着。”
顾国庭过来把我的手握住,“小颜,叔父一直挺喜欢你的,你和我家阿川谈恋爱也两年了,对不对?”
顾国庭待我的确挺好的,这两年逢年过节顾历川带我回去的时候,他会很热情地喊下人招待我。那个时候他还没像现在这么衰老,眼里还是有光的,人到中年也尤为精神,腰板挺得笔直,穿得一丝不苟的西装,笑起来眼角会有皱纹,却不显年迈。
每次见到我都会说,小颜,好好和我家阿川谈恋爱,叔父等着你们结婚。
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说,“是的。”
对于顾国庭,他不欠我,我也不欠他,他对我好,我自然尊敬他。
顾历川的事情,顾国庭身为父亲,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自己的亲儿子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换谁都承受不了这样的下场。
因为顾历川,顾国庭老了真的很多。
他说,“小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咽了咽口水,狠心说道,“叔父,我……我和我的哥哥薄誊回到帝景湾的时候,发现他们在我家里……我,我亲眼看见的……”
顾国庭的表情僵在脸上,随后我看见那个商场上厮杀,家缠万贯的中年男人低下头去,低声喃喃着,“啊,这样……这样……”
他还没从巨大的打击里回过神来。
我说,“叔父,您别伤心了,我不是有意……有意把你们家的家事捅出去,我也是被逼急了,他们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所以我……”
“小颜,我都懂,叔父活了大半辈子了,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顾国庭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疼爱自己儿子的父亲,到现在还是将所有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我觉得不忍心,当初报复完他们觉得爽快,却从未想过,伤到了顾国庭的心。
“小颜,这事儿,是我们顾家愧对于你,叔父不会替顾家辩解,阿川不能娶你回家,是我们顾家没福气。”
顾国庭拍了拍我攥成拳头的手,声音也有些抖,“只是,叔父想过来,和你说说,能不能……不要再把事情扩大了,这对我们顾家的名声也有影响……”
我终于明白了。
这位父亲,是来替自己的儿子求情的。
明明犯错的是顾历川,可是来承担责任的,统统都是顾国庭。
我鼻子一酸,“叔父,您不用这样,我不会再去给你们家造成影响了,我很抱歉最开始把事情说出来……”
“小颜。”
顾国庭的下人走过来,打开盒子,给了我一串手链,“这是叔父补偿你的。叔父知道,你也不缺钱,但是阿川做了这种事情,我们顾家也没什么可以补偿给你。所以,这个给你,你收好。我一定会去好好教训阿川,让他不要再缠着你。”
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父亲啊。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应下,顾国庭头发里已经有了白发,可想而知这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人到中年,图一个安稳,可是现在,他想要的安稳也被毁了。
顾国庭走的时候,我扶着他出去了,看着那个当年容光焕发的叔叔变成现在这样,只能唏嘘一声岁月无情。
后来何止看着我回来,拿起桌子上那个金手链,啧了一声,“9999的纯金,大手笔。”
我叹了口气,“回头再送回去吧,我不能要。”
“咦?你不是爱钱如命吗?”
何止看了我一眼,“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
我看着那串金手链,心里想着,该结束了。
我和顾历川之间互相攻击刺伤,是该落下帷幕了。他父亲都卑微成这样了,惩罚代价已经足够了。
容羡在一边看着我,“不开心?”
“没有,只是觉得……心疼。”
替顾国庭心疼。
“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容羡看着窗外,“你也是受害者。小颜,我也心疼你,遇到这样一个男人。”
我笑了笑,将手链原封不动放回盒子里,想着下次找人送回去。随后容羡拉着我在化妆镜子面前坐下,“今天其实是个发布会,等一下要开始了,你弟弟要上场。”
我抬头看了一眼的确盛装打扮过的何止,扯扯嘴角,“他上场干什么?”
“你这话就不对了啊。”
何止颇为不爽,“我好歹也是最火的明星,今儿是一部网剧开拍,剪彩仪式。我等下也要出席。”
我说,“你演戏了?”
何止扬了扬下巴,俊俏的脸,青春的眉眼,的确符合当下少男少女的审美,他说,“我还是主角呢。”
我装模作样鼓鼓掌,模仿着网络上小粉丝的语气,“啊好棒啊我真为你骄傲爱死你了嘤嘤嘤。”
“……”何止忍住了想骂人的欲望,“夸不出来就别夸!恶心谁呢!”
