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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猛地朝着桌角撞过去,却没有那种应有的尖锐和刺痛感传来。
她仿佛撞到了软软的东西,她不由地抬起头来。
裴亚爵仿佛木桩一般杵在那里,他俯头,凝望着她,他眉头皱起来,拧成一个化不开的结,他一双眸子里,是猩红嗜血的寒意,眸光深处,是心痛。
若惜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她眼眶忍不住泛红,泪珠子一滚:“裴亚爵,是你吗?”
“是我。”裴亚爵哑声说。
“裴亚爵,是你吗?”若惜又问。
她怕她出现了幻听。
“是我!”裴亚爵哑声说。
他将她用力地勒进怀里。
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他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便看到若惜撞向桌子,他来不及作任何思考,他也来不及拉住她,他只能用身体挡住桌子角。
幸好,他来了。
要是再晚五秒,三秒,或者一秒。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不敢想,只要想,就觉心惊肉跳。
他迅速取出一把匕首,他拥住若惜,从若惜身后摸索到她手上的绳子,麻利地将绳子割断。
他再蹲身将若惜腿上的绳子割断,起身以后,他迅速将西装脱下来披在若惜身上。
他侧头眸光犀利地望向那对男女。
那个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
裴亚爵眸色骤然生寒,他伸手将若惜按进怀里,果断地拔枪,一枪打中男人大腿根部。
他就滥用职权了,他就公私不分了,他就触犯法律了……
任何后果,他来承担!
要是不能守护自己的亲人爱人,一切职权一切金钱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砰砰——
两声枪响。
一声来自于裴亚爵,一声来自于戴着土匪帽的女人。
女人的枪是对准若惜的背部的。
裴亚爵眼疾手快,抱住若惜一个转身,他将若惜死死地护在怀里,他的背后,绽开一个血口子,子弹入肉,发出噗地声响。
“裴亚爵!”两道不同的女声。
若惜死死抱住裴亚爵:“裴亚爵,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女人喊了一声“裴亚爵”以后,猛地再朝着裴亚爵脚边的桌子开枪,她要制造混乱自保。
裴亚爵怕若惜再受到伤害,他立即将若惜护在怀里。
女人趁乱似箭一般冲出去。
裴亚爵立即朝着女人的背部开枪,女人就地一滚避开子弹,再猛地窜起。
裴亚爵再朝着女人身后开了几枪。
女人在夜色下窜得飞快。
裴亚爵眉头一拧,冲着门外一声令下:“拦住她!”
甲鱼与螃蟹立即冲了上去,女人突然鬼魅一笑,朝着甲鱼与螃蟹的方向扔了一个手雷。
甲鱼与螃蟹无奈地趴倒在地。
女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飞速一窜,窜至停车场。
少顷,一辆车子便火速开了出去。
“拦住她!”裴亚爵愤然命令。
邓良早已经带了几个人开了几辆车子过来,一字排开,他们堵了所有的出口,将女人开的车子牢牢围住。
裴亚爵忍着背部子弹的疼痛,咬着牙关揽着若惜往车子方向走去。
女人车子被拦住,她放下车窗,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一柄机关枪,对着邓良一行人的车胎就是一阵猛射。
一声声爆开的响声,车胎爆了,噗噗漏着气。
女人突然一笑,她按动了改装车辆的装置,车子突然升了起来,四根金属支柱将车子托了起来。四个车轮也完全升起,中间有三个像火车轮子一般的金属圆轮,轻而易举地便从邓良的车边擦了过去。
“擦!”邓良隔着车玻璃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大,一眨不眨。
就连他们基地精英改装的车都只是在车上面装了螺旋桨,使车子升起来短暂飞行避过堵车。这个厉害了,全金属打造的车轮,只需要三十厘米的宽度车辆就可以通过,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样的位于车身中间的车轮竟然能够使车子维持平衡。
甲鱼与螃蟹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未见手雷爆炸,他们一抬起头来,便看到女人的车子下面有几根金属柱支了出来,将整个车身托起,之后车子中间出现三个直排的金属轮子,车子轻而易举地就从邓良堵在路上的车旁擦身而过。
这仿佛就是在看着一场科技盛宴。
甲鱼与螃蟹也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女人驾着改装的车子离去。
女人从车窗里探出机关枪来,对着甲鱼和螃蟹的方向就是一阵扫射。
甲鱼和螃蟹瞳孔皆是一缩,两个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扑倒,分别躲在车身之后。
女人停止射击,探出头来,扬唇魔魅一笑,再扬手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然后摆了摆手说了拜拜,驾车离去。
裴亚爵冷着脸望着那辆离去的车子。
全金属的改装车,比他们基地的改装车还要前卫。
这绝对不会是个人行为,这个女人的背后,定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她是谁?
邓良与甲鱼几人冲了过来,齐声喊:“头!”
裴亚爵揽着若惜的肩,沉声:“找到那个女人!”
“是!”邓良铿锵应声。
一扬手,邓良带了一个小队开着数辆车子离去。
裴亚爵又掌声吩咐甲鱼:“里面那个男人,带到基地去,慢慢审!”
“是。”甲鱼应声。
裴亚爵想到他见到那个男人时,他只着一条内裤的样子。
脸色一沉:“不要让他过得太舒服!”
“明白!”甲鱼应声。
裴亚爵揽着若惜:“我们回家!”
“去医院,你受伤了!”若惜说。
“大哥,你受伤了?”甲鱼螃蟹惊。
“回家!”裴亚爵说。
若惜眼泪就下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家?你那么逞能做什么?”
“回家!”裴亚爵揽着若惜的手一紧。
“去医院,裴亚爵,你受伤了。”若惜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有防范害你受伤。”
裴亚爵的心狠狠一颤,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该说对不起。
“去医院好不好?”若惜说。
裴亚爵侧头望一眼若惜,应声:“去医院!”
他刚才只想着立即带她回家,温暖她,让她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落下心理阴影,都没有考虑到另一个问题,也许她也受伤了。
这种情况下,应该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不敢看她,怕看到她身上有伤口。他甚至不敢问她有没有挨打?他甚至不敢看她的脸。
“嗯嗯,去医院,我们去医院!裴亚爵,你受伤了!”若惜声音哽咽。
闻声,裴亚爵心脏狠狠一颤。
这样的情况下,她关注的竟是他受伤的事。
几辆车子开了过来,司盛凯率先从车里跳了下来,沉着脸,看到若惜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看到若惜披着裴亚爵的西装,他脸色一沉,眉头一拧,问裴亚爵:“是什么人?”
裴亚爵脸色冷沉:“跑了!”
司盛凯脸色冷沉:“找到人,不要让他们好过!”
“嗯。”裴亚爵应声。
甲鱼正带着两个人将里面的那个男人架出来。
男人已经挨了甲鱼几甲鱼几拳头,唇角和鼻子都流了血,加上大腿根部中了枪,他整个人状态很不好。
被架起来,司盛凯顿时眸光冷然犀利地射向男人。
男人吓得腿就是一软。
司盛凯沉声问裴亚爵:“是从犯?”
“嗯。”裴亚爵冷声应。
司盛凯看一眼男人腿部的伤口,再看男人只着内裤,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几大步走过去,直接一脚踹向男人小腹。
甲鱼与螃蟹震惊地望着司盛凯,他们实在想不到司盛凯这么斯文的人竟然会有亲自对人动手的时候。
男人被司盛凯踹了,甲鱼与螃蟹十分配合地松手,男人便像块稀泥一样软到了地上。
他跪地求饶:“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什么也没有做。你可以问她,你问问这位小姐姐,我有没有碰过她?”
砰——
司盛凯又一脚狠狠地踹向男人的大腿根部中枪的位置:“小姐姐?谁是你小姐姐?”
“啊啊啊,大哥,求求你放过我。”男人痛得嗷嗷求饶,“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我和这位小姐姐没有任何私怨,我就是为了一点钱。我也不想的,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
砰——
司盛凯又再一脚踹过去。
男人被踹得翻了个身,像只青蛙一般趴在地上。
他大腿根部原本流着血,流的时间长了,渐渐有凝血的趋势,结果被司盛凯这么一踹,又开始疯狂往外涌血了。
裴亚爵伸手遮住若惜的眼睛,压低声音:“不要看!”
又再扔下一句话:“别让他死了!给他止血,子弹先不要取出来,等伤口发炎溃烂了,他的腿残了以后再手术取出。”
“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们了,放我走好不好,那三十万酬金我都给你们,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到这位小姐姐的事情。”男人听了裴亚爵残忍的话,跪在地上哀嚎。
裴亚爵拥着若惜离去。
身后,司盛凯拳打脚踢和男人哀嚎的声音响着。
不远处,一辆车子缓缓地滑过去,顾朗看到这个偏远的小院子里,影绰的灯光下,裴亚爵拥着若惜,他一颗心猛地放了下来,车子滑过去,他提速,迅速让自己的车子消失在这座小院附近,仿佛,他从未来过。