我没说话,耸耸肩,又看向容羡,“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容羡勾唇,“投资商。”
这回我是真鼓掌了,“不得了啊,几年没见,摇身一变成为霸道总裁了?”
容羡在一边笑,男人眼睛都眯了起来,漆黑的瞳仁相当漂亮,“怎么,我以前难道是个捡垃圾的?”
“这倒不是。”
我仔细想了想,“你以前是个二世祖。”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和我一起上高中的时候,闹得整个白城上蹿下跳,我要是杀人他跟在后面递刀子,我要是放火他帮着我埋尸。
“……”容羡捂脸,“别回忆了,我们还是目光放在当下吧。”
我乐了,“那行,你们等下去吧,我在休息室里等你们。”
容羡打了个指响,“可别我和何止一回来,你就不见了。”
我继续笑,“我能跑去哪。”
“说不定。”何止阴阳怪气地冷哼,“萧里也会来呢,没准儿你就去找他了。”
萧里也会来?!
我当场笑意僵在脸上,何止看见我这个表情,神色更嘲讽,“怎么,你不知道?萧里身边一个小网红也参加了网剧拍摄,所以为了撑场面,今儿特意把萧里也喊来了。”
他这么光明正大不怕被薄悦看见吗?
我想了想,萧里好像是不怕。
我干巴巴地笑着,“那你们去吧,我大不了不走出门,就碰不见萧里。”
何止冷笑,容羡倒是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还在喜欢萧里啊?”
我说,“是啊。”
容羡掐着手指开始算年数,“不得了,你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谁说不是呢。”我摇了摇头,“快去吧啊,容总,该您上场了,记得帅一点,一上电视,就会有小姑娘大喊着容总睡我!”
“你在哪儿看来的这一套一套。”容羡被我逗笑了,和何止两个人出门,随后嘭的一声,后台休息室的门被人关上了。
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下来,我看着凌乱的化妆台,走过去随意翻了翻那些化妆品,容羡脱下的大衣还挂在椅背上,我盯着它出神了好久。
我自己都觉得恍惚,如今活生生的容羡就站在我面前……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和我开玩笑,一如当年。
我仿佛在做梦。
我一直以为……容羡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悲剧什么都没有造成,没有人死亡,真是……太好了。
*****
后来我在后台干等了半小时,闲着无聊就拿出手机来玩游戏,结果看见小梨头私聊我,薄颜薄颜,萧里上电视了!
我愣住了,小梨头转发给我一段视频截图。
是别人对着电视拍的。
“有一个镜头对着萧里的脸擦过去了。”
小梨头的语音是这么说的。
我点开来看了看,果然萧里的脸在面对着高清镜头的也是毫无压力,他就这么勾唇笑,坐在下面嘉宾席上,短短几秒钟的镜头,就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小梨头跟我说,“这个是我从一个小姑娘的微博上拿来的,现在那微博下面都在说是谁,夸萧里帅。”
我打过去一个字,哦。
【小梨头:咦,这不是你的风格呀。】
【薄颜:我的风格是什么?】
【小梨头:和萧里有关的事情一概都是自己的事儿,和萧里无关的事情一概关我屁事。】
【薄颜:………………我竟无言以对。】
【小梨头:话说你眼光挺好的,萧里很帅。就是你有点缺心眼,看上个长得帅的渣男。】
【薄颜:渣男好啊,渣男活好。】
【小梨头:……也不是没有道理,阅女无数,肯定床上很带感。】
我没说话,过了一会这丫头悄咪咪问我,【小梨头:那你觉得我小叔看着活好吗?】
我一看这排字,头发都炸得立起来了!
【薄颜:你别作死,你别去招惹你小叔,我先给你打预防针啊,别去招惹你小叔。】
【小梨头:人家心痒难耐,想把小叔扑倒。】
【薄颜:你脑门是被驴踢了吗?费矢那样的是你可以肖想的吗!何况人还是你小叔,你真的敢动他,小叔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捏死。】
【小梨头:嘤嘤嘤……小叔的手指……】
【薄颜:无药可救。】
【小梨头:乌龟不要笑王八!你是五十步我是一百步,咱俩谁跟谁啊?】
【薄颜:我比你好,我起码自己看得很清楚。而你还在梦里。】
【小梨头:梦想还是要有的,做梦也挺好。过几天我小叔生日啊,你过来帮我助攻吗?】
我想了想事情要是败露,费矢凶神恶煞拿着菜刀指着我的画面,浑身哆嗦了一下,【薄颜:不敢不敢,你去吧,我精神上给你加油。】
【小梨头:塑料姐妹情谊结束,over。】
【薄颜:漂流瓶联系,提前祝您2019新年快乐。】
小梨头发来一排哈哈哈哈哈的字眼,我看着她这样没心没肺,偶尔还挺羡慕的。
像她这种人,随时随地都充满了活力,就算被打击,下一秒也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天底下没有难事,因为她想得开。
我想想费矢的生日快到了,这么说来费矢和薄誊是一个星座的,大概都是射手座。
射手座,难搞,难搞。
我又随便在小梨头群里聊了几句,随后想起来顾国庭的事情,翻出手机通讯录里被我拉黑名单的顾历川,给他发了个短信。
我说,“你爸爸来找过我了。所以事情结束,一笔勾销。我不会再继续闹下去,你也别来纠缠我,给彼此留点面子。还有你爸送了我一串手链,我会喊人送还给你。”
点下去发送之后,我忽然间觉得心底像是空了一块。
仿佛放下了一颗很大的石头,我看着已发送的标志,就又立刻将顾历川放回了黑名单。
毕竟我并不是很想收到他的回复。
一来一往,我打发时间将近一小时,后来何止终于下台,匆匆跑来后台补妆,进门看见我还坐在那里,语气有些刻意,“还真在。”
我冷笑,“关你屁事。”
“啧。”何止一边补妆一边换衣服,随后又给自己弄发型,这会儿化妆师正在忙,他只能自己匆忙上手打扮一下,随后问我,“这件外套好看吗?”
我眼皮都懒得抬,应付他,“嗯。”
何止被我这个冷淡的态度激怒了,“我让你帮我看看衣服呢!”
“挺好的。”我总算抬起头来,“鞋子穿那双AJ吧,不要配皮鞋,不三不四的。”
“哦。”何止乖乖照我说的做,随后换好衣服出来,重新一套穿在身上,倒也足够青春靓丽。
我说,“挺好的,去吧。”
何止拿着台词本就又出去了,我刚安静没多久,容羡回来了。
“何止还要再现场和粉丝互动,我的环节结束了。”
容羡一边走进来一边拧开了手里一瓶矿泉水,随后仰头喝了几口,喉结上下动了动,我说,“你就是负责露个脸剪个彩。”
“没错。”
容羡把矿泉水递过来,“渴吗?”
我笑了,“饿呢,等着你结束带我去吃大餐。”
“结束后我们几个嘉宾艺人有聚餐,我带你一起去吧。”
容羡笑了,“得,我忘了你不喜欢喝矿泉水。”
用我当年的话来讲就是,不甜不咸没味道的,有什么好喝,还是饮料好喝。
尤其是碳酸饮料。
这习惯跟着萧里养成的,他家里反正从来没有水,烧水的热水壶也是偶尔用用,都是成箱成箱的饮料,冰箱里满满的一层也是宝矿力。
他吃药吞药片,都是就着可乐吞下去的。
久而久之我也喜欢喝带味道的,老一辈都说这样不健康,但是我有饮料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去喝清水。
我和容羡两个人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等着何止结束下台,这期间我们聊到了过去的事情,忽然间就很想笑。
曾经我和容羡有一个旷世壮举,就是趁着萧里家里没人,我们举起打火机直接把人家家后院的一整块草坪烧了,那天萧里跟着校队去打篮球比赛,回到家一看自己后院烧焦一片,整个人都爆炸了。
他母亲也是哭笑不得,说,“薄家那个小姑娘和容家的小兔崽子干的。”
他母亲很宠我,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包括容羡的家人,我们高中读在一起,大学也是一起考的,上流圈子里,几家人都很熟,偶尔过年都会走亲戚。我好歹有着一个薄家人的名头,萧里的母亲也挺欢迎我的。
那天夜里我和容羡在吃烧烤的时候,萧里就冲过来,当时年少,萧里一挑眉一眨眼都是要命的轻佻诱惑。这几年他学会了不动声色,耷拉着眼皮,慵散烂漫,但是曾经的他意气风发,笑起来的时候能把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
他上前,气急败坏,“你把我家里的草坪烧了?”
容羡满嘴油,“是啊,想吃烧烤,一不小心。”
“我特么……”萧里咬牙切齿,“赔钱!”
“你家这么有钱还问我们要钱?”我拍着桌子笑,“没有的!萧里,要么坐下来一起吃烧烤?”
“薄颜,你胆子真是在发育……”萧里一字一句,看着我手里那串肉,一把夺过来,“放火的人没有资格吃烧烤!”
“喂,不带这么不讲道理的吧?快还我,你妈妈不是不让你吃路边的烧烤吗?”
“去告状呀,反正你也没少干这事儿。”
我高中的时候没人管我,无法无天,薄梁眼里我是个累赘,另外几个小孩眼里我就是不懂事顽劣的熊孩子,脾气从来不加收敛。
但是萧里和容羡就不一样了,他们从小家教良好,我和他们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萧里抢走我的烤串,我喊了一声,容羡在旁边一边喝啤酒一边乐,到了后来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抢着吃一边哄闹,好多人走过来都会朝着我们看几眼。
吃饱了还是萧里付的钱,家里草坪被烧了还特意大老远跑过来买单,我觉得他有点可怜,我说,“下次请你吃沙县。”
“不了,那个不卫生。”萧里淡漠地看着我,“除非你想毒死我。”
“矜贵。”
我切了一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我知道,在我心里,我和他们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是真正的,堂堂正正的富家子弟,而我……不过是薄家的一个拖油瓶。
容羡对我说,“小颜,我妈妈喊你明天来我们家吃晚饭。”
我笑了,“阿姨想我了?”
“是啊。”容羡戳了戳我的脑袋,“多亏你语文考试帮我作弊。”
我哈哈大笑,萧里在一边冷笑,“是么?一个59分一个61分,你们真是患难见真情。”
我这个考了59分的,帮容羡作弊,倒是让他上了及格线,他的母亲特别开心,容羡考个及格跟中大奖似的,说非要好好感谢我。
我有时候也挺搞不懂这帮豪门夫人的脑回路的。
我问了时间,容羡说晚上放学就来接我,我们几个家住的不远,熟门熟路的,过来从来不用敲门。
萧里说,“我也去。”
容羡看他一眼,“你语文期末考考了多少?”
萧里眯眼笑,“不好意思,总分年级段第一。”
高中的时候,萧里读书向来都是超级优异的,回回拿第一不在话下,那些他的小迷妹怎么说他来着,脑子聪明,长得漂亮,体育突出,副科擅长。
反正就是个完美的校园风云人物。
容羡啪的一下捂住自己的脸,“当我没问。我妈要是问起来,你记得说你语文考了65分。”
好让他妈妈不会觉得落差太大。
萧里乐了,“好。”
那段日子几乎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意犹未尽。那时我不喜欢萧里,也不喜欢容羡,只是和他们玩在一起。
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和我玩。
背地里有人说我很狗腿,讨好萧里和容羡,高中时看我不爽的女生一抓一大把,经常挑我的刺,萧里和容羡遇见的时候,就冷着脸往那一站,看得小姑娘吓得浑身冷汗,自己转身跑了。
容羡从回忆里抽身,窝在沙发里跟我一起笑,“那个时候真是笑死我了。我记得后来我们还把萧里家池塘里的鲤鱼钓上来烤了。”
“你和萧里还把我家的青花瓷偷出去买了五百块钱……”
我笑得哆嗦,“那是薄梁最喜欢的一只青花瓷,六十多万买回来的。”
当时我被薄梁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理由好像是……他的大儿子薄誊的生日会上,我穿着牛仔裤短袖,给他丢脸了。
他觉得我实在是太不成器,气得什么恶劣的话都往外冒,各种伤人的字眼。我从小在薄家遭受冷眼,原本可以抗住的,可是那一次没抗住,眼泪直接爆出来。
后来萧里和容羡知道了,就问我怎么回事,然后两个高中生把薄梁的青花瓷偷去卖了,五百块钱还带我吃了一顿火锅。
事发的时候,萧里和容羡被自己家里人很诚恳地拉过来道歉了,薄梁气了个半死,又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好意思冲他们发火。我在客厅沙发上看见薄梁一脸想哭却不得不要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不懂事的样子,真的差点笑出声。
再后来容羡和我说,青花瓷没卖掉,萧里回去砸了,然后自己掏了五百块带我吃饭散心。
我问萧里,当时的他性子已经比起高一来沉稳很多,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白净的脸,细细长长的眼,相当漂亮的五官。
我说,“为什么不把青花瓷卖了,好歹还有钱。”
萧里从书上抬起头来看我,声音冷漠,“因为我们卖了,他还能再花钱买回去。”
我愣住了。
“我要他花钱都买不回去。”
所以他把薄梁最爱的青花瓷毁了,却又说是卖掉了,让薄梁一直找,一直失望。
那个时候我不懂萧里这样想事情的思路,现在却明白了,的确是他的作风。
唯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惩罚。
我想想那件贵重的文物就这么在萧里手下被砸碎了,还怪可惜的。
我和容羡聊了很久,四十分钟后,何止才结束了活动回来,看见我和容羡各自缩在面对面的两把沙发里,冲我问道,“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小时候的事情。”
我看了何止一眼。“别多问,没你的份。”
何止不屑地笑,“我只记得小时候跟你打架。”
“反正你从小到大没一次打过我。”
我站起来,因为发布会结束了,大家都回来卸妆,何止也卸了妆下场,换了一身轻松休闲的衣服跟我们出门。容羡说还有几个艺人要一起碰头,结果在走廊的肩头,我看见了萧里。
那一眼,似乎陷入了无穷的回忆里,我仿佛看到了高中那个不爱搭理人又天资卓越的少年,站在回忆的彼岸,要笑不笑地看着我。
萧里似乎也意外会在这里看见我,直到看见我身后走上来的容羡,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震惊,又迅速回神,容羡上去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萧里也笑了,“你怎么来了?”
感情刚才剪彩的仪式他都没看吗?
萧里身边的小网红说,“阿萧,人家是幕后投资人,刚刚在台上的时候出面说话了。”
萧里嗯了一声,“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毕竟萧里从来不把什么正式场合当回事。
容羡过去拍了拍萧里的肩膀,“走呀,我们好久没一起吃东西了,去吃烧烤吗?”
萧里乐了,“去我家草坪上吃?”
“哈哈哈哈!”容羡大笑,“这么记仇?我不介意的,再烧一次要么。”
“滚蛋。”萧里推了容羡一把,“草坪已经修了,都是鹅卵石路,你要是能烧起来,我也服了。”
“啧啧。”容羡过来拉着我往前走,“对了,我带着小颜一块,你不介意吧?”
萧里的表情有着刹那间的怔忪,可是很快他回过神来,浅褐色的瞳仁里,有某种情绪不动声色地沉淀。
他说,“无碍。”
我想,萧里大概也一把火烧光了有关于我的回忆。
我们曾经那么要好,可是现在,却形同陌路。
若是我当初没有自作主张爱上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一行人跳进面包车,何止坐在最前面的副驾驶,就沉默地玩着手机。大抵是因为萧里在,所以他也不乐意开口说话。
萧里对于容羡的回来很是意外,可能也有些惊喜,在我印象里,高中的时候,萧里就和容羡玩得最好,两家人都说,要是其中一个是小姑娘,估计还能结亲家。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找了个室内包间,点了些菜,萧里挨着小网红坐下,那网红全过程抓着他的胳膊,跟卫生巾似的贴在他身上,我看着碍眼,扯着嘴皮子笑了笑,干脆也不去看。
后来我们点了啤酒上来,我喝了一瓶多觉得肚子有点涨,就起身去厕所,上完厕所走出来的,就正好看见萧里。
他指间燃着烟,看见我的时候,眼睛眯了眯,把烟掐灭了,上前来。
我后退几步,被他笼罩在墙角。
他从上往下看我,嘴角照例是冷笑,我想,我们都变了,年少的时候所有的爱和恨都是单纯的,可是现在……已经彻底浑浊堕落了。
我被萧里这样注视着,有了一种无法脱身的错觉。
萧里按着我,“容羡是回来找你的?”
我只能回答,“不知道。”
说实话,容羡能回来,对我而言,也是个惊喜。
可是显然,我眼里的惊喜,让萧里觉得烦躁。
他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捏着我的下巴吻我,我挣扎,害怕这边随时会有人经过,别人看见也就算了,容羡看见怎么办?
可是我的闪躲,迎来萧里更深的掠夺,“这么害怕被容羡看见?”
我被他放开,喘着气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里缄默。
我含着泪冷笑一声就要走,萧里一把抓住我,我反手狠狠甩开他。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动作,萧里愣住了,可是很快,他的震惊化作了愤怒,“薄颜,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话还没说完,
我就一巴掌打在萧里